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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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八點檔的連續劇在家中上演，沈昕亞愕然地瞪大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一切。

“曜東不願意破壞我在你心目中好爸爸的形象，所以不肯透真相，也因此造成你對他的誤解。”沈明義語重心長地解釋。

“你就別再懷疑曜東，這小子對你是真心的，也就是如此，淑婉才會去找你:因為她知道曜東愛的人是你，可是她卻希望在臨死前能得到他更多的注意和關心，所以才會故意説那些話破壞你們之間的情。為此她臨終前還特地代我，如果有機會要我替她向你道歉，請你原諒她的自私。”哇，怎麼會這樣？從頭到尾她全都想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程曜東並沒有欺騙她，更沒有利用她，唯一的瑕疵就是隱瞞部分真相；而這分隱瞞卻是為了成全她和父親之間的圓滿，她卻一味地指責他別有用心。

心頭織着驚喜和羞愧的情緒，突然問，她好想跳進程曜東的懷裏，給他幾下熱烈的親吻和擁抱，不過在此之前…

“爸爸，你怎麼會有其他女兒呢？”是因為母親長期住在美國，爸爸太過寂寞，所以另組家庭？或者只是男人的一時風，才會…

想到父親居然揹着母親和自己在外頭另謀發展，她滿心不是滋味，當然得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説來話長。”沈明義娓娓道出一段隱瞞多時的過去:“我和你母親剛結婚的時候時常爭吵，情並不穩定，心情低落之餘，我和過去一位往很久的女朋友私底下又偷偷來往，也因此有了淑婉。為免事情曝光，淑婉跟了母親的姓，而我也很少去探望她，更沒有盡餅做父親的責任，所以一直對她很愧疚。三年前得知她罹患絕症後，為了彌補這份虧欠，我才會對曜東提出那麼過分的要求，請他考慮和我那個見不得光的女兒結婚。”他地看着程曜東。

“即使對她並沒有任何覺，曜東還是答應我的要求滿足淑婉最後的心願。這兩年來他為了顧及淑婉的受，所以一直沒去美國找你。當他處理好淑婉的後事準備去找你的時候，卻傳來你要結婚的消息，你真該看看這小子當時的表情，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用被踩到尾巴的狗，還是被火燙到**的猴子來形容比較好！”

“拜託！”臉上泛着可疑的紅痕，程曜東無力地埋首大掌之中。

沈明義微笑着，“不用説，這小子第二天就立刻衝到美國去找你，本來我打算一起去把真相告訴你，讓你們和好如初，曜東卻一再阻止我，他自認能夠説服你相信他對你的情。眼看他順利把你帶回來結婚，我打從心裏高興，還以為你們之間的問題都解決了；沒想到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所以我決定把真相説出來，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化解你們之間的誤會。”他温柔地凝視自己的女兒。

“至於你要怎麼想我這個做父親的，我…無法選擇，不過我要你明白，你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女兒，也是我最心疼的寶貝，我不求什麼，只希望你這輩子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爸爸…”沈昕亞突然抱住案親。

“你永遠都是我最親愛的爸爸，要不然我還能怎麼想你？”父親疼她寵她、處處為她着想，對她的關愛從未減少過一分，況且她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一個愛她的丈夫；和淑婉相比，她實在太幸福了，如果再苛求更多豈非太不知足？

“真的不怪我？”沈明義笑問。

“當然怪你。”她故意抱怨道:“早點説出來不就沒事了？把人家當成傻瓜一樣耍得團團轉，害人家難過了那麼久！”

“唉，這都怪我太遲鈍了。”沈明義抱歉的説，“一直到淑婉告訴我，我才知道你們兩個人的事。兩年前我若察覺這一切，早就把真相告訴你，説什麼都不會放你離開。”他拍拍女兒的背脊，笑看那個替自己背黑鍋的倒楣鬼。

“其實在你回香港探病的時候，我便已打定主意要撮合你們兩個，一旦曜東成為我真正的女婿，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將青幫給他，不必再大費周章另作安排。想不到陰錯陽差出了狀況，讓事情繞了一大圈才又回到原點，不過既然是喜劇收場，那就不必太計較事情的過程了。”

“好了，該説的話都説完了。”沈明義識相地起身，臉上有説不出的輕鬆。

“現在你可以繼續行使你丈夫的權利，我不會干涉的。”他按着程曜東的肩頭，半開玩笑地説:“下手可別太重，我還指望她幫我添個孫子。”

“你説錯了吧？”眼看守護多時的秘密彼人揭開，程曜東有些不是滋味。

“你該叫我儘量下手，否則你哪來的孫子？”

“是嗎？”沈明義呵呵一笑，“早知道這是你管訓子的方式，那我剛剛就不説那麼多了。”

“早叫你別説的不是嗎？”程曜東沒好氣地道。

“這是我自己的責任，沒道理軟你們年輕人承擔。”沈明義加重手指的力道。

“昕亞…就給你了。”

“放心吧！”沒有多餘的字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代表了承諾。

彼此換了個盡在不言中的眼神，沈明義這才揮揮手踏步離去。

客廳裏陷入了一片沉寂。

雖然沈昕亞很想撲過去擁抱親吻自己的丈夫，可是他陰沉的臉教她不敢輕舉妄動，她只好偏着頭不時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