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當有自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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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幼玉微微一笑,道:“金丹南宗已併入全真,東華派已放棄舉辦資格,這是東華帝君寫給家師的信函,請師叔過目。”説着從袖中出一封信函,遞向
庭子。
她側低首,一舉一動,説不盡的嬌怯含蓄,讓人尋思回味。我一時看得呆了,總覺得她身影步法間,有股十分
悉的味道,像師姐麼?
又沒有她那股子嬌態,像師嫂麼,師嫂又多了份隨和親切。呆想間,忽見她裙襬無風自揚,掀纖纖玉足,小腿滑圓,張幼玉若有所覺,微微側身,含笑向我這邊望來一眼,我嚇得一跳,趕忙轉念他想,緊盯身旁慧真的一隻大耳,那隻耳廓被人削去一角,傷處
深黑,十分醒目。
就這樣靜下了心來,過得一會兒。突然有一種極怪異的覺,像是有些什麼東西從身上拿開,一股輕飄飄的輕鬆
,令身子虛浮不定,空空落落。
一瞬間,我想起慧現從棲霞觀向我追來時,卻是另一種相反的覺,那時有什麼東西向我壓過來似的,身上愈來愈沉,悶悶的讓人
不過氣。
我低聲與慧空説了,慧空眉梢一動,朝慧真使了個眼,兩人正
悄悄離開大廳,張幼玉一回頭見了,笑問:“大師往哪裏去?”慧空合掌道:“阿彌陀佛,你們商議道門之事,我等和尚須避開才是。”慧真一聲不響,逕自朝廳外走去,慧空説完,也輕飄飄身隨其後,忽聽得遠處一聲嘶喊,慧空身子一晃,倏忽不見。眾人驚疑間,張幼玉明眸
轉,問:“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庭子稍一遲疑,道:“不必了,疾風子,你去瞧瞧,何事吵鬧。”疾風子躬身道:“是。”身形一動,從旁邊窗口彈出,好快的身法!
左小瓊立時雙眼放光,似要跟去,看我一眼,終於沒動。庭子看完張幼玉的信函後,側身
給楊至質,估摸楊至質堪堪讀完,沉
道:“這倒奇了,貧道上月遇見東華帝君,他也沒提不想承辦道法大會的事啊。”道法大會每三年舉辦一次,宋室南遷後,北方教派不再參加,全由南方“符籙三宗”主持。每屆大會,各派均派出新人比試
道法,前三名者可為本派贏得舉辦資格。
上一屆道法大會,師尊就曾帶師姐參加,那也是師姐第一次出山。如果沒有全真教這次變故,這一屆大會師尊應該會帶我參加吧?承辦道法大會所費甚巨,一些小門派無力承擔,往往放棄比試贏來的資格。
像我們神龍門,門徒既少,又閉門修行,既無香火資助,又無道觀私產,每次也僅是觀摩觀摩,看看熱鬧而已。可是東華派淵源長,乃南方僅次於符籙三宗的大教派,不至於無力舉辦大會。
而有能力舉辦大會的,因其對教派聲名有益,可趁勢廣收門徒,正是光大其教派的良機,一般都不會輕易放棄的。楊至質搖搖頭,也似不解,道:“不過,這確是東華帝君親筆所書無疑。”庭子點頭道:“東華派雖已放棄舉辦資格,但尚有金丹南宗。併入全真教的,只是其屬下的最大道觀棲霞觀而已。
金丹南宗掌教留元長多年來一直不見蹤影,還得設法找到他,徵詢其意見,若果然放棄舉辦資格,自然由貴派舉辦此屆道法大會。”張幼玉道:“上屆道法大會,留元長便未面,其舉辦資格也是由棲霞觀道士贏得,難道一直找不着那留元長,本屆大會便停辦了不成?”榮王也道:“皇兄甚是看重本屆大會,現時
也已不多,
庭子,須早下決斷以便籌備周詳才是。”
庭子道:“榮王所言甚是。
但道法大會乃教門盛事,先輩所定規矩,貧道也輕易改動不得。嗯…張仙子,貧道尚有一事相詢,貴派若舉辦此屆大會,邀何方道派加入?”按規矩,大會舉辦者可自行邀請新的道派加入,
庭子顯然對此極是關心。楊至質也
出注意的神情。張幼玉臉上淡淡的:“此事有由家師決定,非晚輩所知。”
庭子碰了個軟釘子,絲毫不為所動,道:“此事雖由舉辦者自行決定,貧道與楊道兄甚為好奇,還望問過吳仙姑。”張幼玉粉面微紅,道:“難道每屆大會都先問過舉辦者
邀何人不成?
兩位師叔是強人所難哩,幼玉年輕不懂事,惹得兩位師叔不快,這便告辭!”説話間,神情含羞帶惱,説不盡楚楚可憐之意。
連我也覺
庭子兩人是有意為難於她。榮王不勝憐惜,瞥了
庭子、楊至質一眼,道:“幼玉勿惱,你要回去,且讓小王送你一程,此事
庭子定會按規矩辦理!”説完,丟下眾人,領着侍衞、真武道士楊居與張幼玉一道去了。
庭子與楊至質面面相窺,半晌不語。
忽然,慧空沉默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隨在他身後的還有一人,既不是慧真、西域喇嘛。也不是疾風子,我定睛一看,險些驚喚出聲,那人竟是今西湖舟中遇見的留石公!
(古鏞按:附體記第一部《青陽羽士》完結,知後事如何,詳情請見第二部《附體重生》)***本部簡介:李丹遭慧現以密教“催神大法”入腦蝕脈,外竅開、內竅閉,七竅紊亂。
而道、佛耆宿想出的救命辦法,竟要輔以純陰之體引導出過剩的陽氣,一想到要在左小瓊面前下體,甚至…李丹也只好當作“此身非吾有”
…
屢屢被全真女冠趙燕非斥為徒,在賈相國府內,李丹又和她狹路相逢,眼看趙燕非慘遭惡人
辱,李丹內心也生出莫名的
惡念頭,卻不知這一念間的差池,將付出何種慘痛代價!***留石公依舊
衣長劍,看了我和左小瓊一眼,轉向
庭子道:“餘杭張留石,見過魏掌教。”
庭子微
詫異,道:“張大俠足跡遍及江南,行俠仗義,貧道素所仰慕,不意今
竟得一見。”留石公道:“不敢,留石前來有要事稟告。”説完,拱拱手,卻不再説話。
庭子登時會意,道:“大家這便散了吧!”眾人知道留石公有話要説,紛紛散去,那胖道士
真子跟在眾人後頭,見
庭子未出聲挽留,也便去了。
大廳裏只剩下我、左小瓊、慧空、庭子、楊至質和留石公幾人,左小瓊將我扶起,正
離去,留石公道:“兩位小道友,咱們可又見面啦。”我和左小瓊見他出言相認,便停步招呼。留石公向
庭子禮揖道:“在下此行代表摩尼教南宗與諸位共商抵禦全真教南侵一事。”此言一出,
庭子、楊至質登時變
。楊至質呆了呆,喝道:“大膽!你魔教乃朝廷捉拿的欽犯,憑什麼與我等相商大事!”
庭子和楊至質兩人雖為道士,卻也是南宋朝廷任命掌管天下道門的官員,難怪會這麼説。
留石公面容不改,道:“我教因‘花石綱’一案,舉義旗為民請命,事情已過百年,是非曲直,不提也罷。
但那全真教婢事蒙古,遂而勢力坐大,近來大舉南下,實為蒙古狗賊南侵鋪路,屆時南方道門,危在旦夕,孰輕孰重,還望三思。”楊至質冷冷道:“我等教派傳承千年,當有自存之道,不勞爾等掛懷。”留石公聽了也不惱怒,沉聲道:“若非我教北宗長期在北方與全真教勢力抗衡,全真教早就南下了,試問南方道門哪一派可抵擋全真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