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玉琀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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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在距離她十幾米南側的地攤上,她赫然發現了一團青灰的物氣!
這團霧氣青灰加,雖然顏
不純正,但是也絕算不上駁雜,最重要的是它的物氣極為濃郁,像是一團巴掌大的雲霧,朦朧而又帶着幾分陰鬱。
“姐,你看什麼呢?”鐵木的聲音突然在白玉糖的耳邊響起,驚醒了凝神中的白玉糖。
“沒什麼,對了,咱們到那邊兒去看看吧,這古河長街這麼大,要去陶寶閣也不急於一時。”白玉糖伸手指了指那團物氣所在的方向,笑的隨意淡然。
“好,姐姐想去哪裏去哪裏。”鐵木自然是無比響應黨組織的號召,拉起白玉糖的柔荑,朝着自己寶貝姐姐所指的方向走去。
“哎,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等等偶!”田甜眼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改變方向,趕忙嚷嚷着跟了上去。
白玉糖轉悠到那團擁有物氣的攤位前,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情況。
這是一個以古玉為主的攤子,攤子上擺放着十來尊中小型的玉擺件,五六隻做工糙的玉碗,還有一個沾着土屑的玉笛。在攤子右下方則堆放着一攤雜七雜八的小型掛件,七零八落的堆在一塊兒黃
的麻袋之上,一看是便宜貨。
出人意料的是,那團青灰的物氣,正是從這堆雜亂無章的掛件裏發出的!
白玉糖並沒有心急的上來去翻看那堆東西。
她深知,在古河長街,要想淘換到一個真正的好物件,首先要學會的是不動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讓賣家看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恰好這一點,正是白玉糖的所長。
説真的,這家的東西比剛剛田甜看的那家還要垃圾,做舊都做的糙無比,即便如此,她還是從那些中小型的擺件兒開始,一件一件耐着心思看了起來。
這家古玉攤的攤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八字眉,酒糟鼻,櫻桃嘴,一張臉組合在一起,活像是從四十多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重新組合過一般。
儘管這攤主長得如此悲慘,也不能阻止他那顆意的小心肝。
自從白玉糖站到他的攤位前開始,這位自認為因英俊瀟灑,風倜儻的攤主變成了一副呆滯的豬哥相,心中yy不已,那口水幾乎已經在嘴邊盤旋了。
“哼!”鐵木見此,冷哼一聲,鐵塔般的身子大步上前,直接擋住了自家的寶貝姐姐。
攤主被鐵木的孔武有力(人家那是野強壯啊有木有,攤主啊,您這是紅果果的嫉妒啊有木有!)給生生嚇了一跳,這才從白玉糖的美
中清醒過來。
“阿木,幹什麼,別嚇到人。”白玉糖淡淡的瞥了攤主一眼,柔聲安撫了一句。
此刻,那攤主總算是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努力的擺出了一副慈祥和善的笑臉“小姑娘啊,你看上什麼了,跟大叔説,大叔算你便宜點兒!”
“這個玉佛怎麼賣?”白玉糖也不客氣,直接隨意的指了指一尊半個手掌大的玉佛。
攤主咧嘴笑了笑,溜了一下口水,暈乎乎的開口道“要是小姑娘你要的話,給五百塊吧!”
“五百塊!我靠!太便宜了!”田甜在旁邊聽得直跳腳。
她這説的可不是反話,在古和長街,算一個路邊兩塊錢一條的項鍊,都能讓這些無良攤主編個來歷,隨隨便便的要上幾千塊,何況是這麼一尊打磨的極為圓潤的玉佛!
事實上,這攤主也真沒多要。
在他眼裏,顧客分為兩種:第一種人,極為通古玩,對自己也頗有自信,往往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打眼(看走眼,上當);還有一種人是什麼都不懂但故作風雅,盲目跟風,這樣的人耳
子最軟,
不起忽悠。
白玉糖顯然不屬於這兩種人的任何一種,在攤主看來,白玉糖是一個到古河長街獵奇的小丫頭,看到漂亮的東西隨便問問價而已,這跟逛街一個質,自己若把價説高了,人家轉身走了。
不得不説,這個攤主真是估錯了形勢,用行話來説,是‘打眼’了!
面對攤主難得的坦誠,白玉糖還沒發話,田甜先動了“我説大叔,這個猴子捧桃的擺件,還有…還有這個金邊兒玉碗怎麼賣?”攤主嫌棄的瞥了一眼田甜龐大的身軀,滿腔的熱忱立刻澆熄了下去,不耐煩的説道“猴子十萬,玉碗三萬!”
“我靠!你去搶銀行得了!”田甜一聽,立馬怒了!
算她長得胖了點,用的着誰都來宰一刀嗎?
這簡直是差別對待啊!有木有!
田甜當下要拉着白玉糖離開,卻被白玉糖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田甜認識這種眼神。
沉靜悠然,深不見底,暗光湧動的…讓人窒息。
想當年,她跟白玉糖一個胖,一個醜,不管到哪裏,都會遭到眾人的閒言閒語,指指點點,甚至欺辱謾罵。
面對這一切,她只會哭;但白玉糖卻沉靜的毫無波動,彷彿這世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但是,每每事後,那些欺負過她們的人總會莫名其妙的倒黴,付出他們應付的代價。
田甜那個時候算是明白了,最厲害的猛獸往往是形狀無害,不出聲音的,因為它們一出手會一擊致命,讓敵人無所遁形。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田甜成了白玉糖的跟蟲。
她深知,白玉糖每每要整治人和玩陰招的時候,總會出這種眼神,靜的近乎於魅,好像要將周邊所有的人事物生
活剝。
田甜猜對了,白玉糖的確心情不,這攤主剛剛對着她意
算了,現在居然敢嫌棄田甜,這無疑是碰觸到了白玉糖的逆鱗。
於她來説,身邊為數不多的親人和朋友是她心底的區,不容許別人有一絲的不敬。
攤主還不知道自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已經惹惱了白玉糖,仍在口水橫飛的大吹特吹。
白玉糖淡淡的聽着攤主滔滔不絕了半天,邊這才慢慢綻開了一抹極淡的笑靨“大叔啊,我
喜歡這玉佛的,人都説男戴觀音女戴佛,這擺件要是擺我媽屋裏也吉利不是,不過五百塊錢還是貴了,您也別跟我説虛的,這東西要是貨真價實,您也不會五百塊錢賣給我對吧,我是看着喜歡,買來玩玩,一口價,三百,三百塊錢你要是賣的話,我拿了,你要是不賣算了。”攤主卻是被白玉糖的笑容晃花了眼,無意識的點了點頭,點過頭之後,才暮然間清醒過來“不行!三百塊錢是我的成本價,這價錢我太虧了,五百已經是最低價,你不買我也沒辦法!”説真的,這尊玉佛雖然是假的,但是品相也算不錯,打磨的相當圓潤,瞧着賞心悦目,要是別人買,説不定他都能叫出二三十萬的價格來,真讓他三百塊錢賣出去,那還真是一分錢都賺不了!
白玉糖聽了這話,很是苦惱的輕嘆一聲“那真是可惜了,這玉佛我可是喜歡的很,要不…”她眼睛幽幽一轉,好似‘恰巧’看到旁邊那一堆小型掛件一般,帶着幾分喜意的説道“要不你再搭我幾個掛件得了,我是覺得五百塊錢買個擺件不值,你怎麼着也得讓我心裏好受些不是!”攤主一想也是這個理兒,人家小閨女兒逛商場不也喜歡那些買一贈一,回饋打折之類的嗎,況且,那堆東西都是他從幾個山溝裏收購來的,估計都是假貨,搭幾件也沒什麼。
“行啊,那你挑吧,不過我只能送你五件,再多了可不行了!”
“好。”白玉糖快的點了點頭,伸出水葱般的玉手,在那堆掛件中撥
了兩下,狀似隨意的挑出了五件“這五件吧。”攤主連查探的興致都沒有,直接將那五個掛件和玉佛用一個黑不溜秋的袋子裝了起來。
在白玉糖想要從鐵木的手裏拿包掏錢的時候,田甜那的肥手已然是夾着五張紅皮兒,遞到了攤主的面前。
攤主雖然嫌棄田甜那一身肥,卻絕不會跟錢過不去,當下便樂呵呵的收了。
當然,田甜這樣積極主動的錢,絕不是因為那玉佛物超所值,實在是她心裏好奇的要死,只想快點兒
了錢拉着白玉糖來問個明白。
直到白玉糖三人到了一塊沒什麼人的地界兒,田甜終於迫不及待的問道“姐妹啊,説説吧,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剛剛那可不像你啊!你不是應該給偶報仇雪恨的嗎,報仇呢?血恨呢?等等,不會剛剛那個玉佛是真的吧?”白玉糖被田甜這猶如竹筒倒豆子般的發問搞得哭笑不得,柔聲問道“你可是京都地質學院考古系的高材生,別告訴我你連這玉石的材質都看不出來?”
“是因為看得出來,所以才問你嘛!這尊玉佛分明是人工合成的,成本費頂多值個二三百,你花五百買回來不是上趕着給人送錢嗎?”
“你覺得我會吃虧?”白玉糖神秘一笑,從袋子裏掏出了一個裹着泥土的掛件,隨即,又從衣兜裏拿出一方手帕,細細擦拭起來。
“姐妹啊,你不會告訴我,你隨隨便便挑了幾個掛件淘出一個真貨吧,又不是説故事,我不相信…”田甜本來是一臉怨念,結果隨着那方掛件被擦出樣貌,她不由得住了嘴,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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