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冬去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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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場中俄戰爭中囘國已經可以説獲得了空前的勝利,佔領的俄國領土不必説,而且對於國囘家戰爭動員能力是一次極好的鍛鍊,經過這次戰爭,義務兵役制將會得到深化,帝囘國的陸軍常備軍的數量更會擴張超過百萬,各種大型會戰、戰役的經驗對於帝囘事理論都是豐富的財富。
這場戰爭帶來的另一個副作用就是婦女進一步得到解囘放,工廠職業女大幅飆升,因為這場戰爭動員了數百萬男
兵員,雖然許多預備役士兵並沒有被投送戰場,但也在軍囘區集結進行軍事訓練,這就為女
提囘供了就業崗位,尤其是在帝囘國工業化加速發展的進程中,青壯勞力的減少使得許多工廠漸漸將招囘收女工視為正常的渠道。
暫時與俄國停戰,消化佔領的俄國領土最符合帝囘國的利益。
克孜爾與阿巴坎,實則也不過相距三百餘公里,按照帝囘國鐵路修建速度傾力加速修建下,三百餘公里的鐵路一年時間便可以完成,但因為這條鐵路路況複雜,直線距離的話需要經過薩彥嶺山脈和一片片沼澤、密林、河,是以修建起來並不是一件輕囘松的事,預計明年年底亦或後年竣工就已經不易。
這條鐵路建成後,帝囘國才真正獲得了對俄國人的戰略優勢,不用費龐大的人力物力資源在漫長的補給線中。
對俄國人的全線進攻正是囘迫俄國人簽訂和約的手段。
不過,俄國人會乖乖就範嗎?如果歐洲國囘家介入這場戰爭,又該如何應對?
葉昭坐在回住所的汽車上,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中囘囘隊節節勝利的背後,卻有着極大的隱患。
葉昭已經由維特子爵家搬了出來,住在緊鄰武囘警司令部的一棟中囘國式閣樓中,飛檐屋脊,樓台觀榭,當然,牆壁和窗户都是加厚型,原本環繞二層的走廊,在欄杆設計的基礎上,加了厚厚的棉簾,以備冬禦寒。
這本是修建的武囘警司令部官署,剛剛竣工,葉昭便搬了進去,掛的牌子則是“新西伯利亞移民署”牌子平平無奇,權力卻甚大,概因漸漸暖,又開始有中囘國移民遷徙而來,加之中囘國商人來東南平原的愈來越多,而這些移民和中囘國商人俄人機囘構管不到,也不敢管,是以便誕生了“移民署”這個機囘構,除了規劃管理東南平原的中囘國移民,也處理移民案囘件,同時俄國人與移民發生經濟民事糾紛亦或刑事訴囘訟,都可來移民署投訴。
新西伯利亞武囘警也就名正言順的承擔起守護“移民署”的職責。
通常來説,一些俄國上社囘會人囘士認為葉昭是移民署的總管,實際上,葉昭政務房的一位官囘員暫時辦囘理移民署事務。
官囘員喚作張之,沒錯,就是葉昭認知的那位歷囘史上大名鼎鼎的張之
,現今為皇室政務房副政務官,三十多歲的他算是帝囘國政壇的學歷派,十五歲便中了鄉試舉人第一名的他,在二十出頭時便從河北迴到南方思想自囘由之地進廣州中學、廣州大學求學,帝囘國四年恩科狀元,放江西弋陽知縣,後被選入皇室政務房。
皇室政務房、秘囘書房、報道官房等等各房出身的官囘員漸漸成為帝囘國文官集囘團中不可忽視的力量,這兩年,官至督撫的很有幾位,這些新晉官囘員大多思想活躍,跟在葉昭身邊更是受益匪淺,可説是真正的天子門生了。
汽車停在署衙院門台階之下時,恰見穿着黑囘女警制囘服冷豔
人的娜塔莎腳步輕囘盈的走來,金髮藍眸的她穿起英姿颯
的警囘服,實在有一股説不出的誘人味道。
兩個月前娜塔莎就被葉昭舉薦進了警囘察局,從事文員以及描繪犯人成像的工作,晚間便來葉昭住處打女傭工,此外便是畫畫給葉昭變賣償還欠葉昭的債務。
葉昭推開了車門,對她招招手,説道:“上車。”與娜塔莎認識兩個多月了,但平時很少聊天,甚至因為戰事忙,與她見面的機會都少。
娜塔莎囘出一絲
人笑意,忙快走幾步,彎
鑽進車廂後排座,坐下後雖然好奇,但卻不敢多問。
這是娜塔莎第一次坐汽車。進入四月份,再不用擔心出現油箱被凍壞或半路熄火便打不着等等故障,葉昭也就開始換乘汽車,在新西伯利亞市,倒是有十幾輛汽車,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乘坐。
過了一會兒,張之匆匆從衙門院內走出來上了前排副駕駛座位,汽車遂緩緩啓動。
汽車速度極慢,前後各有一輛馬車,現今新西伯利亞反囘抗組囘織運囘動處於最低,去年中旬中囘國商人汽車遭遇冷槍
擊的現象早已經絕跡。
“去白北鮭喝杯酒。”葉昭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張之怔了下,側頭道:“恩囘師可是有難解之事?”來到新西伯利亞後,在外人面前,張之
只能按照葉昭吩咐稱呼他為“老囘師”或者“先生”葉昭笑了笑,擺擺手。
張之便不敢再問,轉過了頭。皇室汽車經過內部改造,後排座稍稍比前排高出一小截,甚至娜塔莎的側座也稍低一些,免得有人與大皇帝平起平坐。
娜塔莎一路都沒有吱聲,等汽車停在白北鮭俱囘樂囘部的大門旁她微微一怔,這才知道目的地,但不管去哪兒,娜塔莎自都乖乖聽話。
進了俱囘樂囘部,尋了一處遠離舞池比較偏僻的座位,但數箇中囘國人與金髮藍眸散發着魅惑氣息的俄國女警走在一起,自然成為大堂內矚目的焦點。
葉昭要了伏爾加,娜塔莎則幫他和張之每人倒了一杯,又問葉昭:“我可以喝酒嗎?”見葉昭微微頷首,就給自己倒了一杯。
葉昭剛剛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受着喉囘嚨的辛辣時,旁側走來一名中年俄國人,被侍衞攔住,他對葉昭微微躬身道:“您是文先生吧,我要投訴一名中原商人欺詐。”能猜得出葉昭身份的,應該都是俄國最上
階層,還得是認識娜塔莎這個白北鮭轉瞬就消失無蹤的最漂亮
際花的人。
攔住俄國人的侍衞語氣冰冷的道:“請您明天辦公時間去官署申囘訴。”俄國商人嘆口氣,就轉身走向自己的茶座,張之卻是很想聽聽怎麼回事,中俄商人鬧糾紛,移民署偏袒中囘國人是很正常的,但遇到一些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國內囘
猾之輩,藉機會懲治以儆效尤也是有的,畢竟這些人回國內,也一樣是詐騙犯。
見張之小心詢問的目光,葉昭微微頷首,張之
這才起身,便去和那俄國人坐了一桌,探聽詳末。
見娜塔莎拿出筆記本,又有些猶豫的模樣,葉昭道:“又還債麼?”知道她定是怕打擾自己思路。
“是,今天剛剛發了薪水。”娜塔莎從筆記本里小心翼翼拿出了幾張中原紙幣給葉昭。
葉昭伸手接過,看着她,倒想起了伊織,不過娜塔莎比伊織獨囘立太多了,甚有自己的主見,而且比起那時候面對伊織誘人舞姿時的心猿意馬,現今對於女人,自己也實在沒什麼想法,雖然娜塔莎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
看了看手上的紙幣,五十元,娜塔莎應該只留了二三十元的生活費。
俄國消費工囘資水平,遠遜中原,新西伯利亞更不能跟中原大城市相提並論,儘管如此,娜塔莎七十多元的月薪就算在莫斯科,也不是能輕易賺到的,更莫説工囘資水平本就不高的警囘察階層了。
而且能賺到中原幣,更是俄國人求之不得的事,在佔領區盧布紙幣官方並不承認,私下囘通便也遇到了麻煩,很多商家都拒收盧布紙幣,中囘國商人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本也是,盧布紙幣雖然幾經改囘革,俄國政囘府也宣佈了盧布紙幣的金價兑換率,但中俄戰爭爆發後,俄國隨即大量印刷紙幣,在亞歷山大治囘下漸漸穩定的貨幣市場立時遭遇寒,物囘價飛漲,盧布紙幣在短時間內更不可能兑換出金幣,便是本土都遭遇冷遇,更莫説在佔領區了。
現今佔領區能通的俄國舊幣只有金幣和銀幣,按一定匯率和中原紙幣互換。中原紙幣的穩定也有目共睹,曾經有俄羅斯商人前去帝囘國新西伯利亞銀囘行兑換三十萬元的紙幣,也就是三萬銀元,幾分鐘就辦囘理妥當,本就在俄國境內受到歡
的中原紙幣更贏得了絕佳的口碑,而那位俄國商人不久還是將銀元存進了帝囘國銀囘行。
其實隨着帝囘國發行紙幣正規化,物囘價漸趨穩定,中原紙幣在亞細亞一帶,漸漸比英鎊還受歡,佔領區一些俄國人心存疑惑,只不過擔心東南平原被祖國光囘復後,中囘國紙幣會被宣佈為非法貨幣加以沒收。
可不管怎麼説,中囘國紙幣已經漸漸在佔領區通並且佔據統囘治地位,能直接領到中囘國人薪水的階層均是新西伯利亞中產以上階層。
葉昭將紙幣捲成圈放進金絲荷包,説道:“等你的畫賣出去幾幅賬目也就還清了,現在何必月月還的這般辛苦。”娜塔莎欠的錢並不多,僅僅是幫家人度過最困難的時期,從白北鮭一次借款價值帝囘國紙幣大約五千元而已,不過如果以俱囘樂囘部利息計算,月滾月的只怕就還不請了,最起碼,最青
年少的時光都要耗費在這燈紅酒綠中,而且只是基本消費的話,新西伯利亞消費水平低,五千紙幣不是個小數目。
而奢飾品亦或本地不能生產的中囘國商品,因為運輸不便,在東南平原價囘格高的離譜。
聽了葉昭的話,娜塔莎沒吱聲,她知道自己欠葉昭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但這些話也不必説出來,葉昭也不愛聽這些。
“不去後囘台看看朋友麼?”葉昭倒是知道,娜塔莎成了警員後,時常來白北鮭看她的朋友,很念舊的子。現今自然沒人敢惹她,都以為她是移民署中囘國主管官囘員的情囘婦呢,何況她多走後囘台,偶爾來到大堂與朋友敍舊,遇到那些喝醉了亦或不開眼想調笑她的,自也被俱囘樂囘部眼明手快的保囘鏢給拉開。
娜塔莎道:“今天不去了。”葉昭微微點頭,和她碰杯,輕輕抿了口烈酒。
正閉目養神的時候,突然覺衣角被拉了拉,葉昭低頭,就見到了紅玫瑰花瓣般嬌囘豔
滴的水晶甲,正是娜塔莎,一臉小心翼翼,見葉昭疑問的看着她,她便指了指舞池那邊。
葉昭轉頭看去,卻見舞池旁側的桌台上,坐着兩個老人,一個是維特夫人,穿着華麗的碩囘大裙裾,倒也顯得豔囘麗端莊,另一個卻是列昂尼德,此時列昂尼德正與維特夫人拉拉扯扯,維特夫人閃躲着,説着什麼。
娜塔莎小聲道:“聽説子爵夫人為了副市長先生到處託人情呢。”維特子爵的案囘件進入了審理階段,聽聞可能會被處以三年左右的監囘。娜塔莎也時常去看望子爵夫人,自知道子爵夫人的難處。
而眼前一幕,任誰都能猜得出來,定然是子爵夫人病急亂投醫,託到了列昂尼德頭上,這才招來了這個氓的糾纏。
葉昭微微蹙眉,旁側鄭阿巧見到,隨即大步走了過去。
令智昏的列昂尼德
本沒注意到葉昭一桌,突然見到鄭阿巧出現在他面前,嚇了一跳,站起身,也不敢説話,低頭就向外溜,就怕鄭阿巧喊住他,等到了門口才鬆口氣,卻也不敢回頭看,很快隱沒在里門簾幕後。
因為列昂尼德是中囘國人的“忠實朋友”、打擊抵囘抗分囘子更功不可沒,前次鄭阿巧想辦他葉昭才攔了下來,若不然還能叫他在外面瞎晃悠?在這佔領區,一些惡囘自有他的作用,短時間內卻不能將帝囘國囘法囘律引入。
不過見到梨花帶雨的子爵夫人悲悲慼慼來到自己面前,葉昭不免微覺歉疚,維特子爵和維特夫人對他都算不錯了,異國他鄉,也是兩個能聊得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