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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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被花刺刺得傷痕累累的手，他跪着守護那朵珍貴的玫瑰。

心中迴響着媽媽的最後一句話:梓言，去幫媽媽摘一朵凝着水的黃昏玫瑰好嗎？我想那一定很美…

“媽媽、媽媽…”媽媽可以好起來了。

不忍心。女孩不忍心讓男孩再度失望。她打掉那朵男孩捧在手心裏的淚玫瑰，大聲喊道:“官梓言，你醒醒！梓言媽媽上天堂了，一朵玫瑰沒有辦法讓她回到你身邊的！”不忍見他抱着不可能的希望等待下去，更不忍見他失望落空、失魂落魄。

見玫瑰被打掉落在地上，官梓言萬分生氣地狂叫起來:“你胡説、胡説！你給我走開！”伸手又要去撿那朵玫瑰。

但女孩比他更快一步。

方心語一把撿起玫瑰，速度快得讓他本來不及阻止。

只見她飛快地扯下玫瑰花瓣，一大把的往自己嘴裏。

男孩愣了半晌，才尖叫地撲向她。

“還給我、還給我！快給我吐出來！”他掐着她的脖子，強迫女孩把他的希望吐還給他。

但方心語早早一個嚥，硬是把玫瑰花瓣全給進肚子裏。

她扳着他的手臂，呼不順地吼着:“咳咳，快放手，我不能呼了…”男孩早已失去理智，掐着女孩的喉嚨，執意要回自己的東西。

就在女孩缺氧、快要暈倒之際，她嘶聲喊道:“梓言媽媽，快救我…”梓言，怎麼可以欺負女孩子啊？

媽媽！

耳邊彷彿聽見媽媽的訓斥，官梓言跟之前撲向女孩一樣突然地放開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滿臉都是淚水。

心語一邊着脖子，一邊爬到他身邊，用她在這個年紀唯一懂得的方式將他的頭臉抱進自己懷裏。

“官梓言，你哭吧，這裏沒人會看見的，我保證會保守秘密。”可是他沒有哭，同時赫然發現，他哭不出來。

震驚使他捉住女孩的手，一口咬住她柔軟的掌心，牙齒像自有生命般，不肯放開他唯一咬住的東西。

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這個世上最愛的人。

也是從這一天起，他不再開口説話。

＊＊＊＊＊＊

--＊＊＊他咬她！

方心語嚇了一大跳，愣愣地看着他張嘴咧牙地咬住她的左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直到覺到痛…

痛！好痛！

可她沒有叫他放開她，只是完全無法反應地看着他咬住她的掌心，並且緩緩滲出血。

不知道，她的傷口是不是就像他現在心裏所受的傷一樣？失去至親的痛是不是就像她現在所覺到的痛一樣？

天啊，這麼這麼地痛！

大爹變成天使時，她還小，還不懂得悲傷。但現在她懂了。終於懂了。

這種痛比血還痛，比刀子劃過的傷口還痛。

她眼睜睜看着他的牙齒印在她的掌心裏，眼淚追隨疼痛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