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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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芊澤淡淡的勾起角,又把那刀鋒刺的更近。而這一刺竟當真刺出了鮮血,那殷紅的血
如同溪水一般蜿蜒而下,洋洋灑灑的墜了滿肩,染得她素白的衣領血漬斑斑。
“你…”祁燁已是怒極,俊龐上已有殺氣。他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信,以為朕會為了你放過他們。朕從不允許人忤逆自己,更不會允許有人威脅朕!”
“為什麼?”芊澤挑眉,赤紅的雙目已有淚水翻湧。
“你問我為什麼?”她並不眨眼,瞳仁微顫的盯着祁燁。驀地,她格格笑了起來,一聲比一聲笑的用力。彷彿有什麼從她間迸裂開,帶着錐心刺骨的痛楚。
她笑了許久,笑的人肝腸寸斷。爾後她忽然收攏笑聲,頓了一拍。
她喊道:“因為你愛我!”你愛我!
這絕望的咆哮,響徹夜空。這一刻,天地都被這清洌的聲音所震動。
有沒有一種愛,是爭鋒相對的嘲,是走投無路時的吶喊?
有沒有一種愛,是生在心坎裏的尖刀,只能刺得自己體無完膚?
為什麼明明是最人的字眼,卻要以這樣的方式,傾瀉而出?
這絕望的愛,該怎麼辦?
芊澤緊緊攥着手中的匕首,那小手上青筋凸出,分明。她不可遏止的戰抖,劃的頸脖傷痕累累,那鮮血汩汩而出,像極了一口愈漸澎湃的泉眼。
祁燁黑眸圓瞠,神情絕痛。他從來沒像現在一般痛過,仿似全身都在一瞬間被碾成了齏粉,碎的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拼湊回來。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許久,許久,許久…
烈烈寒風在這一刻呼嘯而起,像要把一切都吹散殆盡。終於祁燁眸光一黯,神蒼寂而空茫,他嘴角微沉,有一抹輕嗤的笑意一閃而過。他撇開了目光,頹然的丟下手中的長劍,用最低沉的聲音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他蹙着眉笑,無力的笑。
那聲音極盡淒冷,荒涼的像是什麼也無法把它温暖。
天地間頓時靜謐的,就只剩下他悲慼的笑聲。
驀地他收攏笑意,垂首道:“你走吧…”走吧…
那三字彷彿從牙縫裏擠出般,弱又強。
滾滾風沙如刀,張牙舞爪的聳他的長髮。他説完後,抬眼看了一眼芊澤,那眸底灰濛一片。只是一瞬的目光糾結,他便決然的側轉過臉。在芊澤眼裏,那側去的俊龐突然變得異常蒼白,極其模糊,令人看不真實。
祁燁説罷,決然回身,向城門處走去。而周圍的人卻還沉溺在先前的震撼中,怔忡半晌。
王易見勢勒了勒馬繩,揮手領軍回城。岑寂的夜裏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雜沓步聲,不出半會兒,城外的左翼軍已全數退進,只有明夏的那隻騎兵。他們蜂擁而至的圍了上來。
“將軍!”人羣悲慟高呼。
那明夏身旁的將士雙眼赤紅,忙不迭下馬。他揮刀割破明夏與夕岄等人的繩索,攙扶他們起身。而明夏一起身,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竟拖着幾殘廢的右臂,兀自走向芊澤。
她還站在原地,只是失了表情。
那毫無光彩的眸子裏,還蓄滿了淚水。那淚像是自行擁有生命一般,不止的下落。
明夏神情複雜的注視她,眸底哀慟四溢。他伸手拂了拂她的淚珠,輕喃:“芊澤…”而她依是頹然的站着,仿若雕塑。
此時,白的晨光已在天際蠢蠢
出,它想把這漆黑的夜照亮,然而這黑暗卻紮
在人心,揮之不去。
祁明夏帶着囤積了糧食與藥材的馬車,安然無恙的回到了營地。而除此之外,芊澤也回來了。營寨裏頓時歡欣鼓舞,一個個都像重獲新生一般,動不已。特別是雲翹,夕岄的安全歸來令她放下了一顆眾人忐忑不安的心。她抱着他失聲痛哭,像一個孤立無援的孩子。
時過數,營地裏已恢復昔
的生機
,一切井然有序。
好在只是臼並沒有損傷筋骨,明夏的傷亦養好了七八分,但他心中卻懷揣着巨大的不安。自從芊澤回到了西營,她便不再有真實的笑容。雖然她依然像個沒事人一般,和雲翹走進入出,打點營地的種種事宜。然而那夜愈城城下,每一個人都聽見了她撕心裂肺的吶喊。他知道,她愛他入骨入髓,是無法從生命裏移出的。
所以,她如今的恬淡平和,不過是故作堅強。
祁明夏佇在原地,看芊澤不知疲憊的為傷病端茶遞水。她挽着袖子,拭了拭額間密佈的香汗,然後蹲在地上稍稍歇息。本就瘦弱的她蜷縮起來,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獸,惹人憐惜。而她時不時出的悵然神
,更是令明夏心如刀絞。
“芊澤。”祁明夏從臆想中折回時,他已不自覺的走到芊澤跟前。他輕喚了一聲,女子便抬起眼簾,微微一笑。
“將軍,你回來了。”她站起身來,細細打量了一番明夏,又説:“將軍定是沒有好好休息,神憔悴了許多。”她
出關切的神
,明夏只微微一蹙眉。他心忖,難道她不知道她看上去更為蒼白憔悴,單薄的像會隨風而去一般。
“你也要好生歇着,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了。”明夏接過她手中的盛着藥汁的瓦罐,與她並肩而走。芊澤對明夏的建議不置可否,轉而説:“成熵要打過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