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只能是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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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三多可憐巴巴地看看自己這身時髦的便裝。

為了看升旗,許三多在**廣場等了一夜。

那一夜,他兩次被士兵盤查了證件,每次掏出軍人證的時候,許三多都覺得他的同僚都驚異又有些鄙薄。是啊,他怎麼能穿着這樣一身衣服出現在這樣一個地方?

一個國家的清晨終於到了,在沉默與風聲中,他看到護旗兵走過了金水橋,在邁向對面的旗杆。但看升旗的人那天不是太多,或者説很少,許三多孤零零地站在一個角落上。

那面旗被甩起來了,在緩緩地上升…許三多靜靜地看着,周圍的人與他一樣表情,都浸透了莊嚴和肅穆。許三多現在覺得:兵,還是該去兵該去的地方。

旗升到頂端時,許三多忽然想起他那連長説過,如果把所有為這面旗犧牲過的全排列在這廣場之上,其中肯定得有鋼七連的旗。

他忽然之間很想他那連隊。

他很奇怪他為什麼眼巴巴地來到這裏。

他覺得軍人該做的,就是在旗的周圍,護衞着它,足夠了。一旦想要向它要求和索取,也就失去了自尊。他想。

回到賓館的時候,他下那身便裝,換上了他的軍裝。

轉身,許三多又回到了地鐵的下邊,與昨晚的門可羅雀相比,此時的地鐵站可謂水不通。北京站已經到達,許三多讓着人羣下車。

突然,身後有人嚷着:哎,當兵的!

許三多轉身一看,是一個打扮得時髦但很俗氣的青年女子。

幫個忙好不好?幫我把東西拎上去打車,實在有點過沉了。那女子説。

許三多二話沒説,幫她拿起那堆採購的東西,其實並不沉,對方似乎是怕掛壞了自己的衣服有損儀容。許三多直起身來的時候,腦子像被什麼忽然刺了一下,他又看了對方一眼,這一眼,他看出來了,她就是昨夜的那個中尉。

對方也在同一瞬間認出了他,頓時顯得極為窘迫。

你是…昨兒…

沒關係。許三多説。

他沉默地順着台階往上,他的同伴跟在身邊,終於忍不住搶他手上的東西。

她説我自己拿吧。

許三多淡淡地把東西挪到另一隻手上。

真沒關係,我昨兒也穿着便裝不是?穿了那身就不能光想着自己,有時候是累的。

可她不再説話,只是隨着他走着。

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他到困惑。

他覺得這座城市裏有着太多太多的困惑。

隨後,他回到了白溝子,他當兵出來的地方。

機步團的大門似乎都沒有變,除了門口又換了一茬的哨兵。

值勤官看過許三多的證件後,掩不住有些好奇。

他説密的話就不用答了,您是什麼兵種?

許三多看人的眼神很怪,那是莫名其妙的一股子親熱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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