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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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道長接過蛇皮袋放在身邊一張飯桌上,沉聲道:“這裏有兩百萬,夠我們開十家餐館的本錢,其中一家就開在道觀外,另外九家開在市中心,地方已經找好了,屬於大排檔質,這十家大排檔開了之後,先賺錢,然後再擴大經營,只要能經營二十家大排檔,或者經營一家大型酒樓,那就能解決鐵鷹堂裏所有弟兄的吃飯問題。”人羣一陣騷動,大家的表情各異,總的來説,都是欣喜之。吳道長意氣風發,接着説:“創業資金有了,願意以鐵鷹堂的名義跟我一起打拼的兄弟,等開完堂會後,請留下來。”人羣又是一陣騷動,議論紛紛。突然,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問:“那錢不能分麼。”吳道長臉一沉:“不能分,喬三代過,創業需要資金。”有人馬上問:“喬三呢。”吳道長環視一下四周,腔的氣息頓時翻滾,黯然道:“我也不想瞞着大家,喬三進去了,沒兩三年出不來。”利君芙蕙質蘭心,眼珠一轉,已然猜出喬三就喬元的父親,這“進去了”多半是進監獄了,利君芙本來還對喬元生氣,這會心一軟,對喬元充滿了同情,也就不生氣了,她悄悄打量喬元的側臉,見喬元昂首,鬍子又濃了點,隱隱浮現男子漢氣息,一顆小芳心不鹿撞。

“今天選新堂主,他不在場,這怎麼算。”陰陽怪氣的聲音再次揚起,大家都看了過去。利君芙見那人説話陰陽怪氣,臉青灰,心裏頓時憎惡,小聲問喬元這人是誰,喬元説不知道。不料,身後有人小聲道:“這人是新堂主的競選者仇磊,他是鐵鷹堂五大護法中最年輕的護法,心狠手辣,功夫厲害。”喬元回頭,不大吃一驚,他不是別人,赫然是在99酒吧認識的獷男子,他叫文強。

“是你?”

“是我。”

“你原來是鐵鷹堂的人。”喬元對文強有好,昨晚正是他及時趕到,幫了喬元。文強笑嘻嘻説:“我更沒想到你是喬三的兒子,呵呵,昨晚我還想説,跟你認識了,今天拉你上山加入鐵鷹堂。”

“呵呵。”兩人相視一笑。文強瞄向利君芙,悄悄豎起了拇指:“你馬子好漂亮。”利君芙的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文強的話。喬元害怕文強説起利君竹和利君蘭,趕緊説:“我們稍後再聊。”文強點點頭,他獷高大,站在喬元身後側,如同一尊武神似的。膳堂的氣氛陡然緊張,大家都在議論,都瞧向吳道長,看他怎麼説。

吳道長和中年主持私語了幾句,毅然道:“我個人認為,照樣選,喬三他不在場是身不由己,他正在為鐵鷹堂做貢獻,不但他在為鐵鷹堂做貢獻,連他兒子也為鐵鷹堂做貢獻,有誰能做到這樣。”

“那主持是誰。”喬元小聲問文強。文強竟然彎,在喬元耳邊道:“他叫陶大,是鐵鷹堂裏,身份僅次於堂主的長老,也是唯一健在的長老,原來有三個長老,另兩個前些年都去世了,別看他年紀像中年人,實際上他已六十多。”喬元默默點頭,都把這些人記住了。仇磊顯然也有不少支持者,一位坐在他身邊的陰鷙中年人冷冷道:“兒子是兒子,老子是老子,堂裏有規矩,選堂主不是誰出錢了,誰就是老大,那是賄選。”吳道長馬上駁斥:“這不叫賄選,這是他為堂裏的弟兄着想,很多兄弟生活沒着落,你也可以拿出兩百萬出來,幫幫弟兄們。”頓了頓,他緩和了口氣:“當然,選堂主不是買賣,現在很民主,大家手裏一人一票,投出你們心中的堂主。”大家隨即紛紛點頭,都贊成吳道長的話,那位中年主持臉冷峻,揚聲喊:“投票開始。”

“等等。”仇磊站了出來,他也許意識到如果此時舉行投票,喬三會高票當選,畢竟一袋子的錢令眾多鐵鷹堂的人很心動。

“喬三窮得叮噹響,這錢他哪來的。”仇磊冷冷問。

“哪來的關你什麼事。”有人不耐煩了,這人的地位肯定不低,否則不會用這種口氣對仇磊説話,可以看得出,鐵鷹堂已分為兩派,支持喬三做堂主的人稍微佔了上風。

仇磊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他環顧四周人羣,冷笑道:“萬一這些錢是髒款,是他喬三打劫得來的,那會連累大家。”和仇磊在一起的中年人馬上嗤之以鼻:“喬三沒這膽子,那次當着幾個大佬的面,被唐家大少拍桌子唬住,都不敢放一個,害得我都不好意思去酒吧街溷了,如果他一點,我們鐵鷹堂的人至少可以搶得三四間酒吧看場,一年的收入比做大排檔多得多,媽的,做大排檔能穩賺嗎,替人看場子才是穩賺,讓這種窩囊廢做堂主,我看鐵鷹堂趁早散了。”喬元臉大變,文強知道喬元厲害,他趕緊彎,小聲道:“小兄弟,千萬別動,堂裏都是人,什麼話都敢説。”

“他是誰。”

“他叫鮑雲超,大家都叫他阿超,雖然在堂裏只是一名執事,但在咱市裏,鮑雲超是一名響噹噹的人物,很多道上的大哥都和他有良好關係,他跟你爸爸有過節。”吳道長怒道:“阿超,你説話要有分寸,當時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政府正嚴厲打擊我們,我們堂裏的人一盤散沙,抓的抓,走的走,冷眉就在那個時候進去的,我們拿什麼實力去跟別人搶地盤。

而且,那時的喬三已經退出了鐵鷹堂,他是以個人身份跟唐家大少談判,談判的目的不是搶地盤,是拿回唐家欠我們的一筆錢,這筆錢拿回來了,一共四十二萬,全部分給了幾個被國家判死刑的兄弟家屬。”眾人的臉上一片欽佩,都佩服喬三夠義氣,文強也小聲贊喬三,喬元聽了,心中對父親的看法有了巨大改變,他開始敬重父親,為父親到驕傲。

鮑雲超卻極力詆譭喬三:“哼,説不定喬三答應唐家大少不搶他的地盤,唐家大少才還錢。”吳道長耐着子解釋:“那酒吧街原來就是他們唐家的勢力範圍。”鮑雲超大喝一聲:“放,什麼叫原來就是他們的,你以為是封建世襲啊,酒吧街的油水永遠只進唐家的口袋嗎,按我説,有實力就有油水,實力是要靠打出來的,前兩年我們不行,現在鐵鷹堂為什麼不打出一片天地,叫大家去搞大排檔,那還不如讓大家去做鴨。”吳道長氣得臉鐵青,一指眾人:“你不看看這裏的人,他們的年紀都不小了,很多都是有家有兒,你叫他們打打殺殺嗎。”鮑雲超不語,看向仇磊。仇磊會意,揚聲道:“所以就應該把堂主的位置讓給有膽識的人,喬三有家室了,他不應該當堂主。

我仇某還沒結婚,沒後顧之憂,還有一顆雄心,我願意帶領弟兄重新復興鐵鷹堂。”眾人議論不停,有不少人被喚起了熱血,紛紛贊同仇磊的話。

鮑雲超目光陰森地看着吳道長,陰測測説:“三哥確實沒用了,他整天打麻將,一個大老爺們,為幾十元跟人家糾結,我去過他家,我相信堂裏的弟兄也有不少人去過他喬三的家,説句實話,他家很寒磣,所以,打死我都不相信這兩百萬是他的錢,沒有人傻到連自家都不顧,拿出兩百萬去幫助別人,我估計是你們這幫支持他做堂主的人東湊西湊,七借八借,然後給他喬三的臉貼金,捧他上位罷了。”人羣騷動得厲害,鮑雲超的這番話如同在湖中砸下一塊大石頭,起了波,讓眾人覺得很有道理,很多人都對喬三産生了懷疑,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喬三就是那種甯願自己受苦,也要照顧弟兄的人物。

有個輕佻的年輕人説出了他這輩子最後悔的輕佻話:“呵呵,很難説這些錢不是三哥他老婆的私房錢,三哥的老婆是出了名的美人,也許她扭幾下股就有錢賺。”眾人譁然,有幾個年輕人居然笑了出來。這何止是不敬,簡直是犯了大忌,即便喬三不是堂主,堂裏的人也不能羞辱他的家眷。

倉促生變,鮑雲超,仇磊剛想開聲制止這年輕人,可一切都已來不及,喬元手中的手機如閃電般飛了出去“啪”的一聲,手機準確砸中那年輕人的嘴巴,他慘叫一聲,翻身倒地,竟然暈了過去,眾人一看,那年輕人的整張臉都歪了,嘴裏出很多血。

膳堂霎時溷亂了,鮑雲超對喬元怒吼:“小子,雖然他説話不對,但你也用不着這麼狠吧。”喬元面無表情,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如果是你説,我會殺了你。”

“譁。”全場驚歎,吳道長卻兩眼驟亮,不由得和陶大換了一個眼。鮑雲超臉煞白,雙拳緊握,但他反駁不是,出手也不是,又氣又急,一時間説不出話來。喬元用手一指倒地的年輕人,揚聲道:“我叫阿元,是喬三的兒子,誰羞辱我家人,這人就是下場。”説到這,喬元用淩厲的眼神對上了鮑雲超的目光:“我在這裏起誓,以下如有假話,天誅地滅。我爸爸為了籌到這兩百萬,不惜坐牢,我們家雖窮,但我爸爸教導我,做人一定要有義氣,不僅這兩百萬,近期我還要再籌五十萬給鐵鷹堂,我爸爸説,前任冷眉不管堂裏的弟兄,但他要管,我爸爸還説,堂裏的一些弟兄生活沒了着落,就想去幹壞事,我爸爸不希望出現這些事。”膳堂安靜得令人窒息,有幾個人出羞愧表情,但更多人出讚賞之。一箇中年男子打破了安靜:“我堅定不移地選喬三。”又一個男子讚歎:“兒子如此驍悍,他老子絕不會是窩囊廢,我支持喬三。”

“喬三。”人羣發出震聲呼喊。仇磊臉鐵青。鮑雲超臉灰白。那躺在地上的年輕人醒了過來,有人攙扶他從地上緩緩坐起,他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大罵:“我,誰砸…砸我,我牙齒,我的牙齒。”説着,從斑斑鮮血的嘴裏吐出幾顆牙齒在手上。喬元冷冷道:“是我砸的。”年輕人看向鮑雲超,一聲似哭似嚎的厲叫:“叔,搞死他。”鮑雲超瞄了一眼桌上的蛇皮袋,森然道:“我侄子重傷了,這賬怎麼算。”一直沒參與發言,只主持堂會的陶大淡淡回答:“你侄子羞辱喬三在先,被打在後,算是扯平。

如果不服,按老規矩,你侄子可以跟喬三的兒子手,輸的一方退出鐵鷹堂,不知我這個裁決你鮑雲超是否覺得滿意。”

“我侄子已經重傷,不宜手。”鮑雲超沒有慌亂,他見喬元用手機就能把他的侄子砸成這樣子,心知他侄子跟喬元正常手也勝算不大,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可以等他傷好了再手。”陶大老成持重,威嚴公正。

“我可不可以代我侄子手。”鮑雲超出一絲獰笑。陶大的老眼掃了一下騷動的人羣,神嚴峻:“按鐵鷹堂的規矩,你鮑雲超可以代你侄子手,可這一來,堂裏的人也可以替喬三的兒子出手,這勢必會造成鐵鷹堂分裂,你認為值得嗎。”鮑雲超豈肯示弱,冷笑道:“我接受堂裏任何人的挑戰。”話音未落,馬上有人喊:“我來。”隨即又有人身而出:“馮護法,你歇歇,讓我來,我焦某好久不動動筋骨了,齙牙好幾次想跟我玩,今個兒正好有機會,無論是點到為止,還是以死相拼都由他説了算。”鮑雲超臉大變,他可不想以死相拼,因為他牙齒上排比較前突,鮑雲超被堂裏的人譏笑為齙牙超,鮑雲超雖然只是鐵鷹堂的一名執事,地位比護法低一級,但他完全沒有把其他護法放在眼裏,更沒有把其他堂眾看在眼裏,只因他是鐵鷹堂裏溷得最好的,他有車有房,還有一家電器鋪,所以看不起窮困潦倒的幫眾。

這次鮑雲超公開支持仇磊做堂主,不是發善心關心鐵鷹堂,而是有深意,他想開一家保安公司,由於鐵鷹堂的人與一般的幫會人員要好,個人身體素質很高,完全可以立刻勝任保安工作,他與仇磊達成秘密協議,只要仇磊坐上鐵鷹堂的堂主,鮑雲超就想方設法將招收堂裏的人去做保安,以合法名義,逐步取代全市各大酒吧的看場工作,從而控制全市的娛樂場所,這是一個很強大的野心。

“還是讓我來。”吳道長興奮地手,拒絕了護法焦安鵬。鐵鷹堂五名護法中,吳道長吳彪無論人氣威望,還是武功,都排名第一,他的話自然有份量,焦安鵬只好讓出,五名鐵鷹堂的護法排名分別是:吳彪,蔡杰倫,仇磊,焦安鵬,馮坤。

鮑雲超更是忌憚,他原本只是硬着頭皮為侄子爭點醫藥費便算了,誰知堂裏的各位大佬不但不給面子,還紛紛替喬元出頭,這完全出乎鮑雲超的預料。

正猶豫,喬元意外地身而出:“各位叔叔伯伯,我的事我來解決,不勞煩各位叔叔伯伯代替,我向鮑雲超前輩挑戰。”人羣喧譁:“譁,這小子有種。”

“牛。”

“喬三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鮑雲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怒極反笑:“呵呵,既然小輩向我挑戰,我沒理由退卻,再退卻我就沒臉擱了,阿元是吧,大家都説你有種,好好好,我就成全你。”吳道長有些狼狽,他沒想到喬元會主動請纓,雖説吳道長是喬元的師傅,知喬元的本事,但吳道長對鮑雲超的實力不甚瞭解,只知道鮑雲超以前曾經在地下拳擊賽獲得過好名次,實力不容小覷,而喬元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所有認識喬元的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只有一個人對喬元很放心,那就是文強,他昨晚見識過喬元的冷靜與犀利,他一招傷了唐家二少的技藝令文強印象深刻,他堅信喬元會贏。

吳道長已沒有任何藉口阻止這次手了,他只能儘量避免喬元受傷,至於喬元退出鐵鷹堂,也沒多大痛癢。

吳道長輕輕嘆息,把話語權給了陶大。陶大自然與吳道長有默契,他思索了一會,沉聲宣佈:“雙方徒手搏擊,點到為止,輸的一方退出鐵鷹堂,不除名,三年內不準加入,三年後可以申請加入,也可以申請除名,現在手開始,大家騰出點地。”眾人一齊後退,在膳堂中央騰出了很寬闊的地方,大家都屏住呼,興致看好戲,有兩人特緊張,一位是吳道長,另一位非利君芙莫屬,手還沒正式開始,她的小手心已全是汗。

鮑雲超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喬元,既為侄子報仇,也為自己爭臉,所以他一上來,就以拳擊手的姿態主動出擊,幾拳試探後,更是放心出拳,圈圈生風,看上去完全是一邊倒的手,把喬元得狼狽逃竄。

喬元在逃竄,也是在閃避,這是所有人能想像到的,喬元的打架經驗也不算很豐富,以前在街頭打架鬥毆,都是亂打一通,這跟高手過招有天壤之別,但他機靈,覺得硬接硬打的話,他喬元瘦小的身體不佔便宜,幾乎可以肯定經不起鮑雲超的一記重拳,他是地下拳擊手,雖穿短袖體恤,但發達的手臂肌清晰可見。

膳堂很安靜,安靜得令人窒息。正當大家以為喬元遲早會輸掉這次手時,情勢急轉直下,喬元在一次連連後退之際,突然發起反擊,他整個身體淩空彈起,十指如鷹爪,一前一後以泰山壓頂之勢噼來,鮑雲超反應神速,雙臂叉着高舉,硬抗喬元這招“鷹爪功”

“噗噗”兩聲,手雙方都停住了,鮑雲超瞪大雙眼,雙臂垂下。正當大家納悶,不知誰輸誰贏。吳道長大喝一聲:“拿繃帶來,快,快拿綁帶和跌打酒…”有個小道士疾步跑出膳堂,估計是拿綁帶和跌打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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