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血火籠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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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常的情況下,松浦淳六郎關於中**隊晚間偷渡很難成功的判斷是其依據的。贛江的江面素來寬闊,在旺水季的七八月間可達到一千米以上,時下雖還是枯水季節,江面也有六七百米寬。在軍的小型炮艇的堵截下,中**隊想要以木船橫渡談何容易。

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並不是總能以常理來衡量的。這一回,中國方面為了能在任何情形下,都能把部隊調到北岸,可是下足了血本的。光是以鐵索穿起木板而成,能放入江中的,可通行山炮的浮橋就修了三條。為了增大浮橋的人量,程家驥還讓人了十幾條以繩系木板,只能過輕步兵的小浮橋,作為補充分別安放在每座鐵索橋的兩側,用時再一同拉起。這一樣來,只需暴一座鐵索橋和幾座木製小浮橋的位置,中**隊就能在一個小時左右,把一支萬人上下規模的部隊的人馬輜重全送上對岸。其實程家驥非要堅持在贛江上修這麼多的浮橋,也不全是為向贛江北岸輸運部隊,還有一個隱密的用意,只是這會還不好明説而已。

天一黑下來,南昌城就下起了濛濛細雨,且這雨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這場遲來的雨,並沒有對暫十八軍向北岸增兵造成什麼麻煩,相反的是,暫十八軍的幾位靈魂人物,正因這場及時雨的到來在心裏暗暗謝上蒼。

被編入第二梯次的近萬部隊,正從浮橋急速的跨過贛江。這打第二陣的是桂系的暫九十八師的師長白先豪,自然他手下地部隊也有多少是暫十八軍內地其它諸候“贊助”的。

“玉甫,保重,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親自來為大軍送行的黃中將從言語間透出了對於戰勝軍地強烈信心。看來。開戰第二天就要用上第二梯隊的事實。並沒有擾亂這位南昌保衞戰的最高指揮官的心緒,他對於此戰的前景還是很樂觀的。

黃中將的這種反常情緒,讓深知其為人地白先豪略有些詫異。

“玉甫兄。你千萬莫學向長風那樣,死撐活頂,結果把部隊都快打光了。吃不勁了,就趕緊喚兄弟一聲,我是隨叫隨到,保準救得下你老兄地架。”被排在被三梯隊的程家驥,半開玩半當真地取笑着和他一向關係不錯地白先豪。1…6…k小説網除了黃中將之外。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程家驥趁説話地機會在大夥兒不經意間,給白先豪遞過去了一張小紙條。

“浩然。你放心。我可不想死。你也死不得,咱們可都家庭負擔重得很的人。到時我一定提前讓你過來立大功!”有四房妾地白先豪不甘示弱的回敬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程家驥。他説的“家庭負擔”這個新名詞。還是程家驥有一回於老婆多了不好擺平,才説了出來的。這會子白先豪來了個原詞奉還,倒讓程家驥一下子找不出什麼話來駁他,也就只得打個哈哈,糊過去了事了。

“各位,時候不早了,兄弟我也該過江去了,就此別過。”白先豪打了個拱手圓圈禮後,竟是向北徑直去了。他這種有失軍人禮儀的舉止要是放在平裏,這些來送行的將軍們就算嘴上不説什麼,心裏也定會有幾分不悦的。再怎麼説,這些人裏,也有幾位位份在他白先豪之上的軍級長官,就是其它與之平級的軍官也大多比白先豪要年長一些,他如此的不恭,在情理上就先説不過去。

而此刻不光是白先豪能如此的灑,眾人也沒有半點怪他的意思。大家心裏都明鏡似的,白先豪此一去,雖説不上九死一生,逢危遇險也是免不了,誰也願意對一位將去為國赴湯蹈火的將軍支糾纏這種細枝未節。且白先豪此舉也只是隨了些,未必就有輕慢上峯的意思。

別看白先豪人長得不高,可他腳下的步伐卻極快,一下子就走到了浮橋邊上,他到了橋邊跨上戰馬衝上浮橋,飛快地向對岸馳去。在他的身前身後千軍萬馬正義無反顧的從浮橋上滾滾向北而去。

程家驥猛然看着到一片被火把映得通紅通紅的江水,腦子裏靈光一閃,嘴上不假思索的嘣出一句戲詞來“這那裏是滔滔江水,分明是幾千年不盡的英雄血!”程家驥這句話方才出口,從浮橋的上游就傳來了隆隆炮聲,這炮聲打斷了程家驥詩興,也讓河灘上的氣氛有點緊張起來。幸好這炮聲不久就停了。

“軍座,軍有三艘小炮艇企圖靠近浮橋架設地域。被我炮兵發現並擊沉了一艘艦,其它的逃了。”一個少校跑過報告道。

黃中將在聽完少校説的話後,對自己身邊的將領們説道:“諸位走吧!再呆在這,鬼子的炮就該來了。”松浦中將很快知道到了中**隊以大舉向江北增兵的“壞”消息。其實中國方面也沒有打算對這次軍事行動保密,事實上正如程家驥所説的那樣,近萬人的大軍開撥,即便是在夜間,也本就無密可保,關鍵是行動要果斷迅速。

“命令已入城的所有部隊,不許擅自出擊,全力戒備。命令炮兵向對岸有亮光的地方開跑。”已意識到自己在黃昏時停止攻擊,是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的松浦,此刻的頭腦還算清醒,他下達的命令也是明智的。可千算萬算,松浦還是沒有算透一個人,一個決不應該有半點忽視的人。這個人就是程家驥。

雖然盡職的軍情報部門,在戰前就把關於程家驥的個人資料送到了松浦淳六郎中將手上。但在開戰前,一向以中**隊軍團、集團軍級的將領為對手的松浦中將,本就沒有把中**隊的一個小小的師長看在眼裏。在這兩天屢次吃了暫十八軍的暗虧後,松浦中將才對程家驥等暫十八軍地將領有所警惕,但離視其為平生勁敵,還有不小地距離。

正是這種認為中**隊只敢用“陰謀詭計”小打小鬧的麻痹心理。讓松浦中將有幸成為了本陸軍中最後一個小看程家驥的將領。當然程家驥本人是很願意軍地將領們繼續當自己不存在的。可惜本人還沒有蠢到家啊!

白先豪率部正在過江時,南昌城外,離軍第一零六師團的指揮部只有七八里遠的一片松樹林裏。

從外面看上去這片松樹林沒有什麼異樣。可你要是走到這片林子的深處就會發覺這裏已成兵的海洋,準確的説這片林子已成了騎兵地海洋。劉天龍所率地騎兵旅一千五百人馬,正悄無聲息的在這裏藏着了,就連所有地戰馬地馬口都被結結實實地蒙上布套。

樹林的核心地帶,騎兵旅地幾個頭頭正一邊喝着水,一邊商量待會在突擊完目標後,選擇那條路線來擺軍的追擊。要是此時此刻有一個本軍人能聽到這幾個中**官壓低着聲音説的話的內容。那個鬼子一定會被當場嚇得大小便失。這些中國騎兵的攻擊目標。竟然是進賢門外的軍一零六師團師團部。

這場爭論並沒有持續多久,就由劉天龍一捶定音的定了完成任務後從地勢比較複雜的西南面。分批撤退到還沒有落入軍手中的向塘集結。這夥子人商討作戰方案時。田家富正躺在一邊睡得香了。不過他的好夢馬上就做不成了。

“田隊長,你敢確定。一零六師師團部就在進賢門外。”劉天龍嚴肅的對着剛被孫六拖過來,還有些半睡半醒的田家富問道。這已是今天劉天龍第三次向田家富確定這個重要信息了。雖説田家富和他手下的人刺探軍的情報還從沒失過手,但這回事關重大,可來不得半點錯漏,真要是錯了,那這個責任莫説是田家富,就是劉天龍自己也承擔不了。原因很簡單,黃中將和程家驥對這次心準備了二個月之久的掏心戰鬥,只有一個要求不擊則已,一擊必中。所以劉天龍才會再三地確認。

“我拿腦袋擔保。”田家富一邊向劉天龍打着保票,一邊在心裏想道別看平常對我客氣的很,又是給錢,又是送女人的,一到了緊要的關口對我還是信不過。要是將軍的話就決不會再三的問我這個問題,看來想要在中國混下去,還是也只有死死的抱住將軍閣下的大腿才正理。

”也是人,他們也是需要主子的信任的,雖然沒有人會蠢去無條件的信任一個連自己的祖國都不愛的人,程家驥也不例外。不過,程家驥至少在表面上做得要比劉天龍高明的多,而且做為田家富等一干人真正的主子,程家驥對自己這些奴才們的心態的瞭解,也不是劉天龍可以相提並論的。

“晚上十半點一到,就出發。”劉天龍並沒有覺察到,自己出於患得患失心理的反覆求證,已把這段時間在田家富身上下的功夫給抵消掉了。

白先豪部一過得江來,立即就地展開,在向中原派來的嚮導的指引下,近萬中**隊趁着夜軍在南昌城中的的各個據點撲了過去。如此一來,軍的南昌城中的各個前進陣地的壓力就大了,尤其是白先豪攻擊的重點牛行車站。此處的軍那不足五百人守備兵力,本不是踏着月殺來的白先豪部一個主力旅生力軍的對手,中**隊只花了一個小時就拿下了大半個牛行車站。牛行車站這個極為重要的據點的危在旦夕,迫使很不願意與中**隊打夜戰的松浦中將沒法子,只得派出了援軍。

“命令一一三聯隊出動兩個大隊增援牛行火車站。”一一三聯隊此時駐紮在進賢門內外,這個聯隊就是軍今天白天第三個投入戰鬥的聯隊。松浦的這道命令,等於是把一零六師團師團部的暴給了中**隊的騎兵。(軍的一零六師團的第四個作為師團總預隊的聯隊的駐地在樂化方向,離師團部駐地有五六里地遠。)三月十五晚上十一點,一零六師團師團部。

松浦中將覺自己今天晚上的心情特別焦燥不安。松浦自我開解的把這個現象解釋為全是因為當前的戰局的關係。今晚這個雨夜也確實沒有給軍帶來什麼好運氣。先是中**隊不知用了什麼“妖”法,在一個小時內左右就把大批部隊“變”到了北岸,打了軍一個措手不及、以至於軍白天才佔領的多處陣地,又被中**隊又奪了回去。緊接着,軍後方的中**隊的大量“散兵遊勇”也不安份起來,他們雖沒有拿下軍某一處陣地的力量,摸哨兵、剪電話線、襲擊指揮機關卻是樣樣幹全,給軍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松浦淳六郎把自己的心情不好歸咎於中**隊的“可惡”也是順理成章的。

“鈴、鈴。”桌上電話響了,為“天皇”加班的松浦中將懷着忐忑的心情拿起了電話聽筒,這一個晚上他聽壞消息都聽煩了,這回肯定又是那個地方失守了。

一分鐘後,當中將放下了電話聽筒時,他那已深鎖了一個晚上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些許。原來剛才那個電話是一一三聯隊的聯隊長打來的,是説一一三聯隊已挫敗了中**隊奪回牛行車站的企圖,中**隊被趕出了牛行車站。只要能保得住牛行車站,那怕是多丟得上幾個其它不大重要的陣地,也不會從本上影響中軍在南昌裏的整個態勢。聽到這個好消息的,又怎會不讓中將的心情好轉些了。

可惜好景不長,松浦剛上牀休息了一會,從近處傳來的槍聲立時讓中將睡意全無地從行軍牀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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