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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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去時天已經黑了，桓大老爺親自挑着燈把曹和夏侯淵送到莊園大門外，千叮嚀萬囑咐:“下次一定要與夏侯元讓公子一起來！”

“好！您老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府上的實在是好吃，今後少不了麻煩您老的地方。”夏侯淵有一搭無一搭地念叨了兩句便騎上馬，曹則與周旌執手而別。

陰暗的鄉間道路很是難行，好在夏侯淵生於斯長於斯早已識，就算閉着眼睛也能摸到家。他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哼着亂七八糟的小曲兒，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在馬上沉默不語的曹。

“我説你這人千好萬好就是太在意婆娘！怎麼又一臉苦瓜相？”

“妙才！你説這鄉里哪兒來的這麼一個俗的歌伎？”

“為了這個呀！”夏侯淵“撲哧”一笑“你稀罕她？”

“嗯。”曹羞赧地應了一聲。

“真的？”

“嗯。”

“走！”夏侯淵調轉馬頭叫了一聲。

“幹嘛？”

“搶了來不就成了？”

“這怎麼行？沒王法了嗎？”

“我的大少爺！你還當這兒是你住的那個天子腳下了？搶個歌伎回家生米做成飯算個？就算不妥也不過是點子風罪過罷了！誰叫你喜歡她呢？”夏侯淵滿不在乎。

“那也不成！搶人豈是我等人家做的事？”曹一把抓住他的轡頭“再説我現在已經是…”

“已經被郡縣舉薦，要當孝廉公了！所以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能捅馬蜂窩，是吧？”夏侯淵齜牙樂了“得！聽你的，都依着你就是了。反正你別心疼後悔就罷了！要不我替你想着這檔子事，今後要是遇見她我替你求個親，咱們正正經經三媒六證討回來還不成嗎？可惜連這妞兒的姓名都不知道，這親可怎麼求呢？到時候我就説孝廉公曹孟德相中了你，你快給我當嫂子吧！只怕人家不樂意…”曹聽他一個勁兒挖苦自己，忙擺手道:“行了吧！大飯桶！天已經這般晚了，快走吧！”

“怎麼…不求親了…回家？得令呀！”夏侯淵怪聲怪氣地耍了一陣貧嘴便撥回馬來領路，可沒走幾步又哼起荒腔走板的曲兒來。

“我服了你了！快別唱了，荒郊野外你再把狼招來。”

“嘿！連唱都不行啦？”

“你唱得難聽。”

“我是怕你悶得慌，尋思你好聽個曲兒，特意給你唱上兩句，你還説吃甜咬脆三道四得的。早知道不跟你來了！”

“你講不講理？是你硬拉我來的！”

“不拉你來能見着那小妞兒，剛才你…”兩人正在鬥嘴，忽然聽到後面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還隱約看見幾個火把一閃一搖的。

“走！看看去！”夏侯淵也不等曹説什麼便打馬往回趕。曹邊跟隨邊思量:難道這地方不乾淨出了土匪不成？好在夏侯淵一身好武藝，我也會兩下子，乘着酒興鬥鬥他們又何妨？就是不成憑這兩匹好馬也斷不至於有閃失。

隨着火光漸漸近前，二人勒住了馬細細觀看:只見一羣家丁模樣的人正手持和火把圍着一駕驢車叫罵，趕車人早就嚇傻了，哆哆嗦嗦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小娘們兒！快點兒出來！別他媽給臉不要臉！”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人扯着沙啞的嗓門叫嚷着。曹向來眼尖，當時就認出是桓府的那個大管家。

“小娘們兒！你尋思你還能逃出本大爺的手心兒嗎？大爺我看得起你，你還真拿自己當了千金小姐了？再不滾出來老子我撕了你的皮！鼻子底下有嘴你也不掃聽（探詢）掃聽，這方圓幾十裏誰不知道本大爺的手段…”這管家翹着鬍子破口大罵，還一嘴的詞穢語，方才在席間伺候人的那份兒恭敬小心的勁兒一點兒都不見了“你他媽還不出來？臭娘們兒，兄弟們給我上！搶回去大夥一塊兒樂呵！”幾個無賴得令，忙一哄而上掀車簾子拿人，哪知剛一動手從裏面咕嚕嚕躥出一個小孩來——正是剛才為歌伎吹笛子的那個童兒。

那孩子不由分説，拉住一個無賴的胳膊狠狠地就是一口。那無賴疼得直學狼叫，回手就是一巴掌把童兒打了一個趔趄。童兒還沒站起來就被那管家一把掐住了脖子。

“阿秉！”車簾又一掀，裏面果然就是那個楚楚動人的歌伎:“無賴！快放了我弟弟！”一句話未説完就被兩個無賴架住了。

“放了他也行，除非你把大爺伺候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