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血火籠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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崗村寧次又何嘗不知，自己的這封電報一發，等於着本就滿腔羞憤的松浦淳六郎去拼命。但凡有一樣別的法子可用，崗村中將是絕不願意對自己的老同學用上將法的。

怪就只怪，目前整個局勢對軍太不利了。

第十一軍拿出了幾乎所有的作戰師團，再加上大本營屢次調撥過來的援兵，已打整整了二十天。在南昌攻略開始後，第十一軍已先後死傷了上萬名官兵，還是沒有達到圍殲中**隊第九戰區主力及攻下南昌這兩個戰役目標的中的任何一個。對於第十一軍在此次作戰中的，這種用差強人意來形容都算是勉強了些的戰績，東京大本營的將軍們已是不止一次在表示他們的不滿了。要是南昌的戰事再這麼拖下去，恐怕不但一零六師團要從主攻的位置下被換下來，就崗村本人也要面臨去職的危險了。

這些倒還都在其次，最讓崗村中將擔心的是，隨着軍對南昌攻擊遲遲沒有得手，南昌戰事打成持久戰可能在一天一天的增加，軍第十一軍防區當面的其它戰區的中**隊也在躍躍試了。三月十四上午，正當一零六師師團在南昌城裏處處碰壁時，中國第五戰區的三個軍，從大別山北部出擊已到達了應城附近。

應城離武漢太近，而守軍時下只有一個聯隊的兵力，要是中**隊這三個軍旨在攻下應城，應城守軍僅憑自身的力量，是絕不可能頂得住中**隊六七萬大軍的猛攻的。雖然第十一軍在武漢還有一個師團的後備力量，必要時可以支援應城。且在萬不得已時，崗村還可以請求總部設在合肥的軍第二軍出兵策應，武漢是一時倒不沒有失守地危險。但明地崗村通過中**隊的這一舉措。清醒的認識到。

“帝國”長久以來保持戰略優勢，正在逐步喪失。如果不能迅速解決南昌方面地戰事，那中**隊的反擊就會俞演俞烈。正是從大局上着想。崗村中將這才狠下心來，催促松浦儘快拿下南昌，以拉回正在向中國方面一點一步歪過去的戰爭天平。

在崗村寧次中將的催促下，軍一零六師團於三月十五上午八時整向南昌發動了規模空前的攻擊。

早上八時整，軍使用毒氣彈對已探明的中**隊的防禦要點，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地炮擊，拉開這一天地血戰的序幕…

龜兒子地小鬼子。還真來這一手。在第一梯隊指揮部裏。向中原一邊緊急戴上防毒面具，一邊在心中咒着鬼子。

對於軍定會在南昌一戰中使用毒氣這一點。上至重慶軍委會。下到九戰區及暫十八軍地將領們都是心中有數。本人就那麼三板斧。要是不在南昌用毒氣，那才是怪事了。所以。上峯早就給南昌守軍撥發了幾千具防毒面具，若不是這種高級東東存貨實在有限得很，九戰區地那位代司令長官真恨不得給守南昌的每一個將士都配備上一具防毒面具。程家驥和黃中將商定，給在江北地大部分官兵都配備上防毒面具，而那些沒有分到防毒面具的官兵也分發由面巾、裝滿清水的水桶等可用防毒的物品。中**隊這邊因早有防備，在軍的毒氣彈攻擊下損失甚微，中毒者只有百餘人，並沒有影響到部隊的作戰能力。

而軍卻自以為得計，上午九時，軍不待毒氣完全消散，就以二個聯隊的兵力向中**隊的陣地全線壓來。

“開火！”還是馬皮的部隊最先接敵，這是因為經過昨天的小規模的戰鬥後，軍佔領了馬皮營的兩翼賴着不走，使馬營陣地成了中**隊陣地的一個突出部。在馬皮叫開火的時候，馬營當面的軍一四七聯隊在小谷雄一的指揮下已衝到離中**隊的陣地不足一百五二米的地方了。

兩軍一接上火，馬皮就覺出來，今天的鬼子這勁頭和昨天的大不一樣。昨天軍在攻擊還有些瞻前顧後，今天小鬼子什麼也不管，只一個勁的直往前衝。那些小陷阱對鬼子，也沒得用了。馬皮就親眼看見好幾個鬼子的腿陷下去後，又迅速撥了出來，半點事沒有的繼續向自己的陣地衝來。

鬼子衝得兇，加之馬營是三面受敵，迴旋餘也遠沒有昨天那麼大，打着打着馬皮和他手下的弟兄們就頂不住了，不但丟了幾處前哨陣地，還損失了一個連的兵力。

“撤。”按照第一梯隊指揮部昨晚給馬皮所部，能守就守，不能守就向城市縱深轉移的命令。見勢不妙的馬皮果斷的下達全營撤退的命令，全仗着對地形的悉，馬營的弟兄們分成小股在小巷裏東一轉西一拐的與軍離了接觸。

“報告，師團長閣下，攻擊進展順利，衝進去的二個聯隊已控制南昌贛江以北的市區的五分之一的地區。不過據前面的部隊報告，沒有發現中**隊有大規模中毒而失去戰鬥力的現象，所有的陣地都是在戰後才易手的。”原田少佐向松浦中將報告着前線的情況，而今天打響後一直站在地圖旁一動不動的松浦中將並沒出任何表情。

“命令前線所有部隊再向前攻擊半個小時，就原地待命，並要提前做好給航空兵看的識別標誌。發電報給九江陸軍航空兵部隊請他們於一個小時後到達南昌上空，對我軍當面之中**隊的陣地進行轟炸，並請同時炸燬贛江上的“中正”大橋。飛機轟炸過後，馬上再調一個聯隊進城。”松浦中將看似平靜的對原田少佐待着他早就定下了毒計。

南昌這一戰對松浦和他和一零六師團的重要，用什麼來衡量都不過份，狡猾的松浦淳六郎自是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時靈時不靈的毒氣彈身上。

“師團長閣下，是不是把**式再投入攻擊。”對於松浦淳六郎數量上佔大多數地九八式中型坦克全留在城外，師團部裏地許多軍官都有意見。這些人當中也包括一向自視為師團長的親信的原田少佐。這些軍官認為。就算是中**隊有陷阱，也還是可以加以預防地，沒有必要用已被證明作戰效能不佳的輕型坦克打頭陣。

“中型坦克要是投入巷戰。很難不發生昨天那樣的事情，再説巷戰中九八式也不好機動，還不如用機動能力較好的九四式和九五式掩護步兵來得好些。”松浦中將對自己的偏愛的學生耐的解釋道。

松浦這一手很毒，這一回，原想在正面頂一下再轉入全面巷戰地向中原，在措不提防下可吃了大虧了。

在二十餘架飛機地轟炸下，中**隊前沿各部損失慘重。以致無力抵擋隨之而來的軍三個聯隊地雄厚兵力地猛打猛衝。被迫在進行逐次抵抗地同時全線後撤。而贛江上的水泥橋墩地鐵架木板橋“中正”大橋也被軍的飛機一轟而上的炸斷了。

到下午一點軍已佔領南昌城內贛江北岸的近一半的土地。但軍隨後就在向中原部的全力抗擊下，被迫把前進的步子放慢了下來。就是軍身後的表面上是佔領了的那些地區。中**隊也繼續以打游擊的方式打擊軍。在那些才穿上軍裝不久的南昌的土著的帶領下。一股股中**隊的小部隊在軍後方縱橫馳騁。牢牢的拖入了小鬼子前進的步伐。

在這些隊伍當中，就有正帶着自己的營的殘部在軍後方橫衝直撞的馬皮。馬皮的運氣不壞。才領着弟兄們從鬼子堆裏衝出來，就面撞上了一小隊鬼子兵。

面撞上了，那還有什麼好説的馬皮帶着身邊百十號弟兄先是端着槍一頓狂掃。然後雙方就在巷尾街頭展開了面對面的拼殺。馬皮身邊的官兵差不多都是他昔的弟兄，要是和本人在野地裏拼刺，他們肯定不是對手。可在這南昌城的巷子裏拼命，門路的他們這便宜可就佔大了。軍官兵一方面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一方面也對馬皮他們那種摳眼掏擋的市井打法極不適應。雙方的博開始不久，就呈一面倒的架勢，眼看鬼子都快要被殺光了。

“殺！”馬皮揮動手上的跟了他差不多五年的，那把鋒利無比裁紙刀，一刀削下了那個本兵半個腦袋。他的動作又快又狠，就連本兵脖子上鐵圍脖也沒擋得住他。才解決完這個，又有一個軍尉官着戰刀撲了上來。

馬皮先是一閃身，讓過鬼子軍官斜劈過來的刀鋒，再用手上裁紙刀的刀背磕偏對方的來刀，順手翻轉刀鋒一個健步順勢一推手上的裁紙刀，咔嚓一聲，乾淨俐索從下巴入刀避開鬼子脖子上的鐵皮割下了對手的腦袋。馬皮還想去找新的對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解決的這個鬼子軍官，已是剛遇上那夥鬼子最後一個氣的了。

“大哥，都解決了，加上你才砍死的這個當官的，連受傷被人抬着的一共三十七個，應該是鬼子的一個打殘了的小隊。想要退下去的休整，命不好，遇到了咱們一個沒跑，全死啦死啦的了。”説話的這個其貌不揚土裏土氣矮個子叫饅頭，是昔馬皮那夥子人裏除了馬皮手底下最硬的人，現在是馬皮營裏的一連長。

“營長，咱們是不是從那邊出去歸建？”薜仲平是馬皮的副手，這人可是個正規軍校出身的軍官，思維與馬皮他們很是有些搭不上界。不過幸好他是個本份人，在軍事上也有些底子，和馬皮倒也還能共事。

馬皮先是習慣的拍拍自己的腦袋，這是他每當遇傷腦筋的事時，必定要做的一個動作，拍了自己的頭，馬皮對饅頭問道:“饅頭剛才那仗咱們丟了多少兄弟。”

“大哥，我都看了，死了七個，重傷五個，其它的都還能動彈！”

“薜營副，瞧瞧，這仗打得比老子在陣地上挨炸要划算多少！歸什麼建啊！就這麼打下去，咱們至少能幹掉他個把中隊。饅頭你帶隊咱們抬上受傷的弟兄找個窩先蹲下再説。等到天黑了，看我怎麼收拾小本。”馬皮這個主官發了話，再説也是為了打鬼子，薜仲來也就不好再説什麼了。在街巷活動，馬皮他們這些土著的動作極快，路又，軍大隊趕來之前就已溜得無影無蹤。

下午二點，設在贛江南岸的前敵指揮所。

“浩然，你看是不是拉起一座浮橋先增援過去一個團先，我怕江北撐不住啊！”黃中將絲毫沒有掩飾其對江北能不能守得的擔擾。他的擔憂也是很有道理的，事前暫十八軍的所有將領，連程家驥在內都沒有料到，松浦會在攻打南昌的第二天，就毒氣彈、飛機轟炸、重兵強攻的來了個三管齊下。一時間，在軍重壓下，江北竟大有在一天之內丟光的架勢。如此危局，讓一向處事沉穩的黃中將也有些心浮氣燥起來。

“軍座，還是再等等，向長風還沒叫苦了，江北的不是還有一半地盤在我們手中嗎！我考慮還是到了晚上，再一口氣調上去一個梯隊，在夜間打鬼子個冷不防，對戰局更有利一些。現在關鍵是讓向長風把江邊守穩了，只要橋頭堡在手，就是江北大部丟光了，只要南岸的部隊能上過得去江，就沒什麼好怕的。”程家驥強做鎮定的安着方寸已有些亂的黃中將。

其實程家驥心裏這時也緊張得很，手心早就冒汗了。他只所以還死撐着，不讓黃中將在大白天調兵過江，全是因為眼下暫十八軍手上的牌太少，開打第二天就把贛江上有浮橋這個秘密暴在光天化之下，下面怎麼打。更不用説白天過去一個團也沒有多大作用，還容易讓鬼子的炮火殺傷。

“就這麼着吧，發個電報給向長風，讓他實在頂不住了就退守江邊，無論如何堅持到天黑！”黃中將在權衡利弊後，還是同意了程家驥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