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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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希元大聲説道:“帶被告。”這時的周旺已經回過神來,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推開了架着他的兩名士兵,向劉希元拱手道:“在下保安周旺,參見大人。”劉希元一拍桌子,喝道:“跪下。”周旺大叫:“大明律規定,致休官員上堂,可以不下跪。”眾人鬨笑起來,周旺也醒悟眼前這些人可是反賊,這不是朝庭審案,但還是倔強的説:“若不依大明律,大人何以審我。”劉希元一拍桌子道:“大明律都是為你們這些貪官污史,土壕劣紳設立,本官審案自不依大明律,而依的是天道至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你可聽過。”這句話出自《道德經》,意思是天地視眾生平等,祭祀時都可以用紙紮的東西代替,而不必用活物。周旺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土匪頭子還懂得這句話,不好否認,沉默不理,身後的士兵向他的腿一踢,頓時跪在地上。

李鴻基身邊嚴重缺少讀書之人,象劉希元部下有數百人,身邊連一個正經的讀書人也沒有,好在劉希元這一年也努力識字,這句話李鴻基説過多次,便記了下來,沒想到在這兒一説,管用的很。

劉希元見他不再反駁,接着道:“周旺,今有李孫氏,告你欺佔農田,卻不轉讓賦税,反而趁機放高利貸,還私設地牢,拷打李孫氏的丈夫李石頭,強要人女兒頂替,可有此事。”周旺狠狠瞪了跪在旁邊的李孫氏母女一眼,道:“大人,冤枉,小人是看李石頭實在活不下去,出於好心才買下了他的農田,至於賦税,當初就已説好,小人只買田而已,賦税還由李石頭自己承擔”一旁的李孫氏大急:“你説慌,明明是説好賦税是一起轉讓的,否則我家十餘畝糧田,怎麼會只有十兩銀子便賣給了你。”周旺不慌不忙,道:“大人,小人買地時有文書作證,上面寫得明明白白,賦税不轉,若大人不信,小人可以回去取必文書給大人過目。”劉希元搖了搖頭:“不用了,本官信你就是,那好李孫氏告你第二條,放高利貸,還私設地牢,拷打李石頭,有無此事。”地下的周旺見輕輕的就過了第一條,以為劉希元只是想借機點孝敬,心裏頓時踏實起來。回道:“這事卻是有的,不過説放高利貸嗎,雙方是你情我願,當初李石頭完不成賦税被抓,李孫氏百般哀求,我出於善心,才借錢給李孫氏的,現在他還不出銀子打一下也是應該的,而這李孫氏有恩不報,反而誣告於我,實在是個刁民。”李孫氏大怒:“你當初説每月五兩銀子只需一分利,如今才只過了十個月,按理本利加起來只有六兩,你為何要我家還三十兩。”周旺輕蔑的説:“你聽錯了,白紙黑字,借據上寫的明明白白,是每兩每月一分利,而且是累計計利,第一個月就得還五兩五分,第二個月就得還六兩零五錢五,這樣算來讓你還三十兩還是便宜你了,下個月就得還三十三兩了。”李孫氏辨不過,啞口無言,只氣得渾身顫抖,只得大哭,劉希元雖然聽了怒火萬丈,但還是拍了一下桌子:“肅靜,肅靜。”等李孫氏安靜下來,才對周旺問道:“這麼説,你是出於善心羅,還多虧你李石頭才能被衙門放出來。”周旺得意洋洋:“大人明察秋毫,小人正是出於善心才借給李孫氏銀兩,沒想到現在她反倒把小人告了,真是好人難做啊,小人的周大善人之名也是得各位鄉鄰抬舉,本人不願辜負各位鄉親的美意,鄉鄰有因難一向是康慨解嚷,沒想到還惹來一場闢司。”圍觀的眾人有很多吃過周旺的虧,見他這般顛倒黑白,一個個氣得咬牙切齒,但懼於其平時的威,又不知上面劉希元的心意,都是敢怒不敢言,死盯着周旺。

這邊劉大柱也正擠在人羣,聽到李孫氏所説,心裏格登一下,自己的情況和李孫氏差不多,不會也是田賣了賦税卻末轉,恰懊看見劉老五和劉老六也躲在人羣中,想起他兩人如今正是落魄之際,自己當時的田正是由兩人經手,也不怕了,一把揪住兩人,冷笑道:“兩位怎麼有空來此啊。”兩人吃了一驚,見揪住他們的是劉大柱,鬆了一口氣,口裏噓了一聲:“小聲點。”當天闖軍進鎮時,他兩人猜到不是官兵,偷偷的聽人唸了告示,聽説是闖軍,那還敢面,這些天都躲躲藏藏,後來見闖軍對衙役並不搜捕,膽子漸漸大了起來,這次聽説闖軍要審案,平時這事他們沒少做,就想來看看闖軍是怎麼審案的。

劉大柱盯着兩人道:“我的田也是你們經手的,是不是田賦也沒轉。”兩人一愣,有點尷尬,道:“這是周老爺的事,我們不知道。”劉大柱一聽,就明白過來,一蹦三尺高:“好啊,這你倆個黑心鬼,我不會放過你們。”扯起嗓子叫起來:“冤枉啊,大人,小人冤枉啊。”劉老五,劉老六大驚,轉身想走,衣服卻被劉大柱死死拉住,眾人在前頭聽到周旺的胡言亂語,正是義憤填垠之時,背後又傳來喊冤聲,頓時齊刷刷的目光向三人轉來,劉老五和劉老六兩人連忙停止了掙扎,心中暗暗叫苦,悔不該跑來自投羅網。

眾人一見是劉老五,劉老六兩人,想起平時被兩人欺負的情景,不知哪人喊了聲:“打。”剛才的怒火頓時有了發瀉之處,眾人一湧而上,對着兩人拳打腳踢起來,劉大柱站在旁邊,也着實捱了幾下冤枉拳腳,連忙閃開。

劉希元在案上看得發愣:“我這審案的沒喊打,怎麼下面打起來了,這是誰打誰呀。”心裏大怒,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桌子,喊道:“住手,住手。”眾人圍着兩人正打得興奮,哪裏肯聽,士兵也面面相覷起來,不知怎麼處理,劉希元生怕自己沒清楚就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對着左右喝道:“用刑杖把他們分開,不要打太重。”兩旁充當衙役的士兵聽了吩咐,掄起大板朝那些還在羣毆劉老五,劉老六的人劈頭蓋臉的打去,眾人這才四散逃開,出中間的兩人來,劉老五,劉老六兩人也不知捱了眾人多少下,已是鼻青臉腫,差點不成人形,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嘰嘰,眾人才知這兩人還活着。

劉希元吩咐把這兩人也提上來,問道:“怎麼一回事。”劉大柱忙跪上前去,把事一説,劉希元轉向周旺問道:“有沒有這回事。”周旺見了兩個衙役,心中大驚,他的很多事情衙役都有參與,如今只有把事情儘量推到他人身上才好身,回道:“大人,小人只是負責出錢買地,其它都一無所知,也許是這兩名衙役私自乾的。”兩名衙役這時已去了半條命,聽到周旺想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大驚,想要分辨,無奈剛才被眾人一頓狠揍,此時整個嘴都腫了起來,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劉希元見狀,知道暫時不好再審,反正也有了眉目,也不用急在一時,吩咐道:“鑑於有人受傷,暫時不能作證,先將被告押入大牢,五天後再審,在此期間,各位若還有冤情,可以象本官遞狀,本官定會秉公辦理。”周旺眼前頓時一黑,知道這一次是躲不過去了,暗暗後悔前幾天怎麼沒有逃走,臉灰白下來。

圍觀的眾人一聽,把周旺押入大牢,剎時便明白了闖軍的心意,周旺短短三年,自家土地翻了八倍,其佃户十之八九都是同李孫氏和劉大柱差不多遭遇,以前眾人不但不敢有怨言,當面還得叫他一聲周大善人,這次聽到眼前的闖軍可以伸冤,剎時便跪了一地,喊道:“大人,請為小民作主,小民有冤要伸。”劉希元令張化將眾人的冤情一一記錄,只待五天後再審。

周家自從周旺被帶走後就陷入恐慌當中,周旺有五個老婆,六個子女,一個個都急得象熱窩上的螞蟻,眾人想了許多辦法想把周旺救出來,無奈門口都被闖軍夜把守,士兵們一個個都油鹽不進,連買菜都是由士兵幫其代辦,周家沒有一個人能出得了門,再好的辦法也沒用。

轉眼五天就到了,劉希元等人看到收聚到的狀子,簡直觸目驚心,連劉宗也沒有想到,僅僅三年時間,周家已讓數百户人破產,僅本鎮債就死了三十多人,買賣人口數百名,強搶民女十數起,可以説周家是罪惡累累。

第五天審案,可以説是萬人空巷,連附近數鎮的人得到消息都趕了過來,周家不但在本鎮飛揚跋扈,附近的鎮子也是屢受其害,當劉希元把收集到的證據呈給周旺時,周旺啞口無言。

劉希元當即作出判決:“判周旺遊街三,三後處斬,周家一干人等,包括家奴,有人命的一律處斬,沒有人命的據其罪大小,杖責後驅出本鎮,周家的女着分別處理,被強搶來的可以回到孃家,有罪的,據其罪大小一一處理,其家產全部抄沒充公,土地登記後再分配給原先的佃户。

當天本地的民眾歡天喜地,鞭炮整整響了一天,劉希元在周家抄出數千擔糧食,數十萬銀兩,劉希元大為吃驚,一個退休的縣令家中竟搜出如此巨銀,可見其在任時是如何貪贓枉法。

劉希元卻不知,一個小小的縣令是如何也貪不了這麼多錢,這此銀兩大部分是前任宅子的主人留下了,前任主人以前光銀山就有二座,後來被周旺暗害,霸佔了他所有家產。

劉希元馬上將銀兩運回商洛,糧食也運回了部分,並下令擴軍,慢慢要將本縣所有的鄉鎮都拿下來。

商洛知府是一接到數報,都是闖軍佔領某某鎮的消息,不到一月,商洛知府發現,除了縣城,所有的鄉鎮都落到闖軍手裏。

奇怪的是卻沒有接到哪個縣城被攻的消息,他不知如何向上呈報,只能説目前商洛到處有小鄙匪患,但沒有縣城陷落,陝西府接到呈報也不在意,那處沒有小鄙匪患,只有縣城還在手裏就行,迴文要求其將這些小鄙匪徒自己剿滅,知府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説不出,又不能説已損失了三千兵馬,已無力剿匪,只好過一天算一天,對闖軍的行為不理不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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