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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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傑聯盟”的總公司位在皇后大道旁，方祖易在去年替他們解決了一樁財務危機而與赫傑的總裁丁重山成為莫逆。今天是赫傑成立五十週年慶，丁重山特地在一個月前就邀請方祖易，要他務必出席，畢竟赫傑能安然度過危機，方祖易功不可沒。

靳珩穿上了方祖易替她準備的削肩黑絲長禮服，外罩一件細網薄外套，髮絲高高挽起，兩顆梨形鑽石耳飾和頸項上的碎鑽項鍊與雪白肌膚相輝映，顯得雍容華貴，美麗非凡。

“這禮服很適合你。”方祖易的眼睛幾乎離不開她的倩影。

“是你眼光獨到。我對這種服裝本外行。”靳珩怯怯地笑着。以前在玉成當秘書時，頂多陪客户吃個飯，一件上班的套裝就能搞定，哪需要花錢去買這種行頭。

“你不曾陪你以前的老闆參加這類場合？”他又瞄了一眼她上嫣然的酒紅。

“沒有。玉成很少有這類應酬。”如果有，她也推掉了。她才不願意當老闆的陪襯花瓶。

“今天的場面可能很大，你要有心理準備。”他先警告她。

“我知道。我不會亂説話的，我會乖乖地躲在人少的地方吃東西。”她淺淺一笑。

這樣一個美豔動人的佳麗，心思和反應都還保留着難得的清純，方祖易不要懷疑十年前出事後她母親是用什麼方式去規範她的？靳珩從不以為自己的長相出，她安於現狀，對金錢和事業都沒有太大的野心，在這個競爭烈的社會，她的“清明”與他的世界格格不入，但是，卻像磁石般引着他…

“不行嗎？”看他不語，她又問道。

“什麼？”

“在一旁吃東西不行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可能不會有時間吃東西。”他笑。

“為什麼？”

“丁重山不會冷落我的女伴的。”車子駛到大樓前，負責泊車的服務人員從方祖易的手中接過鑰匙，將車子駛進停車場。

方祖易挽着靳珩的手，合身的西服展現出他個倜儻頎長的身形，他們隨着其他的賓客走進豪華的會場。

這種大場面，的確出乎靳珩的意料之外。

挑高的一樓中庭綴滿了鮮花綠草，人造的月牙形池中有座掬泉的女雕像，天花板和四壁都垂掛着水晶燈飾和綵帶，一大排鋪着銀白桌巾的餐桌上放滿了各式佳看美酒，等候來賓取用。

但最教靳珩吃驚的，還是一羣羣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男女所營造出來的豪華氛圍。她像突然走進了花花世界，一時間眼花繚亂，恍若置身在電影片場，全是刻意創造的虛幻空間。

“怎麼了？”方祖易覷着她的震愕，暗笑道。

“真是個誇張的酒會！”她呼一口氣。

“丁重山是個重視顏面和排場的人。”他太瞭解那個人了。

“或者，他也想借機重振事業的聲望。”她猜測道。

“沒錯。五十週年可以是另一個起點，利用週年慶造勢是商場邊用的手段。”他領着她往上裏頭走去。

“你和丁總栽很嗎？”

“是的，我去年幫了他一點小忙，所以情還不錯。”他話聲剛落，就有一個渾厚嗓門着廣東話朝他們一路喊來。

“嘿！joy方，你大駕光臨怎麼不先來看我？”如果有進化成人類的熊，那大概就是眼前這位雄壯得嚇人的巨人了！靳珩差點被眼前冒出來的一大團黑影嚇得張大嘴巴。

“嗨！丁老。”方祖易握住丁重山的肥厚手掌。

“我這招夠體貼了吧？早早下了請帖給你，讓你能挪出時間來參加我這個無聊的酒會。”丁重山用力拍着方祖易瘦的肩。宏亮地大笑。

“這樣的排場不會無聊啊！”方祖易也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