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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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温柔地‮摩撫‬他的臉馴服地點下頭。他望了我一眼，見我似乎聽教聽話了，便不再責罵下去。他做了英雄，心情應該滿好的。

我離開他的病房，擾了半晚，也是時候歸家。

我已經回覆平靜。阿光死不了，明天又是差不多模樣的一天呀，他會鄙地做上一些事情，而我又會屈悶在心中不滿。

沒完沒了，直至白頭偕老。

算了！不要他死了。或許，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後，我會完全習慣他這種人説不定，甚至能被他同化。到時候，我變得愛麻雀、常常大驚小敝、旅行定要參加旅行團、外國人等於外星人、認同藝術是不事生產的無聊事、古典音樂是扮高級、追求生活上的美是最多餘兼且惹笑的事…

我步進升降機之內，從金屬的反映中我看見自己的表情，我既無奈又悽然，嘴角掛上了晦暗不明的冷笑。

認命吧。

升降機往地面輸送去，中途停了下來鋼門開啓。垂下眼的我，先是看見三對穿着高跟鞋的修長小腿，那三對高跟鞋分別是粉紅麂皮、黑鑲閃石與及米白縛繩的類型。

與醫院的環境格格不入。

然後我向上望，就赫然看見三個美豔的女人，她們有張美得不可思議的臉，那些眼珠子是透明的！她們三人梳着不同的髮型，但當我看真一點時，就看得出這三名美女是三胞胎。

她們身穿醫生袍，親切地向我微笑。

我説:“醫生，你們很美！”三胞胎就嬌笑起來，儀態萬千地做出掩嘴、雙手按着臉龐、開心得忘了形等等姿勢。

不合情理地傻氣。

其中一人説:“對啊，我們是世界上最美豔的醫生。”另外一人接下去:“我們醫盡女人的心。”最後一人説:“而你將會成為我們其中一名最出的病人！”我聽不明白，於是多問:“我？病人？”

“小蟬…”她們叫喚我。

我的心一怔。

“你們知道我的名字！”她們朝我嫣然一笑，接着在升降機內掉醫生袍。

不由得不雙眼一亮，居然，醫生袍之下是內衣、睡袍和泳衣粉紅鬱金香圖案喱士內衣醫生説:“我是阿大。”黑低v半透明睡袍醫生説:“我是阿二。”米白斜肩女神型泳衣醫生説:“我是阿三。”然後我説:“幹什麼？我是在夢遊仙境嗎？”阿大望了望升降機上的閃燈指示:“到了！”天啊，必定是在踏進升降機的一刻，我走錯了空間。

阿二對我説:“你會喜歡的！”阿三説:“因為你極有品味！”升降機的門打開，我看見，門外是一間畫廊，白、灰的牆身上掛滿畫作。

“這…”我隨她們步出升降機。

我沿路向前走看見了《馬戲家庭》、《吉他》、《坐在扶手椅裏的女人》《佛拉套書》…

不得不停步。我低叫:“畢加索的畫廊。”走在我前方的三胞胎齊齊停下來，回頭望向我:“喜不喜歡？我們還有更多。”我問:“全是真跡？”阿大燦爛地笑:“哈哈哈哈哈！我們wystery哪會收藏廉價膺品！”阿二神情忽然動。

“畢加索一生中最輝煌的代表作我們全數擁有！”阿三卻是一臉惘然。

“説真的，雖然我看不懂這當中意思，但我也頗喜歡！”我走向左又走向右，真的不得了…《鏡前的女孩》、《格爾尼卡》、《躺卧的女》、《牛頭》…

“天啊！他的傑作都在這裏！”我掩住嘴完全不相信我所看見的。

阿大對我説:“果然是個資深的藝術愛好者。”阿二含淚稱呼我:“我們的海藍寶石小姐！”

“什麼？”我定了定神。

阿三捧來一個玻璃盒子，她的神情如像一個夢。

“這是你的青。”她對我説。

我伸手把玻璃盒子的盒蓋掀起，內裹裝着一顆巨型的海藍寶石，寶石之上旋動出柔和的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