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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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有心事吧？”打小服侍主子到大，姬君可是繡花的一把好手，像這種被針尖給刺着的事兒，幾年都不曾有過，顯然心不在焉所致。

“哪有什麼心事？”姬君眨了眨酸澀的眼兒，低低的嗓音硬是帶了點披累，再加上水汪汪的大眼下的兩團黑影，不用想也知道她這幾睡得並不安穩。

“主子是在擔心老爺不知會為你説成什麼樣的親事吧？”沒讓小姐迴避話題，朱雪説得毫無遮掩。

“倒是着急的。”出乎意料之外地承認道。

説不擔心是騙人的，她主動求婚被拒的名聲己經傳揚出去，偏偏爹親又急又氣，不肯等到風頭稍過，這幾她瞧着孃親那有些為難怨怪的臉，便知説親這事並不順利。

不過説不成親正好，她不想象個麻煩似的被人急急忙忙給扔了出去，只是…

雖然那彷彿放手得很灑，也不執意，可其實她心底很情楚，對於居夙升這樣的男人，又怎麼可能當真轉個頭便忘了。

這幾，暗暗盈思於懷的哪一椿、哪一件，不是居夙升那颯的笑容和貼心不過的舉動，説是情深重也不為過。

雖然她也惱他竟讓她所提的條件傳揚了出去，讓他爹孃披於奔命，可是心底兒的想念卻是怎樣也壓不住的。

這應該不是他的本意吧？

一旦這麼想，她心裏的怨便又少了些，所以説不成親正好，即使只能暗暗將對他的情驚放在心中，但沒有旁人來擾，也是一件好事。

“小姐其實不用着急，經過老爺夫人的努力，在重賞之下，媒人婆也願意多加把勁，這回不就終於找到幾個願意的公子哥了，有幾個倒也在官場上甚有前途的。”便是再靈巧，朱雪到底是個直子，哪裏懂得姬君心裏頭那樣的彎彎繞繞，還以為她是真擔心自己的親事沒着落，連忙揚聲安道。

“是嗎？是哪些人願意在這個時候來提親啊？”她倒是好奇了，自己正在風火頭上，還有誰敢在這當口應下這門親事？

“不就是左將軍的小兒子，如今正在衞軍裏頭歷練着，有他爹的護持，前途不可限量。”見小姐來了興趣，朱雪自然盡責的將這幾天探着的梢息，一古腦的全説了説來。

這不説還好，一説，姬君原本平靜的臉龐頓時泛起了一抹憂思。

左家的小鮑子她是知道的，那人説到底是個仗着父兄勢力的執褲子弟，便是因為鬧得太不像話了，才讓他爹給拘在衞軍裏，好讓他多受幾年的磨練。

爹…顯然氣壞了，只要不是居夙升，他願意讓她嫁給任何人，才會連那樣的人都動了心思。

“若真要我嫁了他，那我還不如自梳，一輩子不嫁。”一聽這話，朱雪嚇得臉都白了，顧不得尊卑，伸手就要捂住姬君的嘴，還緊張的四下張望着。

“主子別亂説，這話讓人聽去了可不好，要是老爺知道你有了自梳的念頭，怕還不知道要怎麼氣呢！”自梳，其實就是女人立志一輩子不嫁人，於是擺酒召告天下，並將長辮子梳成髮髻，可一旦成了自梳女，雖然仍落户家中，但得自食其力，連爹孃亦不能她嫁人，終生不得悔悟。

瞧着朱雪那緊張的模樣，姬君不搖頭失笑。

“我不過就是説説，值得那麼緊張嗎？”要不是非到萬不得己的情祝，她是不會這麼做的，再説，若是不得良配，一人自由自在的過上一生，也沒啥不好。

“小姐，話是不能隨便説説的，若是讓老爺夫人聽了去，只怕真要氣壞身子了。”

“好、好，我不説便罷！”

“真真是不能説的，尤其又在這個風火頭上。”見姬君絲毫不在意的模樣，朱雪認真的囑咐了一句之後，又忍不住本哦道:“都怨那個居侍郎，不肯答應成親也就罷了，竟還讓這話給傳了出來，不但毀了小姐的情譽，還惹得老爺震怒，咱們真真是錯看他了…”長串的咕咳姬君雖是聽得不真切，卻仍有幾句話落入了她的耳間，她下意識的張嘴想要替居夙升説上幾句話，可都還來不及張口，便見一個小丫頭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

那急慌的模樣讓姬君忍不住皺起眉，問道:“做啥這麼着慌，出了什麼事了？”

“小姐，夫人請你速速前往大廳，十七公主的鑾駕，就要到府前了。”

“什麼？”聞言，姬君的心驀地一震，好端端的，十七公主怎麼會駕臨？

滿心不解地兀自尋思，瞬間，關於十七公主痴戀居夙升的言，在她的腦梅中瀰漫開來。

公主的到來只怕與居夙升不了太大的關係，這會兒應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了…

在朱雪的陪伴下，姬君匆匆來到正廳，十七公主坐在主位，她還來不及打量公主的皇家天顏，便先中規中矩地行了個大禮，等特着公主開口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