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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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寬人望了我一眼,似乎在問我還要不要出新的報價。我搖搖頭,師父雖然把我訓練成了一個賊,可並沒有把我訓練成一個紈絝子弟,這串珠子好是好,但四萬兩實在是超出它實際的價值太多了,而且我已經看到了纏繞在孫妙足上的那對
美足鏈,為了蕭瀟我已經找它很久,這副足鏈終於打動了我。
李寬人剛想落錘,卻聽沉大少尖着嗓子喊道:“慢,少爺出四萬零一百兩。”我差點笑出聲來,他還真是個活寶哩,這不擺明了和人家鬥氣嗎?不過屋子裏的氣氛卻因此活躍起來,方才那位叫過價的老者似乎也有着頑童的心理,跟着喊了一聲“四萬零二百兩!”沉大少一下子來了興致,和那老者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口,叮叮噹噹鬥了二三十句,眼看着價位已經被抬到了四萬五千兩,突聽那漢子朗聲道:“六萬兩!”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眾人臉上都出了不解的表情,就連沉大少也吃驚的張大了嘴,只有儒學提舉司的李教授欣喜若狂的望着他,兩眼放出興奮的光芒,彷彿看到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座耀眼的金山銀山。
其實這些富豪巨賈都是在錢堆裏打着滾出來的,別説一次六萬兩銀子,就算是六十萬兩銀子,該花的時候我想他們也決不會皺一下眉頭。
只是錢究竟能不能這樣花,恐怕賺錢的人和花錢的人有着不同的想法。不過,看到孫妙的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表情,我隱約猜到了他的目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恐怕最難消受的是美人喜歡的金銀珠寶吧。李寬人也有些動容,在問過三次沒有人應聲之後,他頗為興奮的一落木棰“謝謝齊大少,六萬兩銀子,成!”齊大少?就在聽到這三個字的同時,齊小天這個名字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接着他的臉便和齊放那張關公似的臉重合在一起,一樣的蠶眉鳳目,一樣的顧盼生輝,只是他缺了父親的五柳長髯,線條比父親多了幾分柔和,看起來比父親還要英俊。
我難過的呻了一聲,這小子竟然是齊小天?!他怎麼到了蘇州?他不應該和父親一道去緝兇的嗎?!
魏柔呢?魏柔是不是也跟他一起來了蘇州?我突然明白過來,這南洋黑珍珠鑽石項鍊並不是買來討好孫妙的,而應該是送給魏柔的禮物,想到這兒我就忍不住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輕易的放棄了競爭。
“老弟,心痛呀?看到那對手鐲了嗎?它可是和那條珠鏈很相配呀。”沉大少看出我臉不對,誤解了我的意思,便提出了損主意。真是關心則亂!我心中猛的清醒過來,抬眼向孫妙的手腕上望去,寬大的袖子已經擼起,
出小半截白
的胳膊和一對怪異的手鐲。
兩隻烏金打造的毒蛇一左一右糾纏在一起扭成了一個環,張着大嘴彷佛要擇人而噬的雙頭遙遙相對,鑽石和紅寶石鑲嵌出來的蛇眼泛着妖異的光芒,兩對毒牙拱衞着一顆光異彩的黑珍珠,整個手鐲顯得異常猙獰而詭異。
“沈兄的眼力真是高人一等呀。”我隨口稱讚道,李寬人這時也開始了這對手鐲的拍賣:“烏金鑽石雙龍戲珠鐲一對,一萬八千兩。”立刻就有人喊出了二萬兩,然後又有幾人競價,五六個來回就把價格抬到了三萬五千兩,看來這鐲子雖然造型奇特,可看好他的人着實不少,只是齊小天並沒有加入到競價的行列。
是他得到那條珠鏈已經滿足了,還是大江盟的資金其實並不充裕?販私鹽雖然利潤豐厚,可新皇繼位,新政接二連三的實施,對私鹽打擊甚大,大江盟雖然手頭寬裕,也該為後着想吧。
可就在沉大少喊出四萬兩的時候,齊小天再度出擊,把我的猜測全部推翻。加一萬兩。再加一萬兩,在沉大少偷偷踢了我一腳的同時,我開口叫價了。
原本投給齊小天的目光現在全落在了我身上,不過有了齊小天、沉大少在前面做鋪墊,那些商界政界的前輩大老們看我的時候就並不那麼驚奇,眼裏出來的倒多半是對年輕人的一種輕視。
孫妙的眼裏閃過一絲好奇,然而轉瞬間那對眸子便再度失去了熱情,彷彿天下間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動心。
倒是李寬人顯得很動,似乎終於等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場面。齊小天有些
惑的看了我一眼,遲疑了片刻,卧蠶眉輕輕一擰,道:“那我就再加五千,六萬五千兩。”七萬五千兩。我已經不是在爭奪這對雙龍戲珠鐲了,在我眼裏,那鐲子似乎就是魏柔的象徵,齊小天自然不明白我眼裏
出來的戰意究竟是為了什麼,不過想來他明白這次我是志在必得了,一聳肩,遺憾的搖搖頭。
霎那間我心裏湧起了一股快,不過我立刻就清醒過來,我眼下得到的只不過是只鐲子而已,隱湖小築和魏柔都和以前一樣的遙遠。
好在總算有了她們的消息,只是該用什麼方法引魏柔和隱湖的注意呢?在知道與齊小天同行的那個女子有可能是魏柔的時候,我就一直被這個問題所困惑。
在玲瓏的嘴裏,齊小天是個無論家世、地位、人品、武功都不比我差的江湖人氣偶像,她姐妹也是因為先遇到了我才成為了我的女人,若是先遇到齊小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未為可知呢。先入為主啊。女人先入門就是大婦,男人先入女人就掌握了主動,我只能祈求老天保佑,魏柔還沒有過這最後一關,否則面對齊小天這樣的強勁對手,我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雖然我的最終目標是鹿靈犀,不過魏柔卻是我計劃上的最重要一環,作為鹿靈犀的親傳弟子,征服她對鹿靈犀將是個莫大的打擊。
而征服不了她,我可能連隱湖在什麼地方都不清楚。另一個行走江湖的隱湖弟子織女劍辛垂楊聽説是個四十歲的老女處,想來內心變態的很,要得到她恐怕比魏柔還要艱難。
因為魏柔,我不想認識齊小天,更不想和他成為朋友,這樣我才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可不去結識齊小天,又怎麼去接近魏柔?真是兩難呀。我心裏湧起一股無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能並不是無往而不利。
七萬五千兩的全場最高價很快做了古,在一對祖母綠戒指意外的以低價拍出後,一件黑珍珠鑽石霞披以令人瞠目的二十九萬兩銀子成,先後有十餘人加入到競爭的行列,沉大少也加入到了混戰中,一邊出價,一邊還跟我嘀咕,説霽月齋也真了得,怎麼
得到這麼多的黑珍珠,最後是一位屈姓老者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它。
這場競價似乎把大家的氣神全消耗光了,我最後輕而易舉的用一萬八千兩的低價購得了我心儀的那對足鏈。
拍賣會就在歡喜的氣氛下結束了,霽月齋此時顯示出了極高的效率和誠信,立刻公佈了全部飾品及古玩玉器的底價和實際所得,五十件拍品底價八十一萬一千八百兩,拍得一百一十六萬七千三百兩,扣除捐贈的十三萬七千二百兩、使用細園的費用五千兩和孫妙及蘇州四大名的出場費一萬兩,霽月齋實際得銀一百零一萬五千一百兩。
雖然我付出了十萬六千兩的銀票,但想到其中的近三萬兩是捐給了儒學提舉司,我心裏便平衡了許多,在我簽字畫押的時候,李寬人也連聲抱歉,説沒想到那對雙龍戲珠鐲竟費我這許多銀子,又一個勁讚我氣魄非凡。
沉大少似乎也想與我結,拉住我問這問那,等我告了罪,説改
登門拜訪後,再看齊小天已經失去了蹤影。
我忙追出了明瑟樓,又追出了歸去來院,前面傳來鶯鶯燕燕的竊竊私語,那些貴婦寵妾們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等着自己的夫君,不過大家似乎都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投向了假山的那一邊,我順着她們的目光看過去,一汪碧水環繞在假山周圍,在水塘的南側,一對男女的背影映入我的眼簾,而那男的,這是大江盟少盟主齊小天。
我是用眼角的餘光認出了他,因為我的目光已經全集中到了他身邊的那個白衣女子身上。這世上有神仙嗎?
“師父,那個姐姐是神仙耶。”
“胡説,你以後要進學的,仔細學正罵你。”
“師父,那個姑娘好象神仙耶。”
“神仙?你見過神仙?見過嗎?她象神仙?哈哈,哈哈!”
“主子,那個姑娘還真象神仙耶。”
“笑話!蕭瀟,少爺看你比她還象神仙呢。”我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神仙,子不語怪力亂神,孔夫子他老人家都不談神論怪的,想來這世上定是沒有神仙。
可這女子的白衣裾為什麼看起來就像是天上飄過的一朵白雲,而逶迤的步履更像是在乘風而行?謫仙魏柔!我突然想起了師父那奇怪的反問和笑聲,沒錯,他見過神仙,如果真的需要形容鹿靈犀的話,那麼神仙可能是最恰當的詞彙了。
魏柔也和鹿靈犀一樣嗎?如果真的只能用神仙來形容魏柔,那為什麼齊小天的心靈沒有受到影響,步法還是那麼的堅定呢?
“爺,你猜我買到了什麼?”背後傳來玉瓏興奮的叫聲。魏柔顯然聽到了,她的腳步突然緩了一下,在拐出月門的時候,她的臉微微一側,那對燦若星辰的眸子有意或者無意的投來了驚鴻一瞥。***“你説魏柔和齊小天到了蘇州?隱湖小築的魏柔?大江盟的齊小天?”魯衞一臉的驚訝,看我不住的點頭,他立刻朝他的副手李農吼道:“他的我才離開兩天,你們就開始偷懶耍滑了。這兩個人是怎麼進來的?什麼時候進來的?住在什麼地方?還不快給我去查!”李農一縮脖子一溜煙的跑了,我的心已經平靜下來,笑道:“老魯,沒想到你發起火來也
嚇人的。”把那隻玉煙袋遞給他“魏、齊都是惹人注目的角
,若是在蘇州落腳,早晚跑不了他們。”魯衞接過煙袋就有些愛不釋手,把玩了半天才狐疑地道:“魏、齊跟你有關係嗎?這麼着急找他倆?”瞥了一眼站在我身後的四女“是不是魏柔真的象神仙,讓你這花花大少動了心?”抱歉,魏柔究竟生的什麼樣,這得問我娘子,少爺我還沒見過她。説話的時候我有些悲哀,魏柔只用了一個背影和小半張臉就讓我有些失魂落魄了,我甚至忘了去關注一下孫妙的去向。
那你怎知道她是魏柔?魯衞頗有些意外,我微微一笑沒言語,轉頭看沉希儀騎馬過來,卻是要告辭回杭州了。
“唐佐兄,賤內與尊夫人和令妹投緣,一點小玩意萬望笑納。”我把包好的一對玉鐲進沉希儀的手裏“還有一事請唐佐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