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江山誰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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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那些原本被我用來送去雛璟院給那些秀女的鑲金暖爐又被統統送了回來。阿蠻數了數,竟一個都不差。我給姐姐的那個,想來是她來不及帶出雛璟院,又被元承灝搜刮了去。

“朕寵着你,得有寵你的樣子。你若不夠,朕還能讓人把你這馨禾宮也刷成鑲金的。”他笑得眼睛眯了起來。

他還真是財大氣,可我要想起那個關於“金屋藏嬌”的傳説。相傳那個被帝王藏於金屋中的皇后卻依舊得了個悲慘的下場。心下有些慌亂,我才不要什麼鑲金的屋子!

“皇上有這等閒錢,卻用在臣妾身上,不怕天下人恥笑麼?”他卻理直氣壯地開口:“誰敢?”

“他們面上不敢,心裏卻敢。”他臉上的笑意不減:“你是説禹王,還是説許昌瑥?”呵,他的心思倒是轉得快,我又哪裏想指着誰?不過是純粹不想要那金屋罷了。

常公公進來了,見我與他説這話,遲疑了下,終是上前道:“皇上,外頭幾位主子説來探娘娘的傷。方才您歇着,她們不敢進來。”不覺冷笑一聲,來看我是假,想見見元承灝才是真。

起了身:“臣妾去外頭招呼她們。”外頭,鶯鶯燕燕的坐了整間屋子。此刻見我出來,忙都起了身行禮。不曾瞧見元承灝,她們似乎都有些失望。我只當不知,只坐着簡單地説了幾句話。

周才人鼓起勇氣問了句:“娘娘,皇上怎的不陪您一道出來?”我略笑了聲:“皇上在裏頭呢,你們若是想見,自個兒進去便是。”聞言,她的臉一陣尷尬。我站在外頭呢,她們誰敢進裏面去?

眾人又都留了會兒,自覺沒趣,便紛紛起身告退。見萱兒自外頭進來,朝我行了禮,開口:“我們娘娘説記掛着昭儀娘娘,又得知皇上在,怕擾了皇上與娘娘,便只差了奴婢來看看娘娘。”

“回去告訴你們娘娘,本宮沒什麼事。”我也不好説叫姚妃來坐坐之類的話。

萱兒點了頭,也不問其他,便回去了。

回身入內,見他起了身,手中正端詳着我練字的時候胡亂寫的東西。臉上一陣窘迫,疾步衝過去,將宣紙從他的手中奪下,咬牙道:“皇上有何可看的?”他不想我會突然進去,臉有些怪異,只清了清嗓子道:“寫的這麼難看還有臉當寶貝。”將宣紙捏成了團,就是寫不好,才不想給他看見的。

他起了身,突然道:“從明兒起,練朕的名字。”半張着嘴看着他,我沒有聽錯吧?

低了頭,聲音細如蚊聲:“您的名字筆畫太多了。”他沉了臉:“不許找藉口,練不好,達不到討好朕的要求。”我一陣愕然,才要説話,他卻極快地轉口“常渠,傳膳。”説着,已經踱步出去。

怔怔地看着男子大步出去的背影,鬧鐘忽然空白了一片。直到阿蠻叫我,才回過神來。和他一起用膳,皇上在我宮裏,晚膳可真奢侈。

他只吃了幾口便説吃不下,我將吃的夾到他碗裏。他看看我,倒是沒有起身,又低頭勉強吃了些。

“還是第一次,有人着朕吃東西。”他忽而淺淺地説着“宮人們都畏懼朕,朕若不想吃,誰都不敢説二話。嬪妃們討好朕,朕若不喜,她們避之不及。朕從鬱寧宮搬出來後,太皇太后也從不管着朕這些。”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顫,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為何,從他的話裏,我卻覺得他説有人着他吃東西,他覺得高興?

是以,方才我他喝粥的時候,他看我的眼底會染上微微的高興麼?

元承灝,每一次,我離得他越近,才越覺得他的可憐。

是的,可憐。這,和他那高高在上的身份無關。他只是一個孤獨的孩子,一個人生活的孩子。

愣了會兒,才起身,盛了湯推至他的面前。他不再説什麼,乖乖地喝完。

起身的時候,他忽然道:“若這些也只是因為你要討好朕,朕也接受。”待我反應過來,面前的男子已經入了內室。他的話,卻突然讓我難過起來,我的確是想要討好他的,可,方才的那些,算麼?

低頭問着,或許連我自己都説不清楚。

夜裏,躺在他的身側,礙於他身上有傷,我一動都不敢動。他卻伸手過來,抱住我的身子,將臉貼在我的頸項。他的呼很輕,噴灑出來的氣落在我的脖子上,有種酥麻的覺。

“皇上。”低聲喚他。

他果然是沒睡着的,卻不説話,只呢喃地哼了聲。

遲疑了良久,我才鼓起勇氣問他:“臣妾斗膽,想問問那郡馬去御書房找您,真的只是為了謝恩麼?”他的呼聲略微變重,半晌,才開口:“的確不是。”心頭微微收緊,果然是的。

“還為了什麼?”那他的臉不好,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鬆開了抱着我的手,平躺了身子,低語道:“那,是朕宣他入宮來。朕告訴他,丞相的事,他最好勸着點。朕也希望他和楹兒好。”側臉,驚訝地看着他,原來他叫安歧陽入宮説的是這個!不免,回想起安歧陽臨死前,和丞相説的那些話,他説三年前…

而丞相卻震驚地説,爹沒有做。

猛地撐起身子,口道:“皇上,若是三年前行刺您的人不是丞相呢?”如果不是,那麼我姐姐也是被冤枉的。

他緩緩側臉看着我,嗤笑着:“何出此言?”我將聽到的話説了一遍,他的眉頭微微鎖起,卻是問:“你怎知他那未説完的話説的就是這件事?”一時間語,的確,我不能肯定。也許,安歧陽另有所指,也許,並不是如我聽到的那樣。可,我就不能有些奢望麼?

開口,卻見他閉了眼道:“朕累了。”終是緘了口,燈光照在他的側臉,卻讓我忽然生出模糊來。對着他,看了好久好久,嘆息一聲,閉了雙目。

,跟着他起身,他雖有些驚訝,卻也不問我。

臨出門的時候,取了裘貉給他披上。他覺出了異樣,低頭瞧了一眼,我只道:“皇上的裘貉昨兒個臣妾不慎給髒了,一會兒送去浣衣局洗。可巧了,賢妃娘娘的裘貉還在臣妾這裏,先給皇上將就着用一下,皇上若是方便,便讓人給賢妃娘娘送去吧。”

“你怎麼不去?”他直直地問着。

我笑:“那皇上是如何把裘貉給臣妾的,皇上不會不記得吧?臣妾去,多不好呢。”他只笑了笑,也不説話,只轉身出去了。

鬆了口氣,裘貉的事算是解決了。

他下了朝再來的時候,果然換了一件裘貉了。

幫他掛的時候,發現比昨那一件要輕一些,好歹我一個人可以掛得上去了。常公公扶他進裏頭歇了,他只道:“記得朕昨和你説的話。”練字的話,他的名字。

我記得,只是有些不快。

阿蠻進來教了我如何寫,我依葫蘆畫瓢地寫了好幾個,依舊不像樣。別説他看了會生氣,連我自己看了都想吐了。連着寫了好多張宣紙,竟彷彿是越寫越不像樣了。

偏他的聲音還從身後傳來:“給朕寫滿三張紙,否則朕一會兒好好罰你。”握緊了筆桿,他當誰都是元非錦呢!雖然沒叫我抄經文,卻改抄他的名字了。我琢磨着,就是經文裏的字也沒有那麼多筆畫的吧?

有些氣憤了,隔着屏風回望着他,見他只躺着,並沒有起身。

拉了三張紙過來,唰唰寫了幾筆,丟下了筆出去。

阿蠻吃驚地看着我,小聲道:“娘娘去哪裏?您還未寫完呢。”

“誰説沒寫完?他不是説寫滿三張紙麼?”的確是三張,每張一個大字,頂着整張的宣紙寫的。我可以想象得到他見到的時候那種表情了。

阿蠻似乎想笑了,跟着我跑出來。

常公公與隋太醫見我們出去,有些驚奇,我忙道:“皇上歇着,説誰也不必進了,本宮出去一下,就回來。”聽我如此説,誰也不敢説什麼。

我幾不見姐姐了,想着去看看。

恰逢皇后去太皇太后那裏了,給外頭的小太監了銀子,得以讓姐姐出來和我見面。見我額上受了傷,她驚訝萬分,拉着我問了好久,連阿蠻也説沒事她才放心。

姐姐有些憔悴,看得我心疼。

她還在為安歧陽的事情難過,又問了我芷楹郡主的事,我也不能説她傷了元承灝的事,只説她為了安歧陽留在京城,看着倒是還好。

她的手臂上又貼了新傷,看得我心疼不已,她是千金小姐,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傷口塗了藥,聞着,倒是好藥。她説是上回我讓蘇太醫來看她的時候留下的。我欣地點頭,蘇太醫收了我的錢,倒是真替我辦了事。

“嫵妡,聽聞這幾皇上一直在馨禾宮裏。”她看着我小聲説着。

我點了頭,這件事沒什麼好否認的,不管什麼原因,他都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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