第九章大漢魂與大和魂的碰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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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莊前莊莊口的華軍陣地上.

程家驥渾身上下早就是血糊糊的了,就象剛被人從紅酒桶裏撈出來一樣,左肩還掛了彩,那是剛才一個端着三八大蓋衝上來跟他拼命的小鬼子送給他的禮“物”要不是馬三寶眼明手快,程支隊長早就待在那裏了.

程家驥已記不清這是軍在一個小時內以起的第幾次衝鋒了,也記不清他自己已經硬起心腸當場處決了幾個想逃離這血火地獄的士兵軍官了,實際上誰也不可能將軍的衝鋒次數統計清楚,因為此時軍和華軍都已打得完全沒有了章法.本人也不再進行幾十上百人的集團衝鋒了,而是十幾個,七八個的向華軍陣地的某一段發動自殺攻擊或是衝上來搏,這讓程家驥連召集敢死隊員的時間都沒有.幸好這時前莊莊口陣地上的那些經過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衞戰的華軍士兵們的狂熱也被小鬼子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煽了起來,本不需要軍官再去動員,他們也三三兩兩的在身上綁上成捆的手榴彈向軍的陣營裏衝去,只要沒有在半途沒有被小鬼子密集的火力打成“篩子”就總能夠將幾個本兵帶入他們的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天照大神”的懷抱.

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不需要什麼指揮了,雙方的軍官都下到士兵裏去領着部下士兵直接衝擊,也沒有什麼章法戰術了,平時訓練有素的戰法這時都已經一概用不上.甚至連雙方的炮火也不再追求什麼確度了,反正炮彈扔在前莊莊口死的不是華軍就是軍只要能夠打着人也就是了.不管是本人的還是中國人的炮彈打誰的就是誰的了.

從戰術指揮的角度上説華軍與軍的指揮官們這個時候已經可以説是失去對各自部隊的控制,雙方不再是有組織的進行作戰行動.更大的程度上這場戰鬥現在與其説是有組織的整體對抗,還不如説是雙方官兵的自發的在與對方作殊死拼殺.那種與其説是高尚的自我犧牲神,還不如説是被這種血火地獄的氣氛完全同化後,從心底裏產生的一種狂熱的情緒驅使着雙方的官兵在這個血的黎明瘋狂的搏殺.總之華兩軍已是完全沒有花俏的在以命搏命了.這時雙方的勝敗已經不在於火力戰術這些因素的影響了,而是取決於雙方官兵的意志誰要在氣勢上被對方壓倒誰就將一敗塗地.

也不是所有的人的意志都這麼堅強的,無論是軍還是華軍都有一些新兵受不了這種讓一個正常人的神經隨時崩潰的場面.時不時有那些實在受不了這種讓壓抑的氣氛的而神崩潰的兩軍士兵要不呆在那裏等待死亡的降臨,要麼在與敵人搏時掉頭就走.對於前者雙方的軍官們可以不去理會,而後者一般情況下軍官們為了防止產生連鎖反應而使戰線垮掉,只有將這些可憐的士兵就地處決.整個戰場被戰火和濃烈的鮮血營造成了一種奇異的粉紅,看上去充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悽美,就像一縷如血的殘陽.

前莊莊口的這種慘烈的戰爭氣氛沒有把那些正在生死線俳徊的人嚇垮,倒是先將在莊口觀戰的先遣支隊的那個想要等待最洽當時機再出擊,以減少自己部下傷亡並一舉奠定勝局的紀中紀大連長給嚇着了.

中好歹也當的十年的兵,也不少上過戰場.可無論是國內軍閥混戰時期的那種分出勝負之後,敗方花錢贖人,被俘將領可以在青樓裏受到優待的“文明”戰爭.還是“中原大戰”上百萬各式各樣的國內軍隊的浴血廝殺,在規模上都超過這場眼前的戰鬥不知道多少倍.但若是真得比起慘烈程度來説,他以前參加過的那些所謂的大戰血戰與當前大王莊前莊莊口正在以發生的這一切相比,以前那些所謂的血戰不過就是兩軍聚在一起對着對方的陣地放放槍的和平集會罷了.

中一動不動的舉着望遠鏡看了一個多小時,不顧身後的江豐的再三催促,就是不下達出擊命令.他從內心深處就已被大王莊的前莊正在發生的一切給鎮住了,説穿了就是本來只是打算看一看風聲的他被正發生在大王莊口的那場真正意義上的血戰給嚇昏了頭,無論如何他是不敢靠近那個地獄一步的.應當説這種身臨其境的人沒有被嚇倒,倒是觀戰的神先崩潰的例子在戰史上也是不鮮見的,也可以算是人之常情吧.

可是江豐這個夏維民的勤務兵出身的副連長不能再等下去,曾經在夏維民身邊呆過好幾年的他深知要是程家驥有個三長兩短,同時自己這些人在這裏隔岸觀火,到時候就算是軍法處格外開恩軍座念着舊情給自己一個條生路.那夏夫人就算是花錢請槍手也要把自己和紀中這個膽小鬼幹掉,何況他覺着不管是軍法處還是軍座都沒有對自己這兩個人法外開恩的理由.

與三十**歲鋭氣大減的紀中相比才二十出頭的江豐可正是血氣方剛,滿心想求個功名富貴的時候.當兵的那裏來的功名富貴?説到底不還是打出來的,要是沒有戰功就算是在長官面前再得寵,也成不了一個獨當一面的部隊的部隊長.眼前這個局面在江豐看來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本人已經全面打亂的建制,除了一個炮兵中隊還在打着馬上就要打光的炮彈之外,其它的鬼子全都壓到了莊口上去,只要自己領着騎兵連一衝,那鬼子就非垮不可.在眼看就快要到手的榮華富貴的刺下,江豐看着紀中這個與他一向以來相處得還算過得去的長官的眼神可就變了,只是紀中並不知道自己的副手的這些心理變化,他已經被莊口的場景牢牢的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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