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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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我有事先別回部裏,我便跟着他去了他家裏。見端茶送水的是個伶俐小廝,我驀地想起唐八股來,便問:“怎麼一直沒看見韓文?我在京城可沒多少子好待,早給你訓練出個人來,我早放心。”那唐八股怕叫人看出了破綻,內力被他大哥唐三藏以唐門秘傳心法封住了七成,早一天跟我修練,他才能有藉口早一天恢復功力。
“他正養傷哪。”
“養傷?”眼前閃過唐八股那貌比子都的容顏,我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妙。
“他自宮了。”蔣遲嘿嘿笑道。
“自宮?!”我背上頓時“唰”地生出一層冷汗,一甩手把蔣遲推出去好幾步:“你丫的對他幹了什麼?!”我聲俱厲地道,心下又驚又怒,唐三藏託我照顧他六弟,可他竟然被人閹了,這讓我如何向唐三藏
待?!
“喂喂喂,你丫這是怎麼啦?不就是一小相公嗎?怎麼,你也看上他了?”蔣遲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不由詫異地望着我。
“辣塊媽媽的,我就是喜歡後庭花,也他媽的不去摘男人的!”我心頭一凜,知道自己反應過了,連忙用話補救:“我最受不了這點了,是朋友你趕快去洗洗手,算我求你了!”
“虧你還説自己是一達人哪!”蔣遲這才釋然,一撇嘴哂道:“你就是少見多怪!京城裏的達官貴人有多少好這口兒的呀!不説別人,就説先皇正德帝,後宮三千,可照樣喜歡江彬錢寧,還有今…”他突然停了下來,打了個哈哈,轉了口風道:“韓文這小官兒,比女人還細膩哪。”
“那也用不着把人家給閹了啊!”
“噯,這可不是我他的,他是自願的!”蔣遲甩了甩手上的水,旋即笑道:“當然,他若是不自宮的話,我也要想辦法閹了他。
太啓説他貌比子都,可別情你知道子都是什麼人嗎?方先生告訴我,説這子都在史上還真有其人,是漢朝一個大將軍霍光的小相公,可他卻偷了霍光的媳婦,嘿嘿,我他媽的可不想得自己頭上綠油油的。”説着,他眼中閃過一道冷厲的光芒。我不期然想起了女裝的唐三藏,對蔣遲的話便信了大半,嘆了口氣,道:“東山,可惜我教你的十三經了,竟被你拿了去對付男人!”
“瞧,叫你鬧的,差點忘了正事兒!”蔣遲一拍腦袋,湊到我近前,壓低聲音道:“我才從宮裏出來,真像你説的那樣,皇上他練了十三經之後並沒什麼長進。他明申時要駕幸顯靈宮,口諭你屆時覲見,估摸是要問你十三經的事兒了。”説着,他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這是我姑姑給代王爺的親筆信,你託個得力的媒人走一趟山西吧!代王爺面子有了,婚事沒有不允的道理。”説着,他嘿嘿笑道:“也算我功過相抵了。”
“我看就你當媒人最合適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説!”蔣遲哈哈笑了起來:“大同女子天下聞名,我還真想去見識見識,可惜啊,一當官兒就身不由己嘍!我給你找個人,你看我二弟蔣遠如何?”
“自然是求之不得!”這倒是我的真心話,我的化身李佟在京城本來就不認識幾個有份量的人物,蔣家中人可以説是眼下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只是,蔣家不怕後把戲被拆穿,代王爺找他們算帳嗎?還是這一切其實都是皇上的安排呢?
當晚,我就秘密造訪了義父邵元節。次,在顯靈宮一密室裏,我和邵元節按照計劃發生了
烈的爭論,那艱深的理論、晦澀的名詞直讓嘉靖如墜五里霧中,不過,到最後他總算聽明白了,他確實需要固本培元,而如何來修煉,似乎是邵元節的理論佔了上風。
“這麼説,朕還是要等上三年五載的,才能有子嗣不成?”
“回萬歲,若能將玄子十三經去蕪存
,即可與龍虎大法相輔相成,以收事倍功半之功,貧道斷言,不出三載,後宮必傳佳音。”
“啓稟萬歲,玄子十三經博大
深,微臣只要按吾皇所需量身訂做修煉功法而已,豈如邵真人所言之‘去蕪存
’?”
“量身訂做?”少年隨口反問了一句,蒼白的臉上並無什麼表情,對他來説,這等文字遊戲、口舌之爭大概每天都會發生在朝會上,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倒是他身後那個弱不風的麗人饒有興趣地望着我和邵元節,而她白皙臉頰上的一抹桃紅昭示着她並非一點都沒聽懂兩人的爭論。我從義父那裏得知,此女乃嘉靖寵愛的妃子之一順妃張氏,在後宮的地位僅次於陳皇后,與另一寵妃方氏並列。
少年修習龍虎大法,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時候由她陪伴,深受皇恩雨。而我計策成功的希望,正寄託在了此女身上。當然我現在是目不斜視,只是用眼角餘光觀察着張妃,印證着義父對她的評價。
“正是,萬歲萬金之軀,九五之尊,自然與臣下不同。”我恭聲道:“微臣斗膽請求萬歲,允許微臣在京之時伴駕顯靈宮,以確定萬歲修煉效果,來修正功法中應當增加刪減的內容。”
“準卿所奏。”我心中大喜。和義父一番表演,已經讓少年自己得出了結論,他求嗣非一之功,准予我伴駕,那麼至少在一年甚至兩年內,我安全無憂,而由此我也得到了接近後宮的機會。
大事已定,邵元節便請少年駕臨別室,他的弟子玄玉和一宮女早在那裏等候多時了。少年每次來顯靈宮,都是先觀摩一場雲雨實戰的演出,然後再去密室把所學功法用在隨行的嬪妃身上,只有今天的行程被我打亂了。邵元節身懷異寶,不讓少年心生自卑,故而每每遣玄玉出戰,他則指點少年如何行功。
而玄玉雖然和他師傅一樣身懷三大名槍之一的“金剛杵”可他畢竟年少,且身世坎坷,早年顛沛離,影響了他身體的發育,眼下只具雛形而已,比之少年還略有不足,如此一來,就不會刺
到少年的自尊心了。
望着在雲牀上翻雲覆雨的一對少年少女,我的心思卻飛到了密室裏。提起全身功力,通神的六識極力捕捉着密室裏張妃的一舉一動,等雲牀上雲收雨散,我才收了內力。
“愛卿為何一言不發?”少年奇怪地問道。
“回稟萬歲,龍虎大法雖然艱深,可萬歲爺天資過人,並不需微臣饒舌多言。微臣只需觀察其行功之法,以十三經補其缺漏即可。”少年得意地一笑,吩咐我和邵元節在此等候,他施施然進了密室。邵元節示意玄玉帶着宮女出去,別室裏只剩下我倆。兩人相視一笑,邵元節剛想説話,我手指搭在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趺坐雲牀之上,再度提起了六識。
***“皇上怎麼説?”蔣遲一臉急地問道。
“我把邵真人拖下了水,大概沒事兒了。只是…”我拍了拍手中的幾本書:“這些子怕是有的忙了。”
“《黃帝內經》、《金匱要略》、《神農本草經》、《千金方》…喂喂喂,別情,這、這好像都是醫書吧!你閒着沒事兒研究這玩意幹麼?”
“還不是因為你!”我苦着臉道:“我且問你,皇上他向邵真人修習龍虎大法所為者何?”蔣遲諾諾了兩聲才道:“當然…當然是為了子嗣了。”
“就是嘛!”我肚子裏暗笑,蔣遲膽子再大,也不敢明説,皇上修煉龍虎大法其實太半是為了樂而已:“十三經乃是御女之術,當初教你是為了你家中琴瑟和諧,不是為了能讓你生兒子的。
可皇上卻是為了子嗣計,十三經再好,它也是南轅北轍啊!我只好從醫術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訣竅,配合十三經,讓皇上既可求得子嗣,又有助於龍鳳相諧。”蔣遲卻一臉的不以為然,顯然他很瞭解自己的表弟:“別情,我跟你説,十三經如果真的對皇上有效,那你就堅持下去。至於醫術,你能比得過太醫院裏的御醫嗎?”
“事在人為嘛!”我當然明白蔣遲話裏的意思,看來他對我倒真有些朋友之誼,可事關我一生的福祉,我只好再利用他一次,好事先在皇上心裏作些鋪墊了。
“…長生至慎房中急,何為死作令神泣,忽之禍鄉三靈滅?這是什麼話!”我硃筆一揮,這行口訣旁邊頓時多了“愚昧”兩個字。懷中解雨不由咯咯笑了起來,一旁的魏柔捧起另一本書,隨便翻看了幾眼,笑道:“妹妹你看,在這還有哪。”説着,把書遞了過來,解雨接過一看,那頁書上寫滿了“狗
”
“廢話”
“白痴”之類的評語,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咱們相公可是個大賊哪,和
賊説什麼清心寡慾,豈不是對牛彈琴?”
“大膽,你相公是那麼淺薄的人嗎?”我唬着臉道。
“嘻嘻,人家説錯了還不行嗎?”解雨笑道:“相公鍾天地之靈氣,萬中無一,那些寫給凡夫俗子們的東西,豈能用在相公頭上?”
“噯,這就對了,凡事都要因人而異嘛!若是相公也去學什麼‘養心莫善於寡慾’、‘年二十而四一御,三十而七
一御’的,你們這幫丫頭還不得饞死啊!”
“誰饞了?要饞,也是柔姐姐她們。”解雨的反駁卻引來了魏柔一陣粉拳,我趁勢將魏柔也拉進了懷裏,坐在了我的另一條腿上。
“相公只是想告訴你們,別把老祖宗的東西都當作金科玉律至理名言,動也動不得是批也批不得的。
就像武功,無論是唐門隱湖還是魔門,百年來都在不斷的汲取借鑑別派的武功來完善自己,如果自以為是故步自封的話,早被江湖淘汰了。”兩女深有觸地點點頭,我拿起一本書來:“雨兒,唐門也算是醫道世家了,你該知道羅田萬家吧!”解雨點點頭,説當初在家的時候,還見過萬家家主萬筐。
“據説萬家兒婦科當世第一,萬筐長子萬全眼下就在太醫院裏當御醫,這本書就是萬全所着的《廣嗣紀要》。”魏柔聞言俏臉嫣紅,解雨則嗔道:“無瑕姐姐一生雙女,寧馨她也有了身孕,相公神勇得很,還要看這撈什子書幹麼?”
“相公神勇可不等於皇上也神勇啊!”我笑道,把書翻到了“協期第五”一篇:“先説正事兒,你們來看這段。”那是一段歌訣,歌訣雲:“何為種子法,經裏問因由。昨紅花謝,今朝是對周。藍田種白玉,子午敍綢繆。三五成丹桂,二四白梅
。”
“看懂了?”兩女微微頷首,俱是嬌羞不已。她倆都是讀過書的人,而且和尋常大户人家的女兒不同,她們讀的不僅僅是《烈女傳》和《女訓》,而是經史子集均有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