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假《雪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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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陸言卿目驚歎“這臨摹的…是王維的《雪溪圖》啊!”白玉糖聞言,
角微勾,帶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陸大哥怎麼確定這幅《雪溪圖》一定是臨摹的呢?”陸言卿微微一怔,目中
出了難以置信的神
“小糖,你的意思…是…這幅畫是真跡?!我承認這幅畫的從筆法到畫風,完全是王維‘水墨為上’的風格,讓人找不出瑕疵,但是…你應該知道,王維的《雪溪圖》現在正收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若這幅是真的,那豈不是説故宮裏那幅是假的?”其實,也難怪陸言卿有此一問,不管他多麼信任白玉糖都好,‘故宮中不可能有贗品’已經成為了眾人的思維定勢,或者説是一種
深蒂固的權威,想要打破這種認知,自然不是一蹴而的。[棉花糖]“我也沒説這幅畫一定是真的,只是
覺很不對,你們看它的紙張,是不是比一般的畫紙要厚上許多…”白玉糖也知道一時半刻讓眾人接受很困難,只得循循善誘的説道。
她總不能直接説:自己看到這玩意兒的物氣,絕對是真品吧!
經過白玉糖這一提醒,陸言卿登時雙眼大亮,但是臉上的疑惑並沒有消散“沒錯,這紙質除卻厚度之外,確實像極了唐代的絹本,只是…眾所周知:王維的《雪溪圖》是沒有款兒的,這幅畫卻有款,不是臨摹的,又是為何?”在面對古玩真假這種原則問題的時候,陸言卿變得極其強硬,算東西是白玉糖的,他也是分毫不讓。
在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涅梵晨卻是開口了,聲音清清涼涼的,似乎一瞬間帶走了空氣中炎炎的暑氣“我倒是覺得這整張畫,只有這落款兒是假的,你們看,這落款兒的墨比其他的地方似乎要暗上許多,與唐代‘水暈墨章’的效果也不甚相符。”
“哎,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啊!”經涅梵晨一提醒,田甜也發現了這一問題。
陸言卿也是暗暗地點了點頭,秋般的眼眸湧上了一種棋逢對手的肅然,
邊笑意不變“真沒想到涅先生身為佛子,對於畫方面也有如此造詣啊!”
“略懂而已。”涅梵晨一臉的清冷聖潔,微微轉頭,衝着白玉糖微微勾了勾角,眼中高深莫測。
白玉糖嘴角了
,心中暗道:得瑟啊!
正在眾人爭論不休的當口,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間傳了過來“這幅畫…能不能讓我看看。”來者為兩人。
前面一人是一個年約七八十歲的老者,雖然已經古稀之年,但卻十分硬朗,神矍鑠,一頭花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帶着一副石青
的眼鏡,身穿灰藍
的中山裝,拄着龍頭枴杖,步伐穩健,一雙滿是皺紋的眼中帶着隱隱的
動。
跟在他後面的一人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面如冠玉,眸似點漆,身如青竹,朗朗如畫,眉眼之間帶着淡淡的文靜,一看是個學識淵博的文藝青年。
這青年男子明顯是老者的小輩,一看老者略顯動的情緒,趕忙上前幾步,攙扶住老者,這才開口説道:“諸位,打擾你們真不好意思,我爺爺對這幅畫很
興趣,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白玉糖一看這兩人通身的氣派,知道這兩人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這兩人的態度極為友好,登時平添了幾分好
,柔婉的笑道,:“不過是一幅畫,你們隨意。”青年男子被白玉糖的笑容晃得一呆,臉上湧起了一抹羞紅“謝謝。”那老者衝眾人點了點頭,便十分小心的托起了那幅《雪溪圖》,瞧得極為仔細。
看得出來,這老者對於古代文化作品,有着一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熱,讓人肅然起敬。
過了好一會兒,那老者才慢慢的抬起了頭,臉已經恢復如初,只是眼中還殘留着些許難以掩飾的
動“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雪溪圖》的真跡,這世事還真是奇妙啊!”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陸言卿有些不確定的説道“這位老先生,您怎麼能肯定這是真跡呢?”那老者呵呵一笑,頗有些老頑童的味道“小夥子,你又怎麼確定這幅是假的呢?”陸言卿一時啞然。
白玉糖卻是淡淡的笑道“這位老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方法讓這幅畫恢復本來面目,重見天,還請不吝賜教。”這一番話,直接點明瞭她的立場:她肯定這幅畫是真的!
老先生聞言,讚許的一笑,朝着眾人説道“這裏人太多了,也沒法演示,老頭兒我在上面定了個包間,相逢即是緣分,不如諸位隨我一同上樓,我在為大家驗證真假,如何?”
“好。”白玉糖快答應,陸言卿等人也是紛紛點頭。
老者將眾人的容貌氣度看在眼裏,不由得暗暗讚歎:這些人還真是哪一個都不簡單!
到了樓上,陸言卿將那些個點頭哈的服務員清了出去,青年男子則是拿上了一盞酒
燈和一盆清水,兩條幹淨的
巾。
老者見東西已經準備妥當,臉上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姬,名長生,這位是我的孫子姬如玉,不知道幾位小友如何稱呼啊?”白玉糖等人紛紛自報姓名,畢竟是面對長者,連鐵木和涅梵晨兩人也是是恭敬有禮。
寒暄過後,姬長生的臉微微的肅穆了幾分“白小姐,老夫託大叫你一聲糖丫頭,不知道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如何發現這幅畫的?”白玉糖略微一怔,隨即很是自然的説道“説來慚愧,我只是想買些畫裝飾宅子,恰巧發現這幅畫的紙質很是特殊,頗為厚重,於是起了心思,買了下來,要是硬説起來,只能算的上是一種
覺吧!”
“覺…”姬長生頗為意外的喃喃幾聲,高深莫測的説道“
覺啊,不簡單!”他的話讓白玉糖的額目光微微一凝,臉
依舊如初。
姬長生卻不再説話,轉而變得極為謹慎,他輕柔的打開那副《雪溪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活像是在為深的情人褪去衣衫。
接着他讓姬如玉托住畫卷,然後用一種極為玄妙的手法,將畫的一個邊角變換角度放在酒燈上炙烤。
隨着時間的逝,那畫卷的一角竟是微微的向上翻折,分成了兩張畫紙!
老者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滿意的開始攻克下一個邊角。
直到四個邊角全部啓開,老者用巾微微陰濕,輕輕地擦拭撫過畫的背面,宛如奇蹟般的,明明是一張畫卷,卻陡然分成了兩張絹紙!
附在背面的這張絹紙空無一物,只在右下角上,有一方墨的落款。
眾人看到這裏,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幅《雪溪圖》擺明了是真跡,只不過被人用特殊的手段隱匿了起來,還挖了個坑,添了一方印章,偽裝修成了贗品!
田甜了
口水,腦袋有些打結兒“那個…這是不是代表着…那個台北故宮博物館裏收藏的《雪溪圖》是假的啊?”
“這位小姑娘説的沒錯,”姬長生很是陶醉的看着眼前王維的真跡,眼中劃過幾許得意之“當時我在參觀台北故宮博物館的時候,發現了那幅《雪溪圖》不真,可惜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哼!當時可是有不少的老傢伙反對我的觀點,真該讓他們好好看看…”姬長生説到這兒,突然老眼大亮,整個人很是慈祥的瞅着白玉糖,笑的是見眉不見眼“糖丫頭,老頭兒我實在是喜歡這幅畫,你看這樣,我出價兩千萬,你把這幅畫賣給我,怎麼樣啊?”兩千萬!
田甜再次狠狠的了
口水,心中暗暗
嘆:自家姐妹出手是不一樣啊,一萬多塊錢買回來的東西,轉手是兩千倍!貌似自己剛剛説她花錢大手大腳來着,真是…
白玉糖自然也有一番自己的考量:王維雖然不是畫大家,但畢竟聲名顯赫,他的作品傳世極少,《雪溪圖》又是極其有名的一幅,要是單論價值,兩千萬已然不低了,但是這幅畫的收藏價值卻實在是不能用錢來計算。
想到這兒,白玉糖已然是有了主意,她歉意的笑了笑,婉約自然“姬老先生,您的這個價錢很公道,畫賣給您也不算辱沒了這幅作品,只是,我個人也好收藏,對這幅畫喜的緊,實在是不願割,還請老先生見諒。”姬長生聞言,雙眼中的興趣竟是又濃厚了幾分“真沒想到糖丫頭也是同道中人,那我也不勉強了,年紀輕輕能有這等運道,有這等收藏,真是…後生可畏啊!”有了這個良好的開始,姬長生祖孫倆和眾人邊吃邊聊,氣氛越來越融洽,可謂是相談甚歡。
等到分別的時候,倒有些依依不捨的味道在裏面。
“糖丫頭,還有你們這幾位小友,年紀輕輕都是見識不凡,老頭兒今天很高興能跟你們暢談,希望咱們能夠有緣再見。”姬長生説這話時,滿是懷和欣賞。
姬如玉則是有些羞澀的同白玉糖等人點頭道別,然後攙着自家爺爺,在眾人的視線中慢慢離開。
瞧着他們祖孫二人遠去的背影,白玉糖沉靜的問道“陸大哥,這兩人不簡單,能不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在我的印象中…倒是有一個人跟那位老先生的身份相符,”陸言卿瞧着那老頭兒的背影,沉片刻,目
崇敬之
“聽説前任故宮博物館的總館長姓姬!”白玉糖目光一閃,
邊溢出了點點笑意:是嗎,若是這個身份,那來頭還真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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