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仇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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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就在魏強的住處休息了三個鐘頭，然後他仍照往常的習慣跑到賀老頭哪裏練功。剛進車站，就看到霍穎在站台上站着，他來到她身邊，對方望了他一眼，看得比較用心，上上下下都打量了，才轉過頭，板着臉冷冷地説道:“不錯啊！命大得很，沒給人砍殘廢嘍！”

“你消息靈的！”李默笑笑，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與這女警官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若非一個是賊、一個是兵，大家都知道不可能，説不定看起來就象對揹着家裏人幽會的情人。

“那麼大的事，知道的人可不少！趙鷹這次損失不小，人折了十幾個，還被邵虎逮到機會，理直氣壯地直接殺上門，被迫當着全市大佬的面賠禮道歉，面子也沒了，若不找回來，他以後怎麼混下去！”這是個善意的提醒，李默聽出對方語氣裏那一絲關心，心裏很舒服，耐心地解釋:“沒有外面説的那麼懸乎！趙鷹就陪了二十萬的醫藥費。至於整個過節，五一長假的時候安排比賽，雙方各壓二百萬，誰贏誰拿走，過節就此揭開。”

“哦！又是賽車，嫌傷的人不夠多？”霍穎對那天晚上的比賽記憶猶新，一提起來她心裏就相當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會想起面前這個小賊。

“不一定！説不定是打拳。魏強你見過了的，他哥哥是魏明，你應該聽説過。”霍穎點點頭，李默接着解釋:“昨天夜裏趙鷹低頭認輸也有魏明的原因，魏明雖不是道上的人，但他的名氣、地位放在那裏，中間做和的老大們都要給他點面子！”車進站，兩人一路還是無話。李默到站，下了車，沒馬上走，回頭望着霍穎，直到列車開動，這才抬起手招呼了一下，也不知道霍影看沒看見。

正想轉身離開，飛馳的列車裏有個悉的人影一閃而過，李默的心一下冰涼，全身起了層小疙瘩。他飛跑起來，想追，可輕軌列車已經開始加速，一名車站上機器職工為了他的安全，在控制室的指揮下擋住他的去路。他趕忙轉身衝出車站，跳上輛出租車，讓對方加快速度，繞到前面第四個站，自己拿起電話撥出去，那邊沒開機，大概昨晚上睡得太晚，現在還在補，他很着急。到了地方，幾個箭步衝進車站，列車剛剛駛進站台，他一下跳進去。

略微口氣，現在進了鬧市區，列車裏麪人太多，李默使勁朝車尾方向前進，過了兩節終於看到霍穎，她正拉着扶手發呆，不知在想什麼，附近沒發現有她的同事。他迅速來到她身邊，貼近她的身體，湊到她耳邊輕輕問道:“你為什麼要在這列車上？”霍穎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兩人變成正面相對，被人一擠，身體貼得很緊，她略微有些緊張，問道:“你想幹什麼？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你會在這列車上？”李默問的語氣相當認真，霍穎臉微微一紅，咬着她那細白整齊的牙齒，輕聲説道:“不就是為了抓你這個小賊！”李默心裏一寬，轉頭朝車尾望去，人太多，分辨了好半天，只知道那傢伙沒在這節車廂，略微鬆了口氣。

“嘿！你讓開些。”霍穎見他東張西望，身體卻緊緊地貼着自己，分明是想佔自己的便宜，有些羞怒。李默趕忙朝後面擠了一下，讓開一絲縫。霍穎滿意了，嚴肅地問道:“你怎麼又上來了？想幹什麼？是不是以為我下了車，你好做手腳？”

“哪能！看你説的。”李默腦子裏急速轉動，實情他可不能説，只得輕聲調笑道:“你忘了？我説過的，我喜歡偷東西，喜歡偷人家的心。”説着，故做眯眯的樣子看着霍穎。霍穎臉紅了紅，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信你才怪，卻沒想到她那樣子十分誘人，李默當即心跳加速，臉一下就紅了。

兩人相對再次陷入沉默，身體被人一擠，又貼在一起。這次不知道是什麼心理，兩人都沒再讓開。就在兩人心搖蕩之際，車到站，人開始湧動，霍穎不動，李默也跟着不動，車再次啓動。就在這一瞬間，李默清楚地看到了外面站台上的那人，是他！是那張長着吊角眼的臉！當年他清楚地看到這傢伙是怎麼把邵剛刺死的。

李默動得全身開始發抖，把霍穎得很尷尬，抬頭正想發怒，卻見他臉有點不對，微微發白，眼裏閃着光，淚水馬上就要下來，男那結實的喉頭正快速地上下移動，似乎説不出話，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李默搖搖頭，喉頭堵住，本説不出話。到了下一站，他望了霍穎一眼，迅速跳下車，大步朝出口走去，同時拿出電話，聽鈴聲，那邊終於開了機。

“喂！哪位？”

“虎…虎哥！我…。看到他了！”李默哽咽着説道，眼淚終於控制不住，湧出眼眶。

“小默啊！你看到誰了？”

“那個吊角眼！就是殺…殺剛…子的那個！我終…於又看到他了！”李默用袖子把眼淚擦了。

“是嗎？他在哪？你跟着麼？”邵虎的聲音一下尖鋭起來。

“我剛才看到他在東風廣場那個站下了輕軌，我…我沒能跟下去！只好到後面一個站下車。”

“好的！我會吩咐兄弟們馬上去找。你能不能張圖出來？我去公安局找個朋友，讓他幫我們私下裏張像！”

“可以！”李默終於冷靜下來，跑出車站，找到一家買文具的商店，買了本素描本，再買上筆，迅速削好，這畫素描也是個高級小賊的功課。現在這個時代，賊也不好當！要掌握各種技能，還得對電子類的設備運用自如，另外鑑定東西也要用功底。學素描，是為了能夠憑藉記憶把只去過一次的地方和見過一面的人都畫出來，包括監視器和保安等相關人員，不能出錯，錯了就意味着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