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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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岐山愣了一下之後,一貓跳上了屋頂,揭開一塊瓦擲了出去,卻砸在一盞銅油燈上,燈頓時滅了。
這老小子的秀才之名還真不是白叫的,竟能舉一反三,弓箭手需要瞄準目標才能發揮威力的,一旦陷入黑暗,威力可就大大減弱了。於是我躥上正房的屋頂,與李岐山兩下夾攻,不一會兒就將前院的銅油燈一一砸滅,前院頓時陷入漆黑一片。
可是就這麼短短的幾息時間,那些想翻牆而逃的人已經全部被殺,當他們手足並用地往屋頂爬去的時候,他們也成了最好的弓箭靶子。
而司馬長空一隊卻利用重新降臨的黑暗和弓箭分散的機會順利地攻進了李岐山腳下的那間廂房,幾聲哀嚎之後,廂房裏便安靜下來,顯然他的運氣還好,並沒有遇到慕容世家在此主持大局的高手。
“屋頂有人!”對方很快做出了反應,藉着後院的光亮,就見到七個漢子嘴裏銜着刀飛快地爬上了屋頂,只是誰也沒想到屋頂上是兩個真正的一高手,李岐山一劍就刺死一個,我一刀就砍翻一個,眨眼工夫七個人全見了閻王,只是敵我雙方誰也沒有機會注意到這一點。
“我去後院看看!”説着,我重新回到了正房屋頂,向後院望去。後院的情況更糟,眾人本不聽赫伯權的號令,像沒頭蒼蠅一般四下亂竄,而原本應在牆頭接應的那個七星門弟子此刻早不見了蹤影。
赫伯權知道完了,帶着自己門下的三個弟子,利用別人引弓箭,漸漸移向東廂房與正房
接的拐角處,這裏正是東廂房與正房弓箭手的死角,西廂房弓箭手的
角也小,而對面是後花園的圍牆,那兒顯然並沒有埋伏弓箭手,不似前院四面八方都是箭雨
本沒個死角,這裏的弓箭就疏散了許多,赫伯權一翻身上了院牆,又將自己的弟子拉上來,竟只有一個弟子胳膊上受了點箭傷。
等後院的其它人發現了這個死角之後,一切都晚了,從東西廂房湧出了十幾個鏢師,一下子就將院子中間剩下的四人分割開來,接着就是一邊倒的屠殺!不過白道總歸是白道,赫伯權並沒有立刻逃走,在四下張望見到正房上的我之後,迅速奔到了我身邊,急切地問道:“司馬長老呢?”我剛要回答,就見李岐山在福臨旁邊官宅花園裏抱着一塊大石頭焦急地喊道:“掌門、掌門,快來幫我一下!”赫伯權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跳下去把石頭接過來運足一口氣向上拋去,正好越過院牆砸在了屋頂上,砸得瓦片四下飛濺,屋頂的泥土也鬆動起來。
等赫伯權重回屋頂的時候,後院已經靜了下來,在解決了地面上的所有敵人之後,那些鏢師開始向屋頂攀登,我、李岐山和快馬堂的那三個弟子用瓦片延緩着對方攀登和前進的速度,而赫伯權則掀開一大片瓦片,再度把大石頭拋起,只聽“轟”的一聲,屋頂頓時被砸開了一個大。塵土飛揚中,李玉霞第一個翻上了屋頂,接着眾人一一逃出來,最後才是司馬長空,他左臂已是血
模糊,顯然也受了箭傷,默默和赫伯權對視一眼,他黯然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司馬長老,大道客棧回不得!”李岐山提醒司馬長空道:“慕容世家佈置得這麼周密,定是得了準確的情報,大江盟在應天的接應人嫌疑最大,大道實在回不得!”就算是加上那個臨陣逃的七星門弟子,五十三個兄弟也只有十四人生還,六個門派的
英喪失殆盡,也難怪司馬長空亂了方寸,擺
福臨鏢局的追擊幾乎是李岐山一人指揮的。
“王先生,那我們去哪兒?城門早關了出不了城,這樣一身是血的在街上游蕩,早晚被人發現。”
“…那,我們就做回惡人吧!”畢竟是白道中人,就算是打劫都扭扭捏捏的,到後來李岐山拿出十兩銀票“威脅”一家之主説若是他報官就殺了他女兒,否則銀票就歸他所有的時候,我就不清楚到底誰是被打劫的一方了。羅毅等幾個年輕弟子實在心力
瘁,很快就睡過去了,而我也偎在牆角假裝睡着了。
司馬長空包紮好傷口之後,問了赫伯權當時的情況,便很鄭重地向李岐山道了謝,道:“赫兄,你真是有個好總管呀!”快馬堂是十一個門派中損失最小的,只有一個年輕弟子陣亡,此時儼然成了朱雀集團的中堅力量,司馬長空不得不更加倚重赫伯權,而李岐山表現出來的機智更讓他看中,於是虛心求教起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其實原先的計劃中並不是沒有攻擊失敗後的預案,不過叫李岐山一説,司馬長空也怕大江盟的接應人被敵人收買了,便不敢按照原來的方案行動。
況且李岐山的另一番話,讓他心頭愈發沉重。
“長老,今晚福臨埋伏了不下百八十人,而福臨在江南共有五個分號,若每個分號都這麼設下埋伏的話,豈不是要動用慕容世家近三分之一的人手!
因此屬下大膽設想,慕容世家定是將主力集中在了一兩家分號,而將其它分號放棄,我們朱雀集團碰到的就是其中的一支主力!只是屬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應天是福臨最強的分號,照理應是大江盟親自動手,或者是排幫也説得過去,可為何任務落在了我們朱雀集團頭上,是不是大江盟和排幫另有任務?”司馬長空嘆了口氣:“王先生説得不錯,同盟會得到了線報,漕幫已經決定倒向慕容世家了,故而大江盟和排幫的目標是鎮江。”我吃了一驚,漕幫此時做出的決定讓我實在看不懂,它做的是運河生意,跨越江南江北,理應保持中立才是呀,即便需要表態,拖到勝負分明的時候再表也不遲,它這麼急匆匆的倒向慕容世家,究竟是為什麼呢?
不過這消息卻也解開了我心中一個謎團,怪不得慕容仲達進駐蘇州,原來鎮江已是慕容世家的囊中之物!
赫伯權、李岐山的臉都微微一變,久在江湖的他們都心知肚明,漕幫人手眾多,它的倒戈讓大江盟的優勢不再那麼明顯。李岐山怔了一會兒,才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慕容敢在應天集結人手,原來是後顧無憂!不過…”他沉
道:“既然鎮江已經成了主戰場,慕容在應天得手後多半要把這裏的人手
調一部分支持鎮江。
司馬長老,他們剛打了一場勝仗,定不會把咱這些殘兵敗將放在眼裏,咱們就照葫蘆畫瓢,在半道上也打這些兔崽子一個措手不及!”司馬長空眼睛一亮:“王先生請講仔細!”李岐山便説馬上派出兩個弟兄去監視福臨鏢局的一舉一動,若是福臨分兵而動,則尾隨而去,或狙擊,或埋伏,削弱敵人的力量,減緩敵人前進的速度。
若是它傾巢出動,則乘機打下應天分號,如此,朱雀集團對同盟會也算有個待了。李岐山的最後一句話或許是司馬長空最想聽到的,他立刻下了決心,派出兩人監視福臨。
我一面暗罵李岐山狡猾一面暗自奇怪,十二連環塢有隋禮和他這樣的人材,為什麼敗得那麼快呢?不過,眼下倒也怨不得李岐山,他想在大江同盟會裏爬上更高的位子,以便得到寶藏的消息,總要表現出點過人的才華吧!
只是苦了慕容千秋這個倒黴蛋兒了。果不出李岐山所料,福臨一支六十多人的隊伍一清早便離開了鏢局,出城後在幾處茶寮取了馬匹,分四批沿着官道急匆匆向東馳去。
看到敵人飛馳而去,同盟會的眾人面面相覷,一下子都傻了眼,大江盟雖然給各集團下撥了銀兩,可為了行動都放在蘇州,就算是管帳的李岐山身上也只剩下不到一百兩銀子,大夥湊了一下,就只夠買七匹馬的錢,望着漸行漸遠的人影,眾人都一臉的失望。
我身上倒是有好幾千兩的銀票,可我樂得看着司馬長空乾着急,慕容世家的實力原本就弱,真要按李岐山的方法實施下去,沒準兒真壞了慕容世家在鎮江的大局。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司馬長空長嘆一聲,牙一咬,狠狠道:“七匹就七匹!現在重要的是咬住他們!”他點了赫伯權、李岐山、羅毅和三個快馬堂弟子的名字,然後吩咐燕子門的李玉霞道:“我和赫掌門領人先行一步,李姑娘你帶着其它人在後跟隨,一定要按我們的暗記行事,萬一沒有了暗記,你們就直接返回杭州,就説…我和赫掌門已經盡力了!”聽司馬長空話語甚是悲壯,李玉霞眼圈頓時紅了,她目光纏綿地望着羅毅,竟不顧大家吃驚的目光撲進羅毅懷裏狠狠親了他一口。李岐山也望了我一眼,目光中竟隱隱有一絲關切。
“馬王”赫伯權極是懂馬,挑出的七匹馬上了官道一亮蹄,就覺得速度不凡,眨眼間就絕塵而去了。
“李師姐、李師姐||”李玉霞猶自望着遠方出神,不得已我只好喊了喊她。留下的六人中除了我和李玉霞之外,還有奇門的趙樸、趙實兄弟,百花幫的張楠和李玉霞的小師妹許詡,許詡並不是我在西湖見過的那一個王錦,王錦原本也和我們在一起,只是在昨晚和她的情人一道戰死了。
其實李玉霞不是六人中最年長的一個,可趙家兄弟實在是“樸實”的很,本沒有他們師父“神算子”趙清揚的半點風采,而我在司馬長空眼中更是個初出江湖的雛兒,千斤重擔就落在了李玉霞的身上。走吧!她收拾起離別情緒,領頭向東而去。
“走?”我忙攔住她:“師姐,等咱走到鎮江,黃瓜菜都涼了,咱們還是租輛車吧!”租車?咱們哪兒來的銀子?我拉過許詡,來到一座茶寮前衝裏面的客人一拱手,朗聲道:“在下師兄妹初到貴寶地,缺少盤纏…”便把打把勢賣藝的那套詞説了一遍,許詡正驚訝間,我已經拔刀砍了過來,她便慌忙接招。燕子門的武功本就輕盈可觀,加上許詡好的模樣身材,一場下來,竟賺了三兩有餘。
租個馬車是夠了,雖然比不了老馬車行的舒適豪華,可總比兩條腿走路快多了,趙家兄弟坐在了車廂外車伕的旁邊,而我這個有功之臣則被優待和三個姑娘坐在了車廂裏。
“王兄不僅機靈,武功也不弱呀!”經這麼一鬧,大家的悲悽之情稍減。
李玉霞見我能和許詡打上十個回合不分高下,便問起我的出身來歷,因為這幾天我一直和李岐山在一起,很少接觸到朱雀集團的各派弟子,她們都不瞭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