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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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手臂出現的那些東西哪裏來的？”練無突然抬頭。

“這…”九玄仙子一時語窒。

“連師父也不知道無是什麼怪物。”練無粉拳猛地揮在地上，一聲巨響，竟開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大坑。

九玄仙子張大了口説不出話，練無看着自己的拳頭更是驚呆了，她眼下本使不出半分法力，怎會有如此大的力道？她悽然望向九玄仙子道:“師父，你看見了，這是人該有的力氣麼？”九玄仙子直起了身，朝練無走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練無慌忙隻身試圖後退，背後卻只有冰冷的石牆，她只能貼身倚着地宮牆壁，兩手胡亂抓摸着，試圖抓住什麼依靠。

“無，你要相信師父。”九玄仙子見狀只好原地停住。

“我是怪物，我不要師父管，我不要人管！”練無失控地啜泣出聲，重新滑落坐倒在地。

九玄仙子深深凝視着練無，堅持道:“為師認為，這是那千機散的後遺症，待為師親自到雲夢大澤找巫後相助，未必沒有解決法子。

“這些年你與為師雖然聚少離多，但天下之大，為師心裏卻只有你一個親人，除了師門和你這個徒弟，再沒有值得師父牽掛的東西。”也許是九玄的話打動了練無，她漸漸平息了暴躁，雙肩微微搐，不知過了多久，才蚊聲道:“師父，你不要管我，無想自己待一陣。”九玄仙子見狀大喜，連忙道:“你既然還叫我師父，就該聽話，等師父想辦法恢復你的修為。”練無若有所動，掠了下頭髮，灼灼目光盯着九玄仙子，嘴動片刻，啞聲道:“無若真是妖魔出身…師父又當如何？”看到愛徒望來的目光，九玄仙子神一陣急劇變化，內心掙扎不休，稍有些猶豫之，便眼見練無臉刷白下去，她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不再猶豫，長一口氣，攜衣起身。

“你長大了，師父也有些事情該告訴你了，師父並不像你心中所想的那麼好，或許會讓你難以接受。”她認真觀察着愛徒的神情變化，遲疑一下:“聽完師父的故事，怎麼選擇，師父都由着你。”練無也跟着站了起來，她體內充斥這一股強大莫名，卻無法支配的陌生法力，分明有着強大的力量，卻顯得神衰氣弱，猶如孩童耍巨斧，危險不言而喻。

“玄女門源遠長，只有當今崑崙派的前身玄宗可以比擬，自古人脈單薄，到為師這一代也不例外，你師祖僅收了兩個弟子，一個便是為師，一個…”九玄仙子目光突然移向上方，驚喝:“誰，出來！”師徒同時仰望地宮惟一門户，只見一名面目冷峻清奇的藍衫青年，緩緩飄落，抱拳朗聲道:“九玄前輩和練姑娘，別來無恙。”

“是你？”九玄師徒兩人一驚一喜，表情各有不同。

“練姑娘氣看來好了很多。”楊真先向九玄一禮，然後轉向練無。

“你，你怎麼會找來這裏？”練無一面擔心的望着師父，一邊下意識挪步到兩人之間，只步伐身形有些走樣。

“你跟蹤我？”九玄仙子一臉森寒，面布殺機。

“這龍脈法陣自古已有，晚輩偶然得知此地存在，很久以前曾來過此地。”楊真受着九玄仙子的殺意，故意含糊其詞。

“胡説八道，這龍脈地宮豈是等閒修為能闖入的？”九玄仙子然大怒，指着楊真厲聲道:“還有誰跟你一道來？到底有什麼企圖？”

“師父…”練無神焦急，夾在兩人之間，左右為難。

“前輩且勿動怒。”楊真從容不迫地向練無笑了笑，這才轉首面向九玄仙子，誠懇道:“在前輩離開中南不久，晚輩也下山了，一時興起，潛入了東南方位的龍脈地宮，幫助一位朋友修行。

“碰巧的是，晚輩略通一門地脈應之術，偶然察覺了北面地宮的動靜，所以前來一探…”九玄仙子哪肯相信，不屑道:“鬼話連篇，你修道不過一二十載，能有現在這分修為確實了不起，若要説懂得這艱深古奧的地脈應之術，除非你晉入玄門虛空大道，否則絕無可能。”楊真頓然無言以對，誰又知道他離奇的身世和經歷？他所懂的那來自前世的東西，如何取信於人？

“怎麼，沒話説了？”九玄仙子一面説話，一面神念展開，探察着方圓數里。

“師父。”練無又惱又怨道:“楊大哥來了便來了，只要對我們沒有惡意，何苦為難於他？”

“別以為師父不懂這小子肚裏的花花腸子！”九玄仙子自信無人能在她的探察下遁形，集中力對付起孤身前來的楊真。

“師父，不要忘了，楊大哥一再救無命，更冒着命之危為無取得解藥，怎能如此待他？”練無心中雖是敬畏九玄仙子，卻不會輕易動搖她的信念。

“你…”九玄仙子面上怒倏起又落，怔怔瞧着愛徒，半晌道:“看來翅膀長硬了，師父的話也不用聽了。”練無望着師父，她不明白師父為何會跟崑崙派中人有如此大怨結，非要遷怒於人？又想及自己的苦處，一陣悲從中來，埋首低泣道:“師父，您不要讓無為難好麼？”九玄仙子眼前一陣發黑，氣得發抖道:“師父對你有養育之恩，傳了你一身本事，你為了一個頭小子，就寧可跟師父作對？”楊真有些意懶神疏道:“練姑娘莫要為難了，在下只是不放心，所以上來探望你，有九玄前輩在，我也放心了。我此來一是送還一物，二來是找姑娘證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