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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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高老師找你。”班長在她身後説道。

“好,我馬上過去。”喬暖很高興終於有機會擺這兩位損友的“糾纏”了。唉!都已經進入倒數階段了,她們竟然還能這麼輕鬆地談論這些閒事,真不知到底誰才是天才。

至於高老師的“召見”八成又是要説服她更改升學志願的事了,都談了一年多,竟然還不死心,喬媛也只有無奈地佩他的耐了。

但是,她是不會改變主意的。雖然她有足夠的能力在高三這段期間文理並重,而且做得還不錯!這就是天才血統的發揮了…只不過她對從商、繼承父親的事業,要比一天列晚玩那些瓶瓶罐罐的醫科有興趣得多了,家裏有一個醫生就夠了。

事實上,若不是為了取得一個學位,直接到老爸的公司上班能學到的東西更多、更實用。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斑老師這—次註定還是要白費口舌了。希望他早一點放棄,否則也只有跟他這麼耗下去,等到報了名,一切已成定局,他大概才會死心吧!

這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唸書的子,户外光明媚,還有白紋蝶在花叢間翩翩飛舞,彷佛在召喚人們一起去欣賞大自然的美景。

只不過,暮之後便是夏天,聯考的腳步已近,所有的考生只求能在這短短的兩個半月之內,多點書本里的內容到腦袋裏面去,本沒有多餘的神去注意那些自然的景

喬媛一踏進教堂,就到—股與外界完全不同的凝重氣氛,衍佛走進地窖一般死氣沉沉的,事實上,幾乎全校郡被一股沉悶的氣息罩住,壓得人快要不過氣來。

喬媛只覺莫名其妙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有些訝異地看到向來都在遲到邊緣徘徊的許玉萍,竟然已經坐在位子上了:而一向比任何人都早到的柳文秀,竟然還不見蹤影。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沒有—件事情是對勁的。

“怎麼了?有誰死掉了嗎?”喬媛本來是想用開玩笑的語調讓氣氛輕鬆一點,沒想到她一開口,許玉萍竟馬上下兩道清淚,把她着實嚇了一大跳。

“到底出了什麼事?”這個時候柳文秀也走進了教室,雙眼紅紅腫腫的,看起來彷彿哭了一整個晚上。這兩個同樣淚眼婆娑的死黨,在見到對方之後,竟然一言不未發就互相抱頭痛哭了起來,而且這悲傷的情彷彿會傳染似的,霎時間,整個教室都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最糟的是,喬媛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面對一大羣情緒失控的女同學,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連那些一向活潑得讓她受不了的男生,也都是一臉極度哀傷的模樣。

這裏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是正常的;不,看這個情形,她才是那個不正常的。…在四處探聽之後,喬媛終於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實説,她覺得…很無聊。

不過是一個非親非故的歌手,因緣際會地紅了起來,結果在頭一次大型巡迴演唱會的最後一場表演結束時,竟然發生了車禍。車裏的三個人各有不同的下場…司機當場死亡;鄭熙人的經紀人身受重傷,但生命無礙;而最受人注意的鄭熙人本人卻命垂危,隨時可能撒手人寰,就算救得回來,能不能完全恢復也還是個問題;而那個肇禍的司機也賠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如果這位鄭先生只是個平凡的上班族,這場車禍最多隻會佔社會版的一個小角落,本不可能引起如此大的“動亂”而為什麼沒有人為那個倒媚的司機哀悼一下呢?

喬媛一向就認為這種追逐偶像,把自己的情寄託在一個遙不可及的人身上,還因此費了許多時間和金錢的做法,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蠢;而現在為了一個甚至未曾正眼看過自己一眼的人而傷心絕的模樣,實在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蠢斃了!不過她當然不敢在眾人面前説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否則一定會被圍毆,沒被打死就算命大了。

在她不以為然的表情下,還隱藏着一絲不為人知的聿災樂禍,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並不是個完美的人。這位鄭先生的意外事故影響了許多人的情緒,若是他們久久仍無法自我控制,她就等於平白少了許多競爭者;其實,她還看不起那些會因為這種事而受到影響的人。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哀傷的氣氛,喬媛大概是唯一不受影響的人了,反正事不關己,她也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在她不想被動搖的時候,就會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冷血動物。

只不過,她實在很討厭這種凝重的氣氛,放眼望去淨是一個個哀慼的臉孔,教她怎麼看得下書呢?偏偏她又無法改變這個情況,在無奈之餘,也只有眼不見為淨了。

同時,在這個“動盪的時刻”校方也只有採取—些“必要措施”對全校…尤其是對高三學生,進行“神講話”勉勵所有的同學要提起神,靜下心來好好唸書,繼續為即將到來的聯考而努力,不要為了一件事不關己的意外而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在現實的壓力之下,這些高三學生只好盡力打起神來準備‮試考‬了。不過還是時常會有人拿出鄭熙人的照片來“憑弔”一番,畢竟他佔據人們心中的時間太久、地位太重要了,不是輕易能拋在腦後的。

另一方面,其實他們的心中還抱着一個小小的希望…或許有一天他們還能看到心目中的偶像,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完好如初。…“醫生,請快過來!三號牀病人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在一名護士的急喚之下,醫生匆匆地趕至加護病房,而躺在病牀上的,正是前因車禍而生命垂危的鄭熙人。他在醫護人員的全力搶救下,總算是勉強保住了一條命,但依然處於深度昏的危險狀態,沒有一點清醒的跡象。

醫生最擔心的不是那些可以看得見的外傷,而是造成他昏不醒的原因,更無法判斷他的腦部是否有他們意想不到的傷害,偏又不能隨便把他的腦袋打開來看看,只好把他留在加護病房,派人夜看護,隨時注意他的情況。

這幾天也是最關鍵的時刻,就如醫生所預料的,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出現了…“病人的呼和心跳曾一度停止,腦波也很亂。”負責的護士馬上向主治醫生説明情況。

此時,所有連接在鄭熙人身上的儀器都在忙碌地運作着,而一切的跡象都顯示出一個不祥的信息。醫生當機立斷,馬上下令盡一切的力量開始急救,自己也加入了這場與死神相搏的戰鬥。

在一陣忙亂之後,原先不斷髮出刺耳警訊的儀器突然全都靜了下來,所有人不覺停下了急救的工作,好像剛才的緊急情況都是騙人的。病人的呼、心跳都恢復了正常,但是,他的腦波卻停止了所有的反應。

“醫生…”那名護士的輕喚得到的回答只有一聲長嘆。…坐着輪椅的黃文岡一看到鄭熙人的主治醫生,馬上焦急地趨前問道:“醫生,情況怎麼樣了?”雖然是坐着輪椅,一手包着石膏,頭上也綁着繃帶,但是他並不難過,因為他知道自己其實是非常幸運的,石膏和繃帶都可以拆掉,輪椅也只是暫時代步的工具,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又可以恢復原來的他了。但當時同在那輛車裏的兩個人就沒有他的好運了。

他實在無法相信,不久之前還笑着説要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的鄭熙人,此刻卻躺在那個他無法進入的房間裏,生死未卜。

和他一起等待醫生回答的還有鄭熙人的母親瀋海蓉,以及妹妹鄭琴。

鄭琴扶着勉力支持的母親,兩人瞼上的哀切是未曾有過相同境遇的人所難以體會的。

黃文岡在車禍發生後才知道鄭熙人有個顯赫的家世,父親已在兩年前病逝,若非他執意要當個歌星,現在早已是一位管理着龐大資產的財團總裁了。

曾來醫院探視過他的還有幾個親戚,不過有些人一看就知道只是把探病當成不得不做的例行公事,尤其其中一個五十多歲、頭髮有些斑白的男人,本不是來探望鄭熙人的,每次部不知和他母親在説些什麼,教人看了就討厭。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鄭熙人的情況,那也是唯一值得注意的事。

面對病患的家屬和親友,或許是一個身為醫生的人最困難的一件工作。躺在牀上不言不語,亦無法行動的病人是不需要“應付”的;真正有情緒、有反應的,是那些哀傷無比的家人,要是搞得不好,説不定還會多出個病人來,那可就麻煩了。

“醫生,請你告訴我們他的情況吧!”瀋海蓉強打起神,也許是母子連心吧,早在鄭熙人的情況有了變化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無法平靜下來。她知道兒子絕對不會就此離開的,只不過,要回到他們身邊,似乎還少了些什麼。

醫生輕嘆了一口氣“鄭先生已完全呈現腦死狀態。”即使已有了不祥的頊,瀋海蓉還是免不了眼前一黑,鄭琴連忙扶住她。

“媽!”瀋海蓉咬牙硬撐着,只有抓着鄭琴的手顯示出她真正的心情。

“他會恢復嗎?”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看過許多人生百態,但他從未見過一位如此堅強、又煥發着無比高貴氣質的母親,而她的鎮定更是令人深深折服。

“你們最好要有個心理準備,”醫生沉着聲道:“他的情況相當複雜,我們到現在還是查不出是什麼原因令他一直昏不醒,所以我也無法預測他到底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也許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了。”

“難道我哥哥真的沒有復原的希望了嗎?”鄭琴扶着母親,焦急地道。

“不能這麼説。”醫生嚴肅地道:“生命是非常奧妙的,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就給他下定論,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也許還是會有奇蹟出現的。”不管他的話是不是隻在安他們,至少讓他們覺得還有一線希望。

“我們能再看看他嗎?”瀋海蓉輕聲地問。

醫生點了點頭,又道:“我們不會放棄救治他的希望,但是你們要先有心理準備,就算他真的醒了,可能也不會和過去一樣了。”瀋海蓉瞭解地説:“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謝謝你的努力。”醫生沒再説什麼,他真希望自己能使這位母親得回她的兒子,否則上天真是太殘酷了。…昏中的鄭熙人完全沒有一點生氣,若非有儀器的協助,他本就像是死了一樣;那個模樣真是足以令所有牽掛他的人肝腸寸斷。

看到他之後,瀋海蓉似乎在一瞬間老了七、八歲,只有一股堅信兒子會再度清醒的信念支持着她,否則她早就倒下去了。

“醫生,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讓他待在家裏,也許他會比較喜歡悉的環境。”

“我瞭解,只要能讓他醒過來,我會全力配合。”

“謝謝你。”瀋海蓉低聲道。

“哪裏,這是我應該做的。”醫生誠摯地説:”倒是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等醫生離去之後,鄭琴也地對黃文岡説道:“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你自己也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讓你這麼照顧我們,實在很過意不去。”

“千萬別這麼説,”黃文岡誠懇地説:“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如果他能好起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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