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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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如干脆把咱吹到宗設的老巢好看呢!”明白眼下是航了,心裏憂慮,臉上卻不敢表
出來,便開起了玩笑,眾女不
莞爾。
“這消息再告訴老魯一人就成了,輜兵們和水手知道了也於事無補,反而會引起他們的驚慌,就別告訴他們了。
雨兒,晚上做點好吃的,讓輜兵他們吃飽喝足了就睡覺去,也好攢點力氣戰鬥,萬一真到了宗設老巢,都餓成了軟腳蟹,那還打什麼仗!”***解雨找魯衞下廚去了,宋素卿心力憔悴,也很快蜷在我懷裏睡着了,只有魏柔默默無語地烤着衣服,一股莫名的氣氛在船艙裏緩緩動。
“師妹,你不是並沒有配齊‘風一度丸’的解藥?”我突然單刀直入地問道。炭火早把她那張洗去了易容油彩的嬌顏映照得紅彤彤的,讓我看不出她臉
的變化,可她眼中閃動着的清澈裏攙雜着的,不光是羞澀,更多的卻是
惘。
“很奇怪哩…”她半晌才輕聲嘆息道,卻不是回答我的話,目光緊盯着手裏的衣服,那是素卿在軍中穿着的戰袍:“這位宋姑娘是易容才進得軍中的吧,雨妹妹也是…”聽到魏柔這漫無邊際的呢喃低語,饒是我心思玲瓏,也是丈二金剛明白紙頭腦,解雨、素卿易容跟風一度丸之間能有什麼關係呢?
可此刻魏柔臉上的表情竟是及其罕見的温柔,那温柔當中更有一股令人憐惜的脆弱,彷彿天宮仙子跌落凡塵的那一剎那,既柔弱又可憐。我巴不得她永遠這樣下去,心中雖是奇怪,卻不願開言驚擾她。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師傅接到了隱湖,師傅對我極好,就像媽媽一樣,那裏還有會給我做新衣服的顧姨、會給我做好東西吃的湯婆婆,最讓我高興的是,還有好幾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漂亮小姐姐,大家一起玩呀鬧呀瘋呀,師傅也不説我們,就連練功都很輕鬆,就這樣快快樂樂過了好幾年。”我一怔,魏柔短短一句話,我就聽出了許多東西,鹿靈犀的和藹可親、魏柔的孺慕之情,還有她的那些師姐,江湖上從來沒聽過她們的存在,她們是不是都像她們的前輩何李氏一樣,為了隱湖的利益而嫁入了豪門了呢?
不管怎樣,她説的該是隱湖的生活吧!百年來,隱湖的神秘就像一個巨大的磁石引着無數江湖俠少,可真正地接觸到它隱秘一面的或許只有寥寥幾個娶到隱湖弟子的幸運兒。
但顯然隱湖對此有着相當嚴格的守秘法則,讓他們對自己子師門的事情諱莫如深,可魏柔今天是怎麼了呢?我和她的關係好像還沒深到可以向我傾吐心聲道程度啊?
“後來,辛師叔回來了,她一見到我,就誇我是練武當奇才,説我後的成就,甚至可能在尹師姐之上。我曾聽師姐們説起過尹師祖劍斬魔門大魔頭李道真的事蹟,心裏早就嚮往,聽師叔這麼説,就別提多高興了。”我心裏在怔,差點
口問她,難道你師傅鹿靈犀就從沒提起過她師傅尹雨濃於李道真那場膾炙人口的大戰嗎?要知道你們隱湖能有今
顯赫的名聲,倒有一半是由這場比武贏來的!
可看到魏柔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卻不忍心打斷她,也怕失去了一個瞭解她內心世界的大機會。
“於是,我就纏着師傅要學習隱湖最高深的武功,好像尹師祖那樣,一劍斬下魔門大魔頭的頭顱。”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聽魏柔接着道:“師傅便開始教我心劍如一心法,這心法實在太神奇了,我沉在了其中,渾不知世間
月長短。”我不
會心一笑,是啊,當初師傅他老人家教我不動明王心法或者該叫它天魔心法改良篇的時候,我也和魏柔一樣,就像得到了一個新奇玩具似的愛不釋手,師傅就曾説過,從來沒想到我會迸發出這麼強烈的學習熱情。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師傅指導我的時間越來越少,從一個月幾次,到幾個月一次,好多時候,都是辛師叔在指點我,我只知道,我的武功已經一千里,而我那些師姐,在一個個被我超越之後,就一個個地離開了隱湖。”
“慢慢的,我從師門的老老少少嘴裏知道了隱湖在江湖的地位,也隱約明白了大家的期待,在她們眼中,下一個來維持師門無上地位的人就是我吧!”
“我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為什麼江湖要把安危繫於一兩個門派、一兩個人的手中呢?我想不明白,辛師叔就告訴我,這世上的人其實只分成了兩種,一種叫做強者,一種叫做弱者,強者制定秩序,而弱者遵守秩序。
強者有保護弱者的義務,而弱者有服從強者的責任。”我心中一凜,這話聽起來怎麼和師傅説得幾乎一模一樣?!辛垂楊只是把男人女人換成了強者弱者罷了!可這一換,我心中竟生出一絲寒意,是啊,強者是可以制定秩序,可誰來保證這秩序就符合弱者的利益呢?當弱者的利益被踐踏,誰來保護他們?説到這兒,魏柔也稍稍停頓了一下,才道:“辛師叔又説,因為強者有善惡,弱者亦有善惡,隱湖的責任就是讓強者的秩序符合善,讓弱者的行為遵守善,如此,江湖就會是個安定團結的江湖了。”
“隱湖不是仲裁所,憑什麼判斷別人的好壞善惡!”我心裏頓時暗罵起來,可一絲疑念湧上心頭,這個是辛師叔教的,那個是辛師叔説的,她師傅鹿靈犀哪裏去了?!
武功可以代傳,可知道下一任掌門的世界觀也要假他人之手,這鹿靈犀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吧!不過,我總算明白過來,魏柔為什麼那麼尊重辛垂楊了,這哪裏是師叔,分明是半個師傅!
“尹師祖履行了她的責任,她把李道真的頭砍了下來。師傅也履行了她的責任,別人不知道,師兄該知道…”她突然把目光轉向我,倒得我措手不及:“師傅擊敗了令師李逍遙,阻止了魔門復活的野心…這是師姐們告訴我的,現在輪到我了。”
“也該輪到我了。”看她的神情有些落寞,我也只好拿自己開鍘。
“那只是我最初的想法。”魏柔意外地搖搖頭,平緩的聲音夾雜着幾分苦澀:“原本以為殺了幾個魔頭,江湖自然平安,隱湖自然獲得了聲譽,自然就能夠保持住在江湖的無上地位,師傅、師叔似乎都是這麼説、這麼做的,可我真正行走江湖,才發現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她總算沒那麼傻!我心道,嘴上卻道:“師妹,隱湖的地位不是光靠殺幾個人樹立起來的,江湖需要一個典範,而隱湖正號合適,大家有心推波助瀾,才形成了眼前這種局面。
隱湖卻真以為自己是江湖的仲裁者、衞道士,可又沒強大到真的可以用實力來説話的地步,於是千奇百怪的招數出現了。師妹,你行走江湖也該體會出來了吧?”我停了一下,又道:“至於魔頭,什麼是魔頭?誰是魔頭?標準可以由隱湖來制定嗎?慕容萬代或許算一個吧,可江北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追隨他,不單單是因為臭味相投吧!
還有我,一個魔門弟子,在隱湖眼中,是不是生下來就是個萬惡不做的壞蛋呢?”魏柔沉默不語,目光轉到火盆上,才發覺手裏的戰袍早烘乾了,低頭再看,那堆濕衣服只剩我的小衣,她猶豫了一下,便飛快地將它拿起,靠近火盆烘烤着。
這算是對我的回答嗎?我靜靜地望着她,隱湖行事不拘小節,可為了隱湖的利益,它的弟子真的可以不計代價嗎?
“説起來,這次瀟湘館,讓我突然發現了許多。”魏柔突然轉了話題:“變成了陸昕,我竟覺得説不出來的輕鬆。”做個藝反而輕鬆,這看似不通情理,我卻很快捕捉到這話後面的深刻含義,隱湖對魏柔的期望,竟然讓她生出改變身份來逃避壓力的念頭,這或許連鹿靈犀、辛垂楊也沒有想到吧!
“陸昕沒有背景,容貌也不出眾,唯一可恃的只是她的琴藝,客人的每一句讚揚、每一陣掌聲,都與隱湖無關。
她用的每一分銀子,都是清清白白賺來的,每想到這些,我就渾然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易容來到瀟湘館,只覺得自己本來就是那個以琴為生的女孩陸昕。”
“可每當遇到那些無賴的客人、每當那些女孩子受到凌辱,我就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就覺得身為一個隱湖弟子,自己有責任剷除這一切,讓世界還以原來的清靜…”
“院本就是世界上最醜惡的地方,想在這種地方伸張正義,師妹你找錯地方了,這裏免費的不是正義,而是
易。不是合理,而是合法。”聽自己成了被剷除的對象,我不由謹慎地辯解道。
“易,不錯,是
易,我在瀟湘館唯一學會的東西就是它吧!”她的目光閃爍起來,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去理解這句極具震撼力的話語,學會…
易?
院裏那些女子拿來做
易的可是自己的青
和
體,她們把青
拆成一個個夜晚,把每一度
風都量化成了金錢…
我驀地想起了風一度丸,兩人的話題怎麼從她的解藥轉到了
易上來呢?無憂的童年、醉心武學的快樂、師長的壓力、擺
責任的輕鬆,還有
易,這一切究竟和
風一度丸有什麼聯繫?我心裏隱隱捕捉到了一絲線索,可它實在太過匪夷所思,竟讓我難以開口相問,正想旁敲側擊一番,卻聽艙門“光當”一聲被推開,現出解雨笑
的臉。
“開飯了!”
“相公,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吃過晚飯,回到自己的船艙裏,解雨便問起方才我和魏柔的表情為什麼那麼古怪,我氣鼓鼓地説,就差那麼一點點,魏柔就變成你姐妹了,卻被你一頭闖進來,結果好事全都泡了湯。
解雨本不信,一面偷笑,一面假意求饒。我不再言語,時過境遷,誰也説不準那時會發生些什麼,似乎什麼都可能,又什麼都不可能。外面的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着,風也暖暖地吹着,
天裏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温柔。
素卿真的安排輜兵和水手們睡覺去了,沒有星星定位,就沒有必要留他們受夜調整風帆,我又心存僥倖,期望能夠在宗設的前頭到達大橫山,素卿也覺得風很小,便同意滿帆行駛。
小憩之後,我又龍虎猛,見素卿也恢復了過來,我自然不會放過在汪洋大海里入港航船的奇異風味,何況被魏柔勾起的慾火也需要發
,船上自然是
無邊,一番應戰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最後素卿習慣地含住了我的陽物,我卻拍了拍看了一萬遍還好奇的解雨:“去,拿個罐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