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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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送溪妃回宮。”祁燁意興闌珊的眯着眼，纖長的手指撇了撇肩頭，零散的長髮。他語泰然從容，沒有一絲説笑的意思。祀溪看在眼裏，只覺得全身冰涼。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他不是要像平裏那樣，寵幸她了嗎？為什麼到了一半，卻突然不要她了。

為什麼？

“溪妃娘娘，請。”單喜畢恭畢敬的伸出一手。祀溪怔忡的眸子，從祁燁身上，緩緩的挪至那手上。她又是出了半會兒神:“皇上…溪兒…”她淚眼婆娑的望向祁燁，但見皇帝只是背身而站。她心一沉，無可奈何的跟着單喜出了寢殿。

女子走後，空靈的濮央殿內，忽的安靜下來。寂寂長夜，男子站在窗沿下，仍由月光在地上，嵌出他孤冷的影子。他本是面無表情，但站的久了，他竟低沉的笑了起來。這笑詭譎而陰森，在夜裏，彌久迴盪，如同鬼魅的淺。

“啊！”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寢屋的木門被敲的鏗鏘作響。門外站着的丫頭，嚇的失魂落魄，戰戰兢兢的説到:“娘娘她，究竟怎麼了，好可怕，好可怕啊！”溪音宮的環兒，捂着自己的耳朵，向一旁的小悦説到。

小悦瞠的小眼，面煞白:“怎麼辦，環兒，我們該怎麼辦？”環兒嚥了咽口水，又説:“我們守在這，單公公説了，不讓娘娘出來。這是聖旨，我們只要守着就沒事兒，沒事兒。”説時，她驚魂未定的瞳仁，一顫一抖的望向殿門。那門幾被女子敲碎，裏面的人兒撕裂的嗓音，破啞不堪:“皇上！”她喊了一聲。

“叫皇上，環兒，去喊皇上來，我好難受，好難受！”

“啊！”環兒覺的到裏面的人兒，正難受的翻轉滾打。隨着祀溪的撞擊，一片破碎的脆響，接踵而來。環兒把耳朵捂得更緊，又説:“沒聽見，沒聽見。”小悦也頷首:“沒聽見，沒聽見。”這樣詭異的子持續了七，明黃的身影終於肯出現在溪音宮。此時，裏面已無半絲聲響，祁燁推開殿門，祀溪已是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動也不動。單喜屏退了嚇的面無血的兩個丫鬟，旋即也帶上門，退了出去。

落一分分西斜下去，晦暗的光線，沉默在窗外，殿內陷入一片漆黑。祁燁一步一步上前，地上的女子意識模糊的揚起小臉，望着男子濛的身影。她看了老半晌，才頓覺來人的身份，一時間倏然起身。

“皇上！”她狼狽的匍匐過來，拽住祁燁的袍角，順着往上爬。每爬一寸，她便狠狠的着男子身上，特有的異香，那味道像是她僅有的生命之源，支撐她四肢動。

“皇上，皇上…”祀溪的理智早已被拋之天外，空留下的，只是一俱對祁燁渴望不已的身軀。祁燁杵在原地，仍由她乾涸的，啄上俊龐。祀溪吻着他，煞時就哭了出來:“皇上，不要不要溪兒，溪兒好難受，好難受啊…”那如千萬蟲豸，齊齊鑽心的疼癢，幾讓自己癲狂。她心裏只有三個字:想要他，想要他，想要他！

“愛妃，朕怎麼捨得讓你難受。”祁燁捧起她的小臉，黑眸幽深不已:“你望着朕，你可還會愛朕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愛，愛愛！”溪妃忙不迭的作答，狠命點頭。祁燁佞一笑，輕啄她的:“真是好孩子。”祀溪得到稱讚，立即瞳仁一亮。祁燁又摟了摟她的，説到:“那是不是朕要你做什麼，你都答應，你都肯？”祀溪聽罷，小手攥緊祁燁，哭道:“是，是！溪兒什麼都做，溪兒什麼都肯，皇上不要拋棄溪兒，溪兒聽話，溪兒什麼都聽皇上的！”她不能再失去他，她片刻都不能離開他，他是她的生命，是全部。

祁燁笑意更濃:“朕的溪兒，朕想讓你為朕做一件事，做完之後，你就不再是溪妃了。”祀溪一頓，眸中閃過絕望的害怕，她小手拽的更緊，雙肩不可遏止的顫抖。

“皇上…”

“做完之後，你就是朕的…”祁燁狹長的黑眸眯起又瞠，瞳仁閃過陰鷙。

“皇后。”翌早朝，文武百官統統盛裝着服，站做兩排，氣勢沉着，巍峨如山。暄陽大殿上，拋光的龍紋理石，在曦白的陽光下，泛出冷冷青。今，皇上早朝來的準時，剛一上殿，階梯之下便磅礴的跪了一片，齊齊應聲:“恭皇上！”

“皇上萬歲！”祁燁置若罔聞，面無表情的坐在金鑾龍椅上，他揮了揮繁紋堆刺的袖子，內管便拉長聲喊:“眾卿平身！”

“謝皇上！”衣聲窸窣間，大臣們紛紛起身。

上官玉嵊近來心情極好，他關於邊國的進諫，雖然遲了一年才得以採納，但好歹皇上也算明智英武，做了一趟好事。由此，上官玉嵊對祁燁的印象，不由得大大好轉，他首當其衝，列站出位説到:“皇上英明，我朝助邊國儲君，平反逆賊之事，已在邊國傳誦於大街小巷。邊國諸君下月登基，這是他送來的柬貼。”説罷，上官玉嵊搖了搖手，早已侯在一旁的內監，便躬身遞了上來。

“請皇上過目。”祁燁接過手，淡淡的掃過一眼。上官玉嵊卻在下面，滔滔不絕:“這一次，我朝順利與邊國結好，其利無窮啊！先不説，戰亂摩擦的減少，光在貿易往上，就能更為融洽。再者，邊國儲君為提防逆賊再次叛亂，願意祁胤軍入駐皇城，這般權利，歷代祁胤帝王都不曾享受。可見，皇上此舉，英明，英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