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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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梨華用冷手巾,為他小心地敷着,想着自己的傷心事,也不淌着淚。她為譚嘯蓋好了被子,才回到自己房中去睡了。
酩酊大醉的譚嘯,睡到半夜,酒醒了,覺得喉嚨乾渴得難受,翻身坐起來,想找杯子倒茶喝。
忽然,窗前人影一閃,一個全身白衣的人,站在了他牀前。譚嘯看出他是袁菊辰,只見他對着自己齜牙一笑:“譚兄,請隨我來。”他説着,身形猛然縱起,直向窗外撲去,譚嘯驚疑中跟着縱身而出。
只見袁菊辰雪白的身影,在竹梢上起落之間,已翻出十丈以外。譚嘯不由抖擻起神,緊緊隨着,他抄過了這叢竹梢,卻見袁菊辰正站在池邊,回身笑道:“譚兄酒醒了麼?”譚嘯縱落在他身前,微微一笑:“太失禮了…喝得太多了,辰兄召見,有何見教?”袁菊辰以袖拂了一下池邊石凳,坐下道:“來!坐下來再説!”譚嘯坐下,含笑道:“莫非有什麼機密之事麼?”袁菊辰笑着點了點頭:“也可説是一件機密,譚兄,請你先拿着這個!”他説着自頸上,把那口形式古雅的短劍取下遞過。譚嘯驚異地接過道:“這…是怎麼回事?”袁菊辰忽然笑了笑,站起身來,對着譚嘯深深打了一躬道:“恭喜譚兄,從譚兄接此劍起,這口劍的主人,已是譚兄你了!”譚嘯不由大吃一驚,慌忙把劍遞過道:“哎呀…這可不行,菊辰兄,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不想,袁菊辰後退了一步,悽然道:“莫非我袁菊辰竟到了如此地步?送一點東西,譚兄都不能收受了麼?”説着聳肩哈哈一笑。譚嘯跺了一下腳,嘆道:“菊辰兄,你怎麼這麼説呢?這不是我可以收的東西,你快收回去!”袁菊辰長嘆了一聲,輕輕在譚嘯肩上拍了一下:“譚兄!你先不要急着還我,等我一説,你就知道了。你莫非不知我…”譚嘯怔了一下:“你怎麼了?”袁菊辰哂然一笑,低下了頭,又抬頭看着他,微微一嘆道:“我已立志出家為僧,要劍又有何用?出家人是不能動殺唸的!”譚嘯吃了一驚,苦笑道:“辰兄,你要多考慮,時間也許可以為你解決痛苦的,並不一定要如此!”袁菊辰
出白牙一笑:“今夜我不是來接受你的勸導的,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説什麼了!”譚嘯臉
微紅道:“可是,這口劍…”袁菊辰點了點頭:“你不必推辭了,此劍對你以後大有用處。你正可仗此復仇,我們相識一場,這口劍代表你我定
的信物,不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嗎?”譚嘯皺眉道:“可是我卻沒有什麼給你,而且這口劍太名貴了。”袁菊辰搖了搖頭:“出家人四大皆空,你就是有東西送我,我也不能接受。譚兄,你快收下吧!”譚嘯仍
到不大好意思,只是看着掌中這口劍皺眉。袁菊辰嘻嘻一笑:“留下吧,你是用得着它的!”譚嘯尷尬地一笑:“莫非你召我來此,就是為這個麼?”袁菊辰略略頷首,又坐了下來:“我由你寫的輓聯及字句上看,你的學問高我十倍,使我臨時想到了一樁奇事,不過…”他笑了笑,抬頭看着譚嘯道:“也許你可以把你仇人的名字及結仇的經過告訴我吧!”譚嘯怔了一下,淡然一笑:“你這出家人,何必管這些事呢?”袁菊辰端了一下肩膀,哂然道:“我並不干預你們的事,只是,也許對你能有所幫助,這完全要看你的造化,你快快告訴我吧!”譚嘯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好吧,既承視我為知己深
,我的事自不應瞞你,只是談來傷心!”袁菊辰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等着與你同聲一哭,説吧!”譚嘯這才長嘆了一聲,開始細細地追敍大仇血恨的經過,當他説到四個仇人的大名時,袁菊辰顯然大吃了一驚,可是他仍然靜靜地聽了下去。譚嘯一字不瞞,一直説到自己如何進了晏府,如何被他們識破,赴梅園賞梅,險遭圍殺,依梨華怎麼救自己等等,一直説到了沙漠。
袁菊辰聽完以後,笑着點了點頭:“這麼説,這位依姑娘,就是那可敬的哈薩克姑娘了!”譚嘯默然地點了點頭。
袁菊辰微微一笑:“我倒為那位晏姑娘可憐,父親的不仁,作女兒的也連帶不幸…譚兄!我看這事情往後還會有驚人的發展,唉!世上多少傷心事啊!”譚嘯也是連聲嘆息不已。袁菊辰這時緊緊地捏着手關節,低着頭,似乎在用心分析一件事。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哈哈笑道:“譚兄!不是我小看了你,你武功雖不錯,可是這四個敵人太厲害了,你是萬萬對付不了的!”譚嘯不面紅耳赤,冷然道:“可是這筆仇,我卻是非報不可,哪怕為此粉身碎骨!”袁菊辰笑了笑:“粉身碎骨也報不了!”譚嘯不由劍眉一挑,霍地站起身來。袁菊辰笑了笑道:“譚兄!你請坐,我們不能輕估了敵人,你所説的四個人,武功可説都已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一個已難應付,何況四人?要是憑你目前功夫,嘿嘿!你還是死了心吧!”譚嘯不由木頭似地坐了下來,慘笑道:“照你這麼説,我這個仇不用報了?”袁菊辰低着頭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目光之中閃着異彩,望着譚嘯笑了笑:“譚兄!你猜我在想什麼?”譚嘯搖了搖頭,心中很不是味。袁菊辰忽地又拍了一下石頭,發出“啪”的一聲。譚嘯不
嚇了一跳,不知他發什麼瘋,卻見他毅然道:“好!寧可失信於人,我也要
你這個朋友!”譚嘯不
又是一愣,苦笑道:“辰兄,你説些什麼呀?”袁菊辰含笑道:“兄弟!你看我這身功夫比你如何?”譚嘯怔道:“我大概不如你!”袁菊辰呵呵笑道:“什麼大概,你本來就不如我。”譚嘯不由臉
微微一紅,笑道:“何以見得呢?”袁菊辰點頭笑道:“好!你不要不服氣,我且試着問你幾招,看你如何對敵!”譚嘯抱拳道:“請!”袁菊辰微微一笑:“進取中宮後,以二指點你咽喉。”譚嘯哂道:“這個容易,我以二手分你兩肋,你當自撤此招。”菊辰一笑道:“好!那麼我如不退反進,以右膝前屈
你後退,復以琵琶手擋你二腕,只怕…”譚嘯怔了一下,冷然道:“我用分翅手點你兩腋!”袁菊辰張大了眸子道:“好招式!”接着一笑道“可是,請注意,我可以用右足尖,以‘點天燈’傷你生死竅,你命休矣!”譚嘯不由面
一變,他咬了一下手:“如果你一定如此,我當以‘下水啄’傷你脊椎,同歸於盡!”袁菊辰不由摸了一下下巴,嘿嘿一笑。譚嘯方自得意,不想袁菊辰眨了一下眸子,笑道:“如此,你就完了!”譚嘯臉
一紅,皺眉道:“怎麼會?”菊辰哼了一聲,一揚手道:“我這雙手並未失,可以託天掌式擒你雙腕,而你將如何?
譚嘯訥訥道:“這…這…”菊辰嘻嘻一笑:“動手之時,是不容許你考慮的,你還不認輸麼?”譚嘯笑着點頭道:“果然高明,我不如你!”袁菊辰正道:“平心而論,你這幾手也是很高明瞭,倒出乎我意料之外。”譚嘯慘笑道:“敗軍不足言勇,我的功夫差得太遠了。”袁菊辰笑了笑道:“不過以你方才幾手,已足有資格會見他了。”譚嘯翻了一下眸子問:“會見誰?”袁菊辰仍是不説,只是笑,又道:“兄弟,你自信對於詩詞上的造詣如何?當然你是比我強多了。”譚嘯尷尬地笑了笑道:“那也不見得,只不過我很喜歡就是了,你問這些作甚?”袁菊辰目光註定他,微笑了笑道:“好吧!我告訴你,你方才已見識過我的功夫了,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一個武林怪人傳授我的,但他不是我師父,因為他説我不配!”説着他
出白牙一笑:“因此,我想到了你。”譚嘯先是頗多驚異地聽着,後來又搖了搖頭笑道:“我?哈!我不如你,更不配!”
“你配的!”菊辰點頭説着,又嘆了一聲道:“你的理解力遠勝於我,而且你天資也好。”譚嘯苦笑着皺眉道:“你是怎麼啦?”袁菊辰以手指彈出一枚石頭,落在池塘裏,眉微蹙道:“那位怪人和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我千方百計哄他開心,才學了他十幾手功夫。只靠這十幾手功夫,我竟稱雄於沙漠。”譚嘯不由大驚,他幾乎不相信這是事實,可是看袁菊辰談話神態,絕不是虛言,不由好奇地注視着他,卻見他回眸看着自己道:“可是,那人有更厲害、更神妙的功夫,只是他不肯輕易傳授人,不過…這要看你的造化如何了。”譚嘯驚奇地問:“這人叫什麼名字?”袁菊辰搖了搖頭:“他沒有名字,我敢打賭,任何人如不知他底細,絕對看不出。他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這一點你必須注意,可以投其所好。再者,他喜歡詩詞,他常常喜歡以詩詞考人,唉!只可借,這方面我差了一點,這也是我不能多學他絕技的一個原因。”他説着又展眉一笑,搖了搖頭:“不過,這些如今在我看來,都沒什麼了,也不值得遺憾!倒是你…”他用力地拉着譚嘯一隻手,月放異光道:“你一定要找到他,他是一個天下少有的異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兄弟!如果他真的肯傳授你幾手絕招,你的大仇,不愁不報。”譚嘯一時不由興趣盎然,驚喜地道:“他在什麼地方?怎麼見他呢?”菊辰鬆開了手,正
道:“你必須要發誓,絕不對第二人言,我才能告訴你。”譚嘯點頭道:“我可以發誓。我如將有關此人之事,向第二人透
,天誅地滅。”袁菊辰笑了笑道:“好!這就可以了,你附耳過來。”譚嘯笑了笑道:“何須如此!”可是他仍是把頭附了過去。菊辰在他耳邊細聲説了半天,譚嘯連連微笑點頭,不時地
言問上幾句。二人咭咭喳喳,不知説了些什麼,反正是一直説到天快明瞭,才不再説了。
二人抖了一下身上的水,站了起來。譚嘯
地握住了袁菊辰的手,苦笑道:“謝謝大哥,今
一別,大哥音容,至死不忘,只盼來
再相會吧!”袁菊辰微笑頷首:“人間沒有不散的筵席,兄弟!我預祝你成功,不過凡事不可強求,報仇之事,不可
之過急,他年有暇,可至
庭附近訪我,我多半在那附近寺院之中。”譚嘯不
有些傷
,低聲道:“大哥你…”袁菊辰揮了一下手,哂笑道:“不必多説了,好好珍惜那口劍!”譚嘯拍了一下劍鞘道:“大哥恩賜,敢不珍視?”袁菊辰頓了頓,轉身而去。譚嘯見他直向那白石房中行去,不由
嘆了一聲,也返房而去!
清晨,譚嘯和依梨華裝備好了,把東西搬到院中,去向袁菊辰告辭時,卻見室內已空空無人。
二人一直找到後院,只見容正由廚房出來,笑問二人道:“是找袁少爺是不是?他出去了,這是他留的條子。”説着自身上掏出一張疊着的條子,遞了過來。譚嘯接過來,展開一看,只見上面是龍飛鳳舞、筆力蒼勁的幾行字:“嘯兄,別矣!弟有事外出,不及為兄等送行,僅贈上伊犁名駒二匹,以供吾兄及依姑娘聯轡馳逐。落
黃沙,情場無邊,大漠比肩,真趣事也。此係弟及姍妹當年愛物,睹物思人,此區區之心意,敬希笑納。
兄去後,弟亦護靈遠行,從此故人遠離,天各一方,停雲落月,何克長恨之悽悽,臨窗握管,不盡淚眼離“人生無不散之筵席”遙瞻前路,猶多艱難險阻,尚希吾兄多自珍重。他年遊湘,毋忘
庭一探,有老僧烹茗掃徑待客,臨風布意,不知所云,專此敬泐。此請旅安袁菊辰頓首x月x
依姑娘均此不另”譚嘯看完了這封信,不
一時心血翻湧,淚眼模糊,當時苦笑了一下:“他走了!”依梨華接過信去,一字一字念着,她不太懂裏面的意思,譚嘯嘆道:“袁大哥有事不送我們了,把他及白姍姑娘當年兩匹愛馬贈送你我…這卻如何是好?”
容似突然想起什麼,轉身飛跑而去,須臾,牽來了一黑一白兩匹大馬。
二人識得,那黑白鼻心的大馬,正是袁菊辰自乘愛馬;再看那白馬,身材卻是和黑馬一般高大,只是頸上馬鬃極長,結成了數十
小辮,白亮亮的十分逗人。二馬鞍轡齊備,看來更是神駿異常。
容拉過馬來,道:“我都忘了,少爺走時再三關照,説這兩匹馬,已贈給相公及姑娘了。”她指了一下黑馬道:“它叫黑風。”又指了一下白馬道“它叫白雪,都是好腳程。”依梨華心中雖喜,可是卻不大好意思,她摸着白雪的
,紅着臉問:“那你們自己不是沒有馬騎了?”
容嘆了一聲,舒眉道:“我們還説什麼呢?他已決心去當和尚了,我也要回白家了,馬已用不着了。有姑娘你和相公騎來的那兩匹馬,我們對付着騎回去就行了!”譚嘯嘆了一聲道:“我也勸過他,可是他決心已定,沒有辦法。”
容提起這事,眼圈又紅了,二人生恐又惹起她的傷心,各自對看了一眼,依梨華拉了拉她的手,笑了笑道:“
容,我們去啦!謝謝這些
子你照顧我們,你想開點,也不要再難受了。”
容笑着點頭,可是眼淚卻在眸子裏面轉。
二人連忙把東西馱在馬背上,好在由此出沙漠,要不了一兩天時間,倒不必帶很多東西,一會兒就整理好了。容一直送他們到門口,譚嘯苦笑道:“等袁大哥回來,請轉告他,我們謝謝他的厚賜,並告訴他,我一定會到
庭去找他。”他説着已攀鞍上了馬,依梨華也和
容拉手告別了一番,兩個姑娘都掉了幾滴淚,這才策馬而去。
二人在馬上並肩馳着,路上那些維吾爾人都湊過來看,指指點點地,心中充滿了懷疑。因為譚嘯騎的那匹黑風,他們都認識,知道是“呼可圖”的坐騎,素是摸也不許人摸一下的,今
怎會讓另外一人騎着呢?
若非他們親眼看見,譚嘯是由菊辰家中出來的,他們可真要把二人捉住了。
就是如此,還是跟了一大段路。後來,兩人把馬催快了,他們才無可奈何地回去了。
這兩匹馬果然不愧是伊犁名種,在沙地上這一行開,真是又平又穩、又輕又快,絕不像一般馬光是竄高。它們走開了,就是端着一杯水,也絕不會灑出一滴來,二人睹馬思人,心中更是對袁菊辰不已。
經過長時休息,人歡馬壯,再加以新得神駒,都想試試腳程如何,各自抖開了繮,一黑一白兩匹馬,就像兩支
出的箭,一時之間,已入大漠深處。
此刻,朝陽初升,整個沙漠裏盪漾着和煦的微風,那扇狀、新月狀、長條形不等的沙丘,在遠處雁翅似地排列着。庫魯克河的水,像一條綠的絲帶子,遠遠地拖在地上,羅布諾爾湖只是一個淺藍
的影子,有成羣的白
黑
的鳥,在那個淡淡的影子上翱翔着,此刻的沙漠,實在是詩人筆下最美最可愛的一首詩歌!
等到他們已經完全看不到來處時,兩匹馬的腳程才放慢了些。
譚嘯回想着這兩來的遭遇,真像是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馬頭上叮叮的鈴聲,使他們突然注意到,一串紅的骷髏狀鈴鐺,竟拴在了這匹黑風的頸子上。他不由更
慨地嘆了一聲,心中盡是菊辰動人的影子。想到了他,想到了昨晚的談話,他似乎恢復了一些自信。
依梨華彎下身子,用臉貼着白馬的頸子,笑眯眯地道:“這匹馬真好,就是伊犁也難找這種好馬,我們真好福氣!”太陽昇高了,二人覺得不再涼快了,都把外衣下了一件。依梨華忽然怔了一下,用手指着譚嘯前
道:“咦!這口劍不是…”譚嘯低頭一看,不
微微一笑:“這是袁大哥送我的!”他説着,把這口格式怪異的短劍解下來,細細地看着,只覺劍鞘一
黑亮,看來非金非玉,但是頭尾鑲着一顆蠶豆大小的“貓兒眼”更增加了這口劍的名貴!
二人乾脆把馬停住了,仔細地觀賞着這口劍。這口劍的劍柄略略有點彎曲,很像刀柄;可是比刀柄長出有兩寸許,柄上也是一的黑玉,鑲着
工刻制的圖案花紋,仔細看,竟是一雙男女比劍的姿態。另一面也是一個比劍的姿態,只是姿勢怪異不一,在接連劍刃處,有凸出的“阿難”二字,字體方正。譚嘯猜測着,這“阿難”二字,必系劍名了。
依梨華不笑得跳起來道:“哥!你有了這口劍,不怕報不了仇了!”譚嘯含笑,以指按動劍上啞簧,把這口阿難劍
了出來,二人立刻
到一股冷森森的劍氣,映着
光,更是耀目難睜。
多年以來,他一直在物一口好劍,總是不如己意,想不到無意之間,卻得到如此贈賞。他把玩着這口阿難劍,真是愛不釋手。那夜他曾目睹過,這口劍把白雀翁朱蠶
月輪斬斷的情形,其鋒利可想而知。這口劍,對自己來説,實在是一件極得力的兵刃。
他望着藍汪汪的劍刃,想到有一天,這口劍刺進仇人中的情形,不由冷笑了一聲,遂把劍收回了鞘中,繼續策馬前行。
當空有兩隻大兀鷹“唏哩唏哩”地在天上叫着,晴空驕陽,幾乎要把人曬出油來。一望無際的沙漠上,不要説沒有人家,就是連一棵樹也沒有。依梨華找出了兩頂草帽,二人戴上,覺得涼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