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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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兒不這麼認為,格格。”慈兒搖搖頭,糾正主子那奇怪的自卑,“自從孝昭仁皇后去世以後,目前寵冠後宮的是您的額娘佟佳皇貴妃,而您愛新覺羅芷藍正是皇上最寵愛的和碩格格,論人品、學識、琴棋書畫,您樣樣都比其他格格都還要來的出。皇上不是常常在惋惜嗎?總説可惜了朕的十二格格是個女兒身。”
“胡鬧!愈説愈不像話。”慈兒口中的和碩格格——愛新覺羅芷藍臉大變,反手一拍桌面大喝,“誰許你嚼舌
來着?別盡説些空
來風的事情。”慈兒被主子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軟了膽,一個“叩咚”她雙膝着地,忙不迭地磕頭謝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打!請格格恕罪。”説着,她舉起手,開始打着自己的臉頰。
“住手!誰要你掌嘴了?”芷藍沒好氣地揮手阻止她的自,“慈兒,你在這宮中也侍了好些年了,什麼話該説與不該説,你應該是可以拿捏得當的,怎麼今天説話這麼口沒遮攔?”慈兒苦笑着起身,“格格教訓得是,奴婢想替格格打氣,卻説出不該説的話。”
“慈兒,謝謝你。”芷藍地道,“本格格長年侍在深宮,出不得宮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就當今生我與他無緣吧!”
“格格這麼傾心於他?”慈兒好奇地問。
“或許是吧!”芷藍輕嘆了一聲,“我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心情是什麼,唉!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慈兒一甩帕子,恭敬地退出小築。
等她走遠了,芷藍這才站起身,走出竹林小築,進入這圍住小築的竹林裏。
這個地方是皇宮眾多宮苑裏,她最喜愛的一個地方。
愛新覺羅芷藍,是康熙的第十二個女兒,她是現在後宮中地位最為高的皇貴妃佟佳氏所生。她承襲了母親嬌小的個子,與一張漂亮無瑕的瓜子臉,並且有着一顆連康熙皇帝都忍不住稱讚的聰穎腦袋。
也許是處在後宮的關係?加上又曾經受到前皇后孝昭仁皇后的壓迫,故她的個雖然活潑好動,可是在面對其他宮妃時,卻出奇地温柔端莊、應對有禮。
芷藍的應對進退,還有她那機智的反應,在不知不覺中博得康熙十足的寵愛,也許是因為享有皇帝寵愛的緣故,她反而拒絕與任何人來往,即使面對有人傳出她“驕傲恃大、孤僻且排斥兄弟姊妹”等等的謠言,她都採取淡然處之的態度。
只有慈兒才知道,她之所以會和眾阿哥、格格們保持距離,是因為她身賦異秉,不想為此落人口實,怕害了自己,也害了生下自己的額娘。再説,眾阿哥與格格們為爭權奪勢,都是懷着目的而來,本就不是真心地想籠絡兄弟姊妹之間的情
,看出這點利害關係的她,怎麼可能和他們這些別有心機的兄弟姊妹安心的來往呢?與其費心機在那邊猜疑,倒不如不相往來,還來得輕鬆快活許多。
這個有着廣大竹林所環繞的竹林小築,是芷藍最為喜愛的地方。她自及笄之後,便幾乎不再待在自己原先的寢宮“韶涓閣”反而三天兩頭地留在此地就寢,好似將這竹林小築當成自己真正的寢宮。
不管是慈兒還是她親身母親,都不明白芷藍喜歡這個竹林小築的原因所在。慈兒或許還猜得出來,可惜還不懂情事,所以短時間之內還無法理解她心中的想法。
因為,置身於這片竹林裏,她覺得可以和她所仰慕的布爾察清瑛心靈相通,而自己的心靈,也因為得到他那高風亮節情的洗滌,而變得乾淨清
。
布爾察清瑛,在當今世人之中是最受矚目,也是備受尊敬的一名漢人儒生。自從大清皇朝入主中原以來,戰事亂局紛擾不斷,朝廷裏,內有鰲拜,外有三藩,更有沿海的鄭克-與邊疆作亂的外族軍隊,內憂外患夾攻,她的皇阿瑪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應付不了這麼多的亂局,而當朝臣們不滿皇阿瑪的作法而有異言時,後宮人心惶惶,直到他以布衣身分,悄悄地獻上計策後,這才解決了皇阿瑪的危難。
當眾臣在讚頌皇阿瑪英明睿智的時候,卻完全不知道這一半的功勞全歸於布爾察清瑛。
她知道這件事情是她十四歲時,皇阿瑪喝醉不小心透給她的。
她這才知道,一直暗中幫助皇阿瑪的貴人,就是當今名滿天下的賢人布爾察清瑛。
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手法潛入皇宮,進入皇阿瑪的寢宮,將計策放置在皇阿瑪的枕邊,同時,留書説明自己並無意於仕途,只求天下太平無戰事,百姓安居樂業過好年,而以此方式獻策是萬不得已,並無加害皇阿瑪的意思。
他還説,請勿將他的名字公開,外傳的盛名已經讓他不堪負荷,更別提他是個漢人,惟恐太過的盛名只會為他招來殺身之禍,而且他的理想不在從政,只想要過個能夠博覽羣書的平靜生活。
他的種種理想,全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獻策中説得清清楚楚,他就像是皇阿瑪的知心好友,在書信往返之中暢談兩人的看法,論天下、論知識、觀天下局勢、筆談國家大事…如此持續了約有數年的光景,直到她從喝醉酒的皇阿瑪口中知道了這個秘密。
或許皇阿瑪會賜給他“布爾察清瑛”這個滿人名字,是希望藉它來拴住這位漢人淡泊名利的心吧?
從那時候起,布爾察清瑛這個名字就深深地烙印在芷藍的心上了。
她真的好欣賞這個男人喔!他氣度寬宏、淡泊名利,從皇宮之外傳的、宮內常出宮的太監、婢女們的敍述以及皇阿瑪的讚賞有加,都讓她嚮往着能認識這個男人,可…她是個格格啊!只能待在這深宮裏,哪有辦法出宮去見自己心底仰慕的人呢?更何況還是個男人。
她將發燙的小臉貼在沁涼的竹子上,企圖能舒緩自己那逐漸不自然上升的體温。
“傷腦筋哪!”將背輕輕抵着竹子,芷藍喃喃自語,“想忘了他,卻又忘不掉,這是為什麼?”風吹過竹葉,也吹過她耳畔;吹起了滿天竹葉,也起了繡綴金線的裙襬。
她急急忙忙地彎用小手壓住隨風翻飛的裙襬,等這陣突如其來的強風吹過以後,才直起身子。
不料,才剛直起身子,芷藍就愕然地看着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立的數名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