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誰家興廢誰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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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東王被士兵推從長街那邊行來的時候,滿街跪伏的百姓立時鴉雀無聲。

就在數天前,東王,毫無疑問是這座城市的主宰,是高高在上就算他們夢中都嚇得噤聲的神祗,而他們,則是最卑微的螻蟻。

虎落平陽,餘威猶存。

看到東王走過,跪着的男男女女大多嚇得垂下了頭。

東王錦袍破裂,沾滿泥水,卻昂首,慨然不懼,對於士兵的推更是滿臉的冷笑。

突然“啪”一聲,一顆石子砸在了東王的臉上,東王愕然看去,一名衣衫襤褸的文人已經跳起來,大喊道:“長賊!你還我爹爹的命!”眼睛赤紅,就向東王撲來,卻被步槍兵擋住。

有人帶了頭,幾名痛恨髮匪的民眾見到東王臉上鳥青,一臉狼狽,頭髮彼散,猛然間意識到,這再不是以前那高高在上的上帝同袍,而是跌落九重雲霄,變成了任人宰害的階下囚。

立時,石子爛白菜泥土就向東王身上扔去,幾乎是帶染的,人們羣情憤,一邊丟東王石頭,一邊大罵着,向東王身邊湧去,有叫他還自己親人命的,有罵長賊不得好死的,幾百上千人突然間就好像成了猙獰的野獸,要把東王撕得粉碎的野獸。

葉昭愕然下,隨即心中輕輕嘆息,唉,國人有時候就是這般,這些人,未見得本來多麼恨長賊,但一被挑動,立時就失去了理智,就好似當年北京城內的袁崇煥,京城百姓,可不就真的生哄其

“嘭!”羽林衞騎隊統領雷衝向天鳴槍,數百上千名侍衞、親軍、步槍手拉動槍栓,殺氣撲面而來,瘋狂的民眾好似被潑了瓢冷水,嚇得紛紛後退。

雷衝沉聲喝道:“王爺口諭!國有國法,發逆賊首,自有國家法度懲處,私自加刑者,同罪論處!”百姓們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知所措,怎麼,宣對王爺的擁護對長的恨意還錯了嗎?

葉昭看着他們,輕輕一笑,心説這是第一課,以後你們還有的慢慢學的呢,自己的同胞,終究會慢慢跟自己一起,走進文明盛世的殿堂。

想想,倒真是一件快事。對於同胞魯莽的行為,葉昭心中卻滿是親切,就好像看着沒長大的小孩兒,時代侷限不是?

上了馬,對四下拱拱手,四下百姓立時就急忙紛紛跪倒,葉昭朗聲道:“父老鄉親們,偽王罪大惡極,論罪當誅,但由誰來誅?所謂各司其職,農者耕其田,匠者行其業,亂臣賊子,自有國家法度裁決,若各位覺得裁決不公,到時自可陳情達意,這是你們的權利,是我,是朝廷賦予你們的權利,現在大家可能聽不懂,但慢慢你們就會明白。在廣州,民眾是有很多渠道向我、向朝廷陳情的。”眾百姓面面相覷,確實聽不大懂,但人人都知道,好似,將來的生活會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好像很令人振奮。

大小馬氏隱隱有些明白,帶頭又拜了下去。

“王爺聖明!”再次此起彼伏。

對於天國諸賊逆,葉昭已經授權成立了特別調查委員會,雖然西方戰事法庭已經成為慣例,例如美國南北戰爭,又比如美國和英國在南北戰爭中的糾紛也是由國際法庭裁決,但對中國來説,就算這種形式主義的戰事法庭,也顯然太過超前。

可對於天京諸王的審判,又毫無疑問是將南朝一些立國神普及給國民的最好途徑,是傳遞一些信息的最佳渠道。

是以葉昭在一個月前,就令李臣牽頭成立了特別調查委員會,蒐集諸王罪證,依法論處,雖然只是個形式,諸王怎麼處置肯定是葉昭一言堂,而且本不會進行什麼審判,更不會曠持久的調查,怕三五七天,這些匪逆就會一個個被定罪,但對於中國來説,這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在南國,更會使得民眾接受一次印象極為深刻的“普法”教育。

東王被椎到了葉昭面前,抬頭,仰視這條几年前就被他以“惡龍”呼之的強仇大敵。

葉昭打量着面前這個狼狽的中年人,面相普通,身材中等,若是換身衣袍,和鄉下老農無異,可就是這個人,攪動了天下風雲,以天父之名,洪秀全都對之極為忌憚。

“你殺了我吧!”東王淡淡的説,甚至,已經做好了被凌遲的準備。這條惡龍,終於還走進了天京,在他那錦繡面龐,好似祥瑞團團的和氣之下,東王莫名升起幾絲自慚形穢之

或許從內心最深處,他也沒想過會得到這花花江山,面對着這南國真正的繞治者,兵強馬壯,坐擁數十萬鋭甲兵的統帥,除了痛恨,更隱隱有絲自卓。

葉昭微微點頭:“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你之罪孽,自有國法論處,這幾好生休息,若得閒,可以寫幾筆自訴狀,不用這麼看我,不是叫你寫降書,你就算寫了降書,也保不住命。自訴狀裏你大可暢所言,道理越辨越明,千百年後,那些史官文士,對今時之歷史,也好有個參考借鑑,而本朝也會留下詳盡的史料,盼你説真話,莫成為後世的笑柄。”東王一時呆住,這惡龍進了天京,毫無沾沾自喜狂妄之態,剛剛令人攔住那些愚民衞護自己已經令人驚奇,這番言論,更是前所未聞,千百年,歷史?這些,好像自己從未曾想過,更不知何言以對。

這時就見那惡龍揮了揮手,士率隨即推他下去,東王心內卻兀自翻江倒海,混亂不已。

水西門燈籠巷,是天國聖庫所在,更是平遠軍入城後第一攻擊目標。

第三鎮第二營負責主攻燈籠巷,第二營管帶宋慶宋祝三乃是韓進手下第一猛將,宋慶是山東篷萊人,三十歲時髮匪亂起,遂從軍南下,駐紮江西綠營,後他所屬武裝被髮匪擊潰,逃亡之際加入了平遠軍,因作戰勇敢戰術獨到很快就獨當一面,講武堂畢業之後更被任命為第三鎮第二營管帶,立下大小功勳無數,乃是韓進的愛將。

巷子裏,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龘殺,髮匪早已軍心渙散,窄巷紅頭人跪倒無數,亂哄哄奔逃的紅頭巾們無不被數百灰軍裝刺刀手刺死在當地,三百名灰軍裝組成的刺刀陣就好像巨大的碾子,碎粉着一切反抗力量。

以十幾人小認為單位組成的七八個步兵隊攀牆上房,佔據火力點,將仍然負偶頑抗的紅頭人據點火力徹底壓制。

終於,府庫宅院青石高牆上,幾名紅頭巾突然被拋了下來,裏面有人大喊:“不要開槍,我們殺賊投明!投明!”不止止是府庫,南京城內,到處成羣成羣的紅頭巾們譁變、投降,莫愁湖畔,更有上千名紅巾人叛亂,將斬殺勸降者的旅帥拋入湖中,任其在水中掙扎淹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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