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城頭變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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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季小菲趕到吳水，看守所的大門緊閉，兩位荷槍實彈的警察把在門邊，誰也不讓進。季小菲亮出記者證，沒想警察看也不看，兩眼正視着前方，絲毫不被外面的紛亂所擾。

大門外，聞訊趕來的各路記者還有圍觀羣眾聚在一起，吵嚷聲響成一片。人們七嘴八舌，爭相議論李華偉的死。不遠處，李華偉的子在華欣公司職工的攙扶下，長一聲短一聲發着哭嚎，有人舉着攝像機，抓拍自認為有價值的鏡頭。季小菲急於想得到最前沿的新聞，嘗試着給李江打電話，沒想連撥幾遍都是關機。

夜幕悄悄地降臨。

李江這邊，情勢顯得更為緊張。

李華偉是搶劫案發生後的第二天關進看守所的，收監之前李江再三強調，一定要跟別的疑犯隔離開，而且要調最得力的獄警嚴加看守。沒想到，不測還是發生了。下午四時二十分，李江突然接到報告，説李華偉死了，死在審訊室裏。

什麼？！李江馬上停下手頭的工作，叫來吳水公安局長。沒想吳水公安局長極力掩蓋，拒不將李華偉死亡的事實説出來，直到李江拍了桌子，吳水公安局長才吐吐説，李華偉死亡的時間是下午三時十六分，送往醫院搶救無效，停止了呼。

怎麼死的？李江問。

吳水公安局長支吾半天，説還不知道詳情，要等看守所的報告送上來才能回答。

報告？李江驚訝地瞪住這個辦起案來不急不躁，説起黃段子卻一個接着一個，不講到噴飯不甘休的縣局局長，人都死了一個多小時，你這個當局長的還不到現場，坐這裏等報告？

我這不是辦案麼？吳水公安局長有點強詞奪理。

李江顧不上發火，立刻趕往看守所。

李華偉的屍體已被挪到其它地方，死亡現場審訊室也明顯讓人動過了。屋子裏幾乎一塵不染，連空氣都是透明的。負責審訊的兩名警員呆若木雞，傻傻地坐在凳子上，看見李江進去都不知道起立。

李江掃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八九分。負責此案的吳水刑警隊隊長康永勝彙報説，下午一上班，他安排陳浩和白禮對李華偉進行審訊，沒想剛審到一半，陳浩慌慌張張跑來説，李華偉不行了，像是要斷氣。等他趕去時，李華偉倒栽在地上，雙手死命地捂住口，樣子很痛苦。他馬上叫來獄醫，一檢查，説情況很危險，人怕是不行了。結果剛送到醫院，還沒來及搶救，便停止了呼。

康永勝還在説，李江打斷他，審訊中有沒有過行為？

這點我還説不上，事情太突然，還沒來得及調查。康永勝跟吳水公安局長一個口氣。李江暗一思忖，沒多説什麼，只是責成吳水方面立即成立專案組，對李華偉的死因展開調查。

晚上十點，吳水公安局長彙報説，死因查清了，是白禮刑訊供，致人死亡。

什麼？！

李江到突兀，要説刑訊供，不是沒有可能，這在公安內部也是公開的秘密，對一些頑冥不化氣焰囂張的疑犯，個別警察偶爾會採取一些過手段，但因此而惹出人命的事絕少發生。警察們還沒傻到拿自己的命或前程開這種玩笑，當然失手的可能也有。正這麼想着，他懷裏那部手機發出一聲信號，李江知道有短信了，藉故走進洗手間，掏出一看，果然是老曾安排進去的內線發來的，上面有一行字，死者跟童有關。

果然不出所料！李江強壓住震驚，出來説，這麼快定結論不大合適，你們還是細查一番，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市局的同志介入。

吳水公安局長臉一變，沒説啥，默無聲息地走了。

李江迅速將情況向馬其鳴做了彙報，馬其鳴在電話裏沉許久，才説，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是李欣然。

馬其鳴的判斷沒錯，就在當天晚上，關押李欣然的地方突然起火，現場一片混亂，幸虧李鈺得知李華偉突然死亡後搶先趕到那，火災發生時，李鈺已秘密將李華欣轉移。而負責李欣然案子的反貪局副局長成名傑下午竟然醉了酒，大火燃起時他還在睡大覺，是消防人員將他從火海中救出的。

兩起意外聯繫到一起，事情的真相便清楚不過。吳水公安局長這才怕了，據實彙報，刑訊供的結論是康隊做出的，而且有人跟他打招呼，就按康隊説的辦。

李江並沒追問誰打的招呼，眼下問這個就有點愚蠢，好在吳水公安局長有了明確的態度，這比什麼都強。他安似地拍拍這位同仁的肩，命令立即對康永勝，陳浩，白禮進行隔離審查，直到查清事件真相。

小四兒又一次衝童百山發火。

大火燒起來時，小四兒出難得的興奮，甚至有些按捺不住，急着跟老大報喜，説待的事兒都做好了。老大帶着欣賞的口吻説，老四，辛苦了，大哥等着給你接風。放下電話沒多久，吳水這邊驚然失措説，李欣然跑了，火海里進去的兩個人找不到他的影子。小四兒大驚失，沙啞着聲音吼，給我翻，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做掉。再等，消息就令他沮喪得要死，樓上的角角落落都搜遍了，就是沒有李欣然的影子。

人呢，我問你人呢？！

這一次，童百山桿子不那麼軟了。望一眼小四兒，口氣不敬地説，四哥，出了岔子不能老怪我，消息給了你，是你硬要堅持讓你的人幹，我這邊可是很安全地讓李華偉走了。

小四兒結了舌，沒想童百山會反咬他。是的，童百山剛開始要自己做，説人已混了進去。小四兒不放心，比起李華偉，他老子李欣然更該消失，小四兒一想起跟他的前前後後，想起被他折磨得差點死掉的劉玉英，就恨不得親手宰了他。他斷然否決了童百山，要他立刻將混進去的人撤出來，隨後他下了一道死命令，要讓李欣然葬身火海，一頭髮也不許留在這世上。

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