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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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動她…”他氣若游絲的説到,抬眸時,焦距不棄的瞳仁裏竟有着出人意料的凜然。祁燁下一秒,便出手折了那護法的手腕,他吃疼一喊,刀刃掉落。

祁燁目光冰冷,他上前把芊澤抱了出來。在發覺她被點之後,立馬解開了她的道。芊澤一能喊出聲,便撲向明月,悲慼大喊:“明月!”紅衣男子全身無力,只是緩緩的抬起頭來,對芊澤錫起一抹笑。

“芊澤…”旋即他便像用勁了所有力氣一般,全身一軟,昏死過去。

“月宮主!”

“明月!”明月已經昏了有四天三夜,芊澤不離不棄的守在他身旁,片刻不曾懈怠。她木納的坐在牀沿,失魂落魄。腦子裏不斷的重複那,男子飛身擋掌的一幕。只覺得,她的心也彷彿連同他決然滑落的背影一般,跌入深淵。

祁燁緩步走了進來,凝望芊澤瘦弱的身影。

他沒有問她隻字半語,也沒有怪她分毫。或許一切本就是冤孽,他走到女子跟前,輕喚了一聲:“芊澤。”芊澤遲遲揚起臉來,怔忡望了他半晌。

“他為何不醒?”

“他會醒的。”祁燁淡淡回答,只是眉宇間的憂傷卻濃的化不開。芊澤一擠眉眼,極大的淚珠滾落下來。莫殤已和她委婉述説,明月活不過半個月,即便是他醒了,他也只能等死。芊澤不信,追問他為何,莫殤卻只是搖頭緘默不語。

“為何不醫他?”芊澤從臆想折回,又是問道。祁燁語波瀾不驚,依舊温淡:“醫不了。”

“為何醫不了?”

“芊澤。”祁燁突兀的打斷芊澤的發問,他上前蹲下身,深深望着芊澤。女子扭過頭來,與之四目相接。祁燁一挑眉峯,薄咬啓:“這是他的命,這是我和他的命。”這句話彷彿是從他牙縫裏擠出,帶着深切的絕恨。

女子一愣,但男子已兀自起身,轉身離去。空寂的寢殿內,只留下微有錯愕的芊澤,她楞了良久,才又重新把目光投向牀上的人兒。

命?

“嗯…咳!”忽地,榻上的男子膛一起伏,咳嗽着醒來。芊澤清眸一亮,忙湊了近。明月緩緩的抬起沉重的眼皮,半晌才從朦朧的視線裏,辨出芊澤。

“明月,你覺怎麼樣了?”芊澤忙不迭的問。明月卻只是靜靜的看了她許久,隻字不語。芊澤憂心如焚的喚了再喚,他才抬起手來,撫了撫她的額髮。他動作如此輕柔,那皓白的手指,輕的向陣風。

芊澤一頓。

“芊澤…”

“嗯,嗯,我在。”芊澤見他喊她,點頭如搗葱。明月卻一眯眼,遲疑了一會兒,才淡淡啓音:“你都看見了?”他神裏閃爍着一抹急切,芊澤愣了愣,才重重點頭。她躲在衣櫃裏,那夜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她的確都看見了。

明月舉在空中的手一頓,淒涼的勾了勾嘴角説到:“你會害怕嗎,你會認為我是妖…”芊澤握住那蒼白的手,打斷搖頭道:“不,不,明月就是明月,什麼其他的都不是。”她應該怕的,畢竟那是血淋淋的場面。只是因為是明月,她卻無法害怕,更無法認為他是什麼妖孽。明月展顏一笑,黑眸無力的眯起,又説:“芊澤,謝謝你。”芊澤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悔恨的閉上眼:“不,明月,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她陰差陽錯的跟了明月去,如果不是她好奇心作祟,或許明月現在都是好端端的。他為了自己擋下那致命的一掌,這恩德該如何報答。若是他死了,她一輩子都不能安心,都要活在悔恨當中。

明月彷彿是瞧出她的想法,安撫道:“芊澤,這不是你的錯。”女子睜開眼來,深深注視他。

牀上的人微微輕咳,旋即又説到:“這是我的命…”又是命?

“命?”明月凝視芊澤,嘴角淺淺的勾起,那笑意淡在風裏,無比淒涼而嘲諷:“我本不該活在這世上,我太疲倦了…”一次又一次的為了活下去,而無法做真正的自己。他是造物者遺落的損品,他是不完整的,是多餘的。

芊澤聽不懂明月的話,但是他語裏的悲涼,竟讓人徹骨的寒。

“芊澤,我和你講一個故事,你可願意聽?”明月的聲音,輕而遠,彷彿是從夢裏傳來一樣。芊澤默默點頭,靜靜的聽他説。明月緩了緩氣,目光輕挪,無焦距的投向那不遠處搖曳跳躍的火。

“從前,有一個孩子他天生就和別人不一樣,他身體裏留着一種叫魅生的血。”女子聽罷,身子一頓。

魅生?

芊澤霎時便想到那本厚重的古書。

男子未有發現芊澤異樣,卻只是娓娓道來:“魅生是人,也不是人,魅生能惑人心智,所以世上的人都畏懼厭惡,他們説魅生便是妖孽。”那泛黃的書頁上,蜿蜒的字跡赫然腦海。

魅生者,妖也…

女子不住驚愕,但卻一語不發,只是靜靜的繼續傾聽。明月思緒已飄到很遠:“魅生一般都生為女子,稱做陰魅。身為陰魅的女子一定都有絕世容顏,她們是人們口中的禍水。”因為會惑人心智,男人們見過一次便趨之若鶩。他們為這陰魅而明爭暗鬥,不惜血成河。

“可是,這個孩子很不幸。”他一挑眉尖,頓了頓又説:“他是個陰魅,卻偏偏生做男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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