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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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車朝通向大廳的樓梯走去。在出事之前他總是跑上樓去,但現在他只是走着。作為一個原則,他不乘電梯。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他的鞋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噠噠的空響。透過左邊彩玻璃幕牆他看得見賈斯明在主電腦房裏走動。從大廳到電腦房有一扇墨遮光玻璃門,上面寫着:“信息技術部。未經允許,不得進入”天才所金字塔形大樓的第一層就是信息技術部、中央大廳和醫院部。

他向賈斯明招招手,回答她的招呼,走到大廳的中問。這裏放着一台不停旋轉的三十英尺高的dna螺旋彩全息圖,一直伸向金字塔的頂點。他不理會旁邊標誌牌上寫的警告,徑直走進這個三維雕塑。他經常這樣做。他的目光透過周圍旋轉着的螺旋式樓梯,對氮基上的彩梯級嘖嘖稱奇。站在這載有全部生命密碼的雙螺旋內部,他總是到備受鼓舞,靈迸發。對他來説,這才是真正的信息高速公路,在這條路上,大部分重要的秘密可以被揭開。他嘆地搖搖頭,走出三維雕塑,向大廳西邊的醫院走去。

他推開門走進一間小小的裝演明快的候診室,與此相連的是休息室。前面是一副雙開式彈簧門,通向基因療法實驗病房,再過去是設備齊全的手術室。經馬里蘭州見斯達國家健康研究院的國家癌症研究所批准,這間病房設十張病牀。這間病房全部由天才所提供資金,配有四位醫生,每張牀一位護士,共十位。其中兩位醫生是國家健康研究院休假的醫生,兩人都負責保證兩個機構間的思想以及最好的醫療服務,當然還包括監督天才所一切為實驗病人所做的實驗和治療都得到聯邦‮物藥‬管理局和國家健康研究院的批准。他高度重視在這裏工作的國家健康研究院的醫生,不對他們隱瞞任何事,嗯,幾乎任何事。他還沒有讓他們知道dna數據庫的事。他很清楚儘管他動機良好,但國家健康研究院是不會贊成的。

湯姆推開門,面含微笑看着這個陽光燦爛的房間:黃的牆壁;矢車菊藍的窗簾;室內植物;半獨立隔間裏的松木牀。所有這一切都讓人覺這不是病房,而是一間大卧室。然而,並不是因為這些而使病房顯得特別,或者今湯姆到自豪。

這間病房之所以不尋常,是因為有資格住這裏的病人必須符合一個很嚴酷的標準:他們只能再活三個月左右。病人經過化療、放療和其它療法都失敗以後就來到這裏。在這裏醫生為他們調整基因結構,這真正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湯姆創立這間病房,是為了讓樓上實驗室的科學家們看到自己的科研成果得到直接應用,讓他們永遠不要忘記,如果不能幫助拯救生命,醫學科研就毫無意義。許多絕症病人仍然死去了,但有幾位越過了生命終點站活了下來。人數雖少卻足以證明他們的研究具有價值。早在一九九九年第一例經鑑定合格的囊纖維變基因療法就是在這裏誕生的。一年後,也是在這裏取得了第一例有記載的遺傳舞蹈症治療的成功。在過去九年中有五十多人的生命在這個小小的病房裏得到拯救。而且得益於這裏的成果,在全世界有無數人獲救。

目前只有六張病牀有人。五個病人在睡覺,只有漢克·波蘭斯基坐在牀上與病房護士貝絲·勞倫斯談。他對此不到吃驚。今天對於這位來自北卡羅萊納州的二十三歲農民是一個重要的子。聯邦‮物藥‬管理局終於批准了他們的新療法,今天上午漢克·波蘭斯基將要注引起愛滋病的hiv逆轉錄酶病毒。

因為湯姆忙於實驗室研究工作,這些病人的治療主要由其他醫生負責。但湯姆自然而然地覺得他本人應該對這裏的每一個病人負責。

勞倫斯護士高高的身材,端莊的模樣,笑起來特別熱情。她正忙着給漢克做靜脈滴注。她抬頭時見到湯姆,便熱情地打招呼:“您早,卡特大夫。”

“你們早,貝絲,漢克。今天覺怎麼樣?”漢克蒼白的臉着湯姆的目光,不服氣似地笑笑。

“我還活着,大夫。”他説話時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息。

“你準備接受治療了?”漢克緊張地點點頭。他是自願來做實驗基因療法的。但湯姆知道他別無選擇。漢克得的是肺癌,如果不用特別的治療方法,他就沒希望了。基因療法是向漢克的腫瘤細胞裏注入基因。這些基因能指令免疫系統殺死腫瘤。癌細胞是一種對自己的嚴格基因序列進行叛亂的細胞,越來越失去控制。要平息這種叛亂,湯姆必須設法殺死全部,或幾乎全部腫瘤細胞。要做到這一點需要有某種媒介將殺死癌細胞的基因送進這些癌細胞,同時不傷害好的細胞。這就需要hiv逆轉錄酶病毒。

逆轉錄酶病毒能夠進入人體細胞,將自身的基因指令注入細胞中健康dna。這種病毒就像巡航導彈一樣,它的程序可以在實驗室裏重新設置,有害的指令被關閉,有益的基因被注入。通過使hiv逆轉錄酶病毒裏損害人體免疫系統的基因失去繁殖能力,同時注入特別的治療基因,那種引起愛滋病的基因就能被馴服來治療肺癌。湯姆和他的研究小組成員已經證明他們已將逆轉錄酶病毒變得無害。他們成功地將專門瞄準並殺死肺癌細胞的基因注入了這些病毒。剩下來要做的就是在人身上試驗這種經過基因工程處理的病毒。

“能不能再講一下這種療法的風險?”漢克問道,他儘量不讓自己的恐懼出來。

湯姆一隻手放在漢克的肩上,沒有拿開。每遇到這種情況,他都儘量對病人如實相告。

“一個風險是逆轉錄酶病毒可能擅離職守,轉而進攻健康的細胞,然後將基因植入不該植入的基因序列。”

“那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會使健康的細胞也染上癌。但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很小,很小。”

“可能染上愛滋病嗎?”

“不會,三年來我們一直對逆轉錄酶病毒媒介進行測試,證明它是無害的。正因為如此,聯邦‮物藥‬管理局才批准了這個療法。坦率地説,漢克,你的惟一風險就是這種療法可能不起作用。”湯姆覺到他手掌撫摸下的瘦骨嶙峋的肩膀放鬆了下來。

“這麼説,我不會失去什麼?”漢克問。

湯姆沉默了一秒鐘,然後他的雙眼正視着漢克的眼睛。他仍然記得漢克三個月前第一次來這兒,曾經很健壯、從事室外勞動的他已經虛弱得幾乎走不動路。

“我生了病什麼也幹不了,”他解釋説“要麼讓我死,要麼治好我。請無論如何讓我離開這兒。”那時他為了離開醫院,離開病牀,什麼治療方法都願試一試。

“讓我毫無保留地告訴你,漢克。”湯姆説“這種療法失敗的可能很大,大約百分之八十五。但是讓你的病情加重的可能極小極小。如果不用這種方法,你生存的希望為零。所以你可以選擇。一,不加治療,讓疾病自然發展。二,採用這種方法治療,有百分之十五治癒的希望。”漢克皺起眉頭,像是在思考。然後呼哧呼哧地問:“百分之十五?”湯姆的表情沒有變化。

“最多是這樣。”漢克笑了起來,由衷的笑容使他瘦削的臉好看些,幾乎像沒病似的。

“我有過更糟的運氣。”湯姆也向他笑笑。

“我也是。我見過幾乎沒有希望恢復的人走出這個病房。所以你不要放棄希望。”要得出結論的結果,還要等好多星期,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但只要讓這個年輕人躲開死神的貪婪之手多活一些子,湯姆不在乎花多少時間。他轉身看着護士把打吊針用的袋子掛在牀邊的架子上。袋子裏裝的是在樓上覆製成的第一批紅逆轉錄酶病毒血清。

他説:“對了,貝絲,我們要等漢克的母親來。她説七點鐘之前到這兒。然後你去請一位國家研究院的醫生來監督我們的治療。我建議請卡爾·蘭伯特。這些安排好後你來找我,我們開始做第一例靜脈滴注。行嗎?”貝絲點點頭。湯姆看得出她眼裏出的興奮。他內心對治癒漢克很有信心。想到威脅女兒的更加棘手的那種癌症,他暗自祈求自己也能同樣有信心。鮑和諾拉説九點鐘開始檢查他們研製的對抗複雜神經膠質胚瘤的逆轉錄酶病毒。他看了看手錶,只剩兩個鐘頭了。

在金字塔形大樓的那邊,賈斯明開始半小時是在四處檢視她的王國。她手下最明幹練的研究人員很快就到,她喜歡有點時間單獨和機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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