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應變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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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西魔今出奇的鎮靜,並未像往與胡九慣相唱和。這時朝紀紅書一瞪眼,道:“喂,看來你對怨憎會知之甚詳嘛,何不為我們解説一二?”宋恣也道:“不錯,我等也是因‘怒漢’吳剛,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專事索仇的門派,一向只知他們難惹,對其行事規矩、過往來歷,卻僅憑傳聞,所知有限。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今既然對上了,對其瞭解多一些,便多添些勝算,還請雀使多多賜教!”紀紅書咯咯笑道:“哦?那麼,這算是你們東府向我真武教求援麼?”宋恣怫然不悦,道:“雀使如不願相告,那也罷了!”紀紅書笑道:“江湖上,罕有知道怨憎會底細的,僅憑此秘辛,拿去秋閣賣了換錢,也值千金,難道連一句好話都沒有,就這樣白送給你們麼?”我身受其害,知道紀紅書最愛拿人短處,以作戲笑,當下目中神光一凝,道:“雀使想聽什麼好話?要我東府低聲下氣地求告,卻是休想!”眾人齊聲喝彩:“少主説得沒錯!”滿堂聲朗,豪氣盪。紀紅書一笑,道:“果然新官上任,氣象大不一般,罷了,你們的幾句好話在我眼裏也不值錢,聽説你們東府往後要大做買賣,我就以一事與你們換,替你們開張頭一筆易,如何?”京東人語道:“雀使請講!”紀紅書道:“禿鷹由本教所派,卻接連兩番失職,此事你們不免又要拿來説嘴,本座卻不愛聽你們聒噪,這樣罷,禿鷹撤回本教,閉門潛修,以完其‘心目神通’憾缺,之前禿鷹的錯失,往後你們閉口休提,不得指摘一句,怎樣?”禿鷹這個討厭鬼,我巴不得眼不見為淨,聞言喜出望外,笑道:“雀使既有此商請,敢不遵命?便都依你!”禿鷹自從被那讀靈者侵體,渾如女子遭失節之辱一般,整個人鬱郁不歡,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此時邁前一步,莊容作揖,謝道:“公子,禿鷹不才,有虧職守,回教中後,當加緊練功,他再來效勞!”我暗道:“不必了!”面上卻笑:“辛苦了,此去若能功成,你的修為必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是一喜!”京東人語嘿然作笑,道:“雀使不是因本府大敵當前,故先卸了職責,以置身事外罷?”紀紅書怒道:“你們東府果然小人多!本教受娘娘重託,禿鷹離去,我自會另外派人擔任公子護衞,豈能説畏敵避責?”京東人語欣然道:“若如此,則是亢某失言了!”紀紅書見京東人語滑頭得緊,斥之即改口,不由一怔,隨即笑道:“亢總管不愧是‘六指神算門’出身,時時打着小算盤,哼!

得了便宜還要賣乖,東府裏就數你滑頭!本座也懶得與你計較了。好罷,要説怨憎會,本教藏經樓倒有秘冊記載,記的是…”正説着,倏地停住,鳳目一瞪,若有所待。頃刻間,眾人也聽到聲息,默聲尋視,只覺廳中地面微震,几上茶水搖晃,隨即,震動愈烈,地底彷彿有潛濤遠襲而至“咯”的一聲,一塊青磚突然翹裂。

“好大的聲勢!”霍姑娘、宋恣、京東人語飆然而動,各掠一方。紀紅書則守着一動未動,提掌凝視前方地面,口中喃喃:“説曹,曹到,來得恁快!”宋恣怒須飄動,喝道:“怨憎會貴客既來,何不現身一見?”只聽“咯、咯”數響,廳中又有幾塊青磚翹起,地面如腫破了一大包,胡九陡然衝身而起,愚公拳半空借勢“嘭”的一聲,一拳擊地,磚屑四飛,塵土飛揚,廳中陷下一

“胡九!宋三郎!霍錦兒!綵衣雀使!你們幾個,不要誤會!我要出來了!他的,總是好心沒好報!”地底那人吁吁道,彷彿累得不行,聲音好似被人捂住一般,聽來又遠又悶。

此人身在地底,卻能越界視物,認出廳中數人,當真了得!虧得他居然叫得出霍姑娘的全名,我方知原來她叫什麼“錦兒”嘿,倒像小丫頭的名字。

“閣下是誰?”宋恣沉聲問道。那人一時卻未應聲,廳中陷處倏地兩旁一分,裂開一道大縫,宋恣、紀紅書幾人戒備着圍了上去。

“嗬!”我座旁突然竄出一人,頭面一抹,齜牙一笑,我唬了一跳:“是你!”宋恣幾人撲空,上了一當,聞聲瞬即回身掠近,作勢撲擊,那人一閃,躲在我身後,我伸臂一攔:“且住!來人是位朋友!”霍錦兒神情一鬆,角泛笑:“難怪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他這家的遁法才喜歡搬聲勢,搞得驚天動地,好像蠻牛翻地似的!”紀紅書眯眼辨認,道:“長得這麼醜…又這麼矮、這麼胖,莫非是五通…”矮胖子言老三跳了出來,連連蹦起,怒吼聲聲:“你説誰醜,誰矮?”紀紅書皺眉略退:“越發是了,脾又不好…定然是傳聞中讓拜廟婦人斷卻念的五通侍者了?失敬!失敬!”宋恣冷聲道:“言老三,你不在廟裏等冷豬吃,卻跑到我東府來搗什麼亂?”原來幾人彼此都相互認得,我不由好笑,道:“矮胖子,你這麼着急趕來,莫非那邊府上有什麼事?”矮胖子悻悻道:“好心來給你們報信,卻審犯人似的…老子不幹了,等你們來求我再説!”身子徐徐沉下,便開溜。

京東人語噴聲喝道:“強留佳客宴王孫,巖上餘花落酒…樽!”起首的念句,嘎如雞唱,聒耳難聞,當真是“破口”之,待“樽”字吐口,陡然嗡聲震堂。

矮胖子掩耳不及,呻一聲撲倒,地行術當即告破,舉首大罵:“你的,亢竹杆!你這是行房時潑冷水…乾的絕户事!”京東人語微笑:“貴客既來,如何速去?”我拎着矮胖子耳朵,將他提起:“究竟什麼事?”矮胖子齜牙咧嘴,道:“你們都知道了…何用我多説?沒錯,是怨憎會!”眾人聞言變:“怎麼,怨憎會在那邊府中動上手了?”矮胖子道:“我趕來之前,府內所有雞犬俱亡,連廚間買來的活魚也未能倖免,異變突發,府中大亂,諸多全真教道士團團直轉,沒個用,只有老子我,明能幹,發覺敵蹤,嘿嘿!”紀紅書急道:“哎喲,這是‘畜警’!乃怨憎會的慣行手法,使孽主不得安寧,妄念頻生,猜疑紛紛,憂慮牽掛,煩惱重重,正是八苦中屬於‘五陰熾盛’的部分!”事情越發擺明了!怨憎會襲擊的目標以那邊賈府為主,這頭東府只不過受其波及,看樣子,怨報上門,果然是因連護法引起的啊!再細一想,役物者以鼠窺府,為何偏偏會選擇一個無足輕重的大丫頭藍藍的居處呢?

當然不是彼時閤府上下,只有我的偷香竊玉之舉,乃是‘異動’,故此引得役鼠窺探,役物者多半是尾隨小菁到的東府,役鼠才會從其院中竄出!

既知由,內愧於心之下,我愈發焦急,賈似道行途遇刺、府中先後有丫鬟、姨娘遇害,那邊賈府近本就有仇家窺視,如今添上這怨憎會,越發危迫眉睫了!

情勢險急,刻不容緩,我斷聲喝道:“事不宜遲!咱們即刻前往施援!”當下,紀紅書因惦念賈妃在彼,擔心有什麼閃失,片刻也不敢停留,徑與禿鷹如飛趕去了。

餘下眾人,皆知事態危急,略作商議,便定計分派:關西魔、轅門首率領諸人弟子及眾健僕,留守東府,以防不測,並負責聯絡東府舊屬,於臨安城遍佈眼線,盤察怨憎會蹤跡。

霍錦兒通異術,應變需用,改派吳七郎護隨陸小漁回門。陸小漁回門之事不僅不變,索連浣兒及疏離內院的幾家眷屬也遣發隨行,因玉淵閣那邊倒更安妥,正可減輕東府護衞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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