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凜傲霜花自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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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聞,滄海傅家的先人原是中原漢人,年少時遊歷大江南北,看盡山川海原,最後選擇落腳在西山麓更過去的西邊滄海之地,久住而下。

暗家兒女長期與異族通婚,外貌早不若中原漢族的黑髮、黑眼、黃膚,然而傅家每代的嫡系長子,前兩之間定留有一顆血痣。

三、四十年前,滄海傅家靠着天生對尋找礦脈的卓越能耐,僅在西高原上便開發出八條礦藏量驚人的寶石與金銀礦脈,兼之與西方外族互通有無,固定將中原物產往外運送,再把外地新奇罕見的玩意兒引入中原,當時的滄海傅家堪稱富可敵國。

財力雄厚的傅家對滄海之地與西高原上的各少數民族向來善加照顧,回饋良多,如幫助牧民過冬,有組織、有計劃地發展畜牧之術,甚至在背風山面,引融冰之水用以灌溉作物的法子,據老一輩人的説法,亦是在那時開始嘗試,而後再慢慢改進、變化的。

二十年前,傅家遭逢劇變,先是主爺傅敬東在一場武藝切磋中,敗在對方手下,卻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苞着,不知哪裏惹來的仇家,位在滄海之地的傅家堡遭人縱火,一夕間家園盡毀,堡中僕役和丫環雖盡數逃出,但大火過後,全然不見傅家人的蹤影。

一度,關於滄海傅家的傳言甚囂塵上…

説他們在大火的當晚全給仇家擄劫走了,被帶到極遠、極遠的地方,永遠也回不來。

又説他們其實早在那一晚,便被燒死在堡中的某處,只是沒教人給找着。

還説,他們本不怕大火,堡中地下暗道四通八達,要逃出生天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我爹猜對了。”扯緊他前襟的十指終於鬆弛,白霜月晃晃小腦袋瓜,似乎思索着該如何斟酌字句。

“傅家人到底從那場暗夜大火中逃出了。既逃出生天,必能捲土重來,我爹説過,滄海傅家的兒郎天生是尋礦脈的能手,若要重建傅家堡,回覆當年風采,絕非難事。”許多事得努力細思、回想,然後拼湊起來,猶不能得窺全貌,全怪她幾回聽爹酒後醉言,也沒認真記在心上,好幾段就這麼亂風過耳、邊聽邊忘。

她幽然又嘆,正放開他的衣襟,男大手驀然一扣,魯地握緊她一隻軟荑,壓在他兩間那顆微突的血痣上。

他的體温灼燙得好不尋常,沉靜得瞧不見底的琉璃眼似在凝聚風暴。

他抓得她小手發紅、發疼,力道若再繼續加大,説不準真要掐碎她的手骨。然而,他另一手卻無端輕柔地碰觸她的左頰,像在確認她之前挨摑的瘀腫和擦傷是否全然消退了。

白霜月被他的舉止糊塗了,但他的觸摸倒教她想起,之前還以為他又拿怪葯要把她的左頰塗出抹不去的痕跡,如深烙在她腳踝上的殷紅細圈那般,害她心裏又驚又惱,忍不住竟紅了眼眶。結果,事實證明那凝脂果然是佳物,短短時間便消紅去腫,恢復她原有容貌,肌膚甚至更為細滑。

即便知道他的底細,她仍是摸不清他究竟有何想法。

“你打算捏碎我的手忿嗎?”忍痛,她嘴角淡翹。

她不怕他的。

不管接下來得面對什麼,她只怕自己因他而生浮亂的心緒,而這心緒只許自知,她仍在靜觀其變,不明白那意味究竟是何。

男人的陰沉神有增無減,輕觸她左頰的指改而捏住她的下巴。

他頭傾近,瞳底跳着兩簇琉璃火。

秘密被揭開,她不怕死地捋虎鬚,以為他將發怒、發天大的怒火,會狠狠地抓住她咆哮、撂下狠厲的話,又或者對她動手,傷害她、折磨她,把滿腔忿恨往她身上傾,然而,他卻僅是瞪住她,瞪了許久,那表情像要把她撕入腹,又躊躇着不知該從何處下手似的。

他…還好吧?

白霜月這時才發覺,他面容紅得有些不對勁,寬額、俊頰,以及眼窩都浮出紅,緊抿的正漸泛紫氣。

“傅、傅長霄?”喚慣了他的名號,一時間要叫出他的名字還覺得有些兒拗口。

“你聽見我説話嗎?”覺他抓緊她小手和下巴的力道正在失,俊容愈俯愈近,眼中火仍在,直燒向她。

他並未即刻答話,發燙的額抵在她的秀額上,兩人鼻尖已然相觸。

白霜月心裏訝然,不僵在原地,然後,聽到他沙嗄不已的嗓音低響。

“我帶回幾件東西,若要…就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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