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演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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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們不屬於人類,也沒有人類來得可怕。哎,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模仿云云眾生相。我們可是龍種啊!”
…
那個堪稱“可怕”人類的代表船津忠嚴,總算讓那個在帳蓬裏大驚小怪的防衞政務次官閉嘴。被老人用枴杖打傷嘴角的次官,掩着染紅的嘴,跪下謝罪之後,退離演習場。此時的他,正處在為自己的失態快要昏的狀態當中。結果,這樣卻救了他的生命。
“竜堂始,如果你不按老夫的計劃行動,你姑丈一家人將連同車子一併炸個粉碎。希望你能小心行動…”這是老人的內心話。丟盡顏面的政務次官,對他只不過是演習場上的小石子,本就不放在他心上。
“打算做到這裏,很不老實。但是,我很能體會到。如果只是把他們幽、拘捕於某處,這等温和的做法難以束縛你們啊!如果你姑丈一家死了,那都是因為你太頑固、不講道理。是你們自己殺死姑丈一家人的。”老人遠望着炮煙,臉上浮現像炮煙般的淺笑。老人自知其論調非常蠻橫無理。但是,那又如何?
“…如果你願意做老夫的忠僕,與老夫一起為本效力,老夫將奉還你被強奪的共和學院。不但如此,將來要做參議員也行。你那些弟弟,也會應其才幹給他們適當的地位。再壞也能達到古田、高林的地位。總之,就是做老夫的部下。”炮聲不斷,迴音傳進老人的耳裏。
“…哼,竜堂司,你如果知道自己的孫子們活着只能做老夫的部下,一定會在地下咬牙切齒吧!身為龍種,竟然比老夫早死,這是你的不對。”一陣異於炮聲的聲音,拍打着耳膜,老人集中神在視線上。在暫時中斷炮擊之間,一架軍用直升機從空中飛翔過去。陸將説明是要以機槍
擊,以追緝逮捕闖入者。老人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悦的光芒,但是又一語不發盯着望遠鏡。他只是開開了嘴
,毫無出聲,想想試一試也無妨。
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數次後,在大幅降低高度,採着陸的姿勢時,從地上直接襲來黑的小東西,向直升機的旋翼飛去。被有如狗頭般大的石頭擊中了。
直升機頓時失速,宛若被一條隱形的線強拉着似地,撞上山丘的半山。
霧的一角放出白光芒,接着迸裂出橘紅
的火球和爆炸聲。不由得
身注視着望遠鏡的陸將,從臉頰到下巴的線條突呈硬直狀。
“直升機墜落了。”陸將低着正確但無益的報告。
炮擊再度展開。
繼之而起的是炮煙瀰漫,沙土和爆炸聲,侵襲覺而來。
終和餘在躲開一彈時,即和兄長們往相反方向跳躍,所以愈離愈遠。連續的着彈,便這兩組的距離拉得更大。
在塵煙之中,傳來微弱,不清楚的,摻雜着數百條鏈子的聲音。這不是炮聲。黑巨大的身影,衝破了煙幕,金屬製的大傢伙出現在終兩人的面前。
“戰車——!”兩人都大吃一驚。這個時候,畢竟是沒有拍手叫“好帥的樣子”的心情。雖然如此,終還是伸出指頭大叫。
“用戰車追趕高中生可是違憲的!”
“你現在説的不是問題重點!”
“多嘴,別頂撞長輩!”教訓過弟弟之後,終想辦法怎麼去應付。這回從反方向,節節近履帶聲。到底是想壓死,還是用機槍掃
!要遠離它,或是接近它呢?
在惑之際,終猛推弟弟的身體,自己也往那個方向跳。橘紅的火球,在兄弟倆原先站立的地面上,
出一道溝痕,
起泥土,草和小石子。轉個身並
起上半身的終,發現跟前有一輛巨型戰車,即刻下了決心。
“也好,既然如此,我就來破一破劫戰車的世界最年輕紀錄吧!注意看,我可是不用替身的偶像級演員,包準值回票價。”傾向於戰鬥的思考方向,是竜堂家的遺傳基因。特別是終,總是令兄長們捏把冷汗,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餘,你躲遠一點。”先表示身為兄長的顧慮,終攀上戰車的車體。那時正當炮塔的口是開的,疑似戰車長的男子出上半身,環視着周圍。
戰車長嚇了一跳。首先,在實彈演習當中的演習地上,就不應該有人,而且還是十五歲的少年。其次,是該少年跳上了戰車。他只是稍微助跑一下,就輕易地跳上以時速四十五公里前進的戰車。
“你、你在這種地方,到底想做什麼!”在混亂與狼狽之極,戰車長問了最基本的問題。但是,所得到的答覆卻極盡無禮。少年不發一言,抓起戰車長的衣領,把連同裝備共六十七公斤的身體,像投籃似地往空中拋去。
遠在一丘之隔的土丘上,始目擊了這一幕。他對着詢問是否要手的續搖頭。
“讓他去吧!只要戰車沒有自爆裝置,終也不會受傷吧!”還是先找到姑丈一家,不,是茉理她們,比較要緊。
拿下望遠鏡的老人,嘴裏着嘲
的口吻道。
“所謂超強的陣容,是如此認真的排列,結果卻得滑稽收場!這麼一絲不苟地戰鬥、修練武術,不都是愚蠢多餘的嗎?”陸將無言以對,無從答辯。既無法提出反論,而且若予以肯定,就自己糟塌了自衞隊的榮譽。
“僅次於美、蘇的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竟然被小娃兒耍得團團轉!如果被在野黨議員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説呢!”
“不,不會的,請再看下去。自衞隊必定會發揮其真正實力的。”這是以赤手空拳的人民作為對手,用來證明自衞隊的武力行為。這個發言的當事人,並未發覺他幾近醜陋的滑稽,還正經八百地拍脯保證。這支號稱
本國內最強武力集團的自衞隊,碰到的敵人若是美蘇兩強的
鋭部隊也就罷了;但只是四個普通人——其中還有兩人是小孩——如果被它們攪個天翻地覆,可真是丟臉丟大了。這不但是自衞隊整體的面子,更是責任者的面子。
“我並不是這麼心急,只是今天下午已經預定好和三人會面。”
“是…”
“如果可能的話,儘早讓我瞧瞧大場面啊!啊,也因為有能力上的限度,老夫可真是痴人説夢話哪!”並非打從內心大聲斥責,那種樂趣只是作古的古田重平的水準。温和地脅迫,刺傷對方的自尊心,也就是擁有權力和權威的樂趣。領悟此道的陸將,不能動生氣,只能卑屈地察顏觀
。
“怎麼做才能合大人的意思呢!”因為自己的愚昧無知,故聽候指示。老人內心五味雜陳地笑了,若無其事地下達令人髮指的命令。
“瞄準那個娃兒!”
“啊?”
“沒聽見嗎!用榴彈炮擊那個在戰車旁邊的孩子!”
“…大…大人…”陸將痛苦地呻。
“事到如今你還猶豫什麼?剛才不是向我保證,要展現出自衞隊的本事嗎?”他確實是説過這句話。但是,奉命要瞄準小孩,就算是冷血的人也會心軟的。
“也沒有必要真的現出真本事。只要讓我瞧瞧,炮彈瞄準度夠不夠就行了。難道既號稱遠東大國,也無法用炮彈命中目標嗎?”老人刻薄的微笑,使陸將的神經網凍僵了。如果就此拒絕命令,可想而知,他勢必失去安樂的晚年生活。但是,如果把小孩當攻擊的目標,不僅是違反人道而已:當這個事實到外部時,必須扛起責任的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老人,而是自己啊!
在數秒的猶豫之後,陸將強壓住自己的惑。失敗總此反抗更能保有在體制內的安泰,更何況這些傢伙本來就是非法侵入演習場的亂民。擺平了兩輛戰車之後,終、餘和兄長們再度會合。
“還沒找到茉理嗎?”
“很難講,這裏範圍太大了。”在互相看着對方被塵埃和炮煙燻黑的臉時,空氣中傳來了爆裂聲。正當覺危險,
跳離之時,一連飛來數枚炮彈,瞄準餘一人落下。
一陣頭暈目眩的閃光與打隆聲密。
在平息之後,濃嗆的炮煙仍未有消散的跡象。然後,在濃煙之中,有個若隱若現的東西在動。
“餘——!”被上覆蓋住的始、續、終等三人,強忍着耳鳴和目眩,站起身來。他們之間閃過一個共通的意識。他們知道幺弟仍存活着,並預測得到接下來的變化。
“餘,住手!到此為止——”始大聲制止。聲音雖然很大,卻在出聲的同時,產生了無聲的炸裂。在一瞬間,三人均覺自己被放逐於無限的空虛中。以往雖然有許多的經驗,現在卻要發生不在過去記憶中的事態了。
白,接近珍珠
的亮光,
引住他們的視線。然後,以其為中心飄蕩的空氣,以半固體化的壓力,把始等三人猛推出去。三人掠過被吹斷的草,跌落至山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