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生死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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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貲一路伴着恨兮向無情谷進發，一路上風光無限，好不令人愜意。鬥兼比帶着軍隊跟在他們身後。此時，遠遠看着漸豐潤的王后，與在宮裏的子彷彿變了一個人，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整個人少了一層冷漠，多了一層温柔。

倒是綠兒為了不打擾他們兩人，帶着一個村姑跟在他身旁。在他的印像中，綠兒是一個嘰嘰喳喳的小女孩，如今的她分外反常，不只不愛説話，望着他們的眼神之中多了層憂鬱的顏。是什麼讓這個天真無的姑娘變成這樣。

綠兒偶一回首，就看見漫不經心的鬥兼比正盯着她在看。她皺眉問道:“為什麼這樣看着我？”鬥兼比漫聲答道:“你不看着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你，”綠兒怔住了，轉首不理他。

鬥兼比輕輕笑了，其實逗她笑了，是件蠻開心的事情，可是，現在看她生氣的樣子有趣的。

兩人剛在拗氣當中，鬥兼比神情一緊，低聲説道:“有人來了。”話剛落音，只見一支浩大的隊伍正如飛而來，看樣子，不像是諸候的軍隊，倒像是江湖組織。

馬伕拴緊繮繩，令馬停了下來。因為那批人馬已經擋在了馬車前。熊貲冷冷看着前面的人馬，只見分開處，一匹神俊的白馬載着姬符堅出現在恨兮的眼前。

姬符堅全然沒有了往的温暖眼神，取而代之的確是有着與熊貲相同的冷峻無比，可是細看之下，還有幾分心酸，幾分失意，更有着幾分的痴。

恨兮卻只是鎮靜地看着他，其實心底正翻江倒海，看着他，她不就想到剛結識他的時候，那時候的他雖然放蕩不羈，可是，卻也活得逍遙自在。

姬符堅把眼神移向她的肚子，眼神攸地變了，他冷冷地看向她那絕美的臉，她到底還是變了，她的肚子裏面正孕育着仇人的孩子。

熊貲氣憤地看着兩人以眼神匯着他所不懂的意思，長身而起，擋住他們兩人的視線。

“你終於光明正大的面了。”

“是，我光明正大地來找你報仇了。”

“報仇？就憑你，簡直是痴心妄想。”姬符堅出上的軟劍，軟劍一出，在空氣中微微顫抖着，就像恨兮的心。兩個都是她不想受傷害的人，任何一方受到了傷害，她的心都會痛。她也不能解釋自己的心情。一個是她曾經的丈夫，一個是她現在的丈夫，還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

看到姬符堅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自在。他傷心的眼神彷彿在訴説着她的心對他的徹底背叛。可是，情的事又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情。

姬符堅冷哼道:“你如果是男子大丈夫的話，我們就單打來決定勝負。”熊貲沒有説話，只是回首看向恨兮。他不是怕姬符堅，因為他知道，他們兩人決鬥，最為傷心着急的就是恨兮。他自問也有負於姬符堅，如果恨兮選擇退縮的話，他也會隨她的心意。

果然，恨兮身子一晃已經俏生生地站在他身旁。

姬符堅眼神一暗，對她既是如此的思念，卻又是如此恨她。

恨兮以身子站在兩人之間，黑亮的眼神看向姬符堅，誠懇地勸説道:“放棄吧，不要再念着什麼國仇家恨，讓自己的心真正徹底自由。”姬符堅紅着眼睛大聲喝道:“你住口，你沒有資格來説這句話。”恨兮心中巨震，身子邊退幾步，在熊貲的牽引下才站穩身子。她悽然看向他，是呀，她自己就是其中的導火索，她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説什麼放棄報仇的話了。

熊貲上前一步陰聲説道:“該住口的是你，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説她。”姬符堅一愣，他的話裏有話。

熊貲歉意地看了看恨兮，終於還是決定説實話:“你的孩子都已經生了下來，你讓齊國那個細住進了你的天池聖教。你又有什麼臉在這裏質問她。”姬符堅臉白了，雙眼充滿痛苦地看向恨兮，他微微動的雙似乎想解釋着什麼，可是，終究是沒有説出來。因為這畢竟是事實，他怎麼能去否認了。這對天心不公平。

恨兮想到自己曾經失去的孩子，只是苦笑着説道:“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做了爹了，真的恭喜你。”熊貲冷聲説道:“看在恨兮的份上，我今天放過你，也請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好好做你的教主吧。兮兒，我們上車吧。”姬符堅彷彿呆了，此次他得知楚王落單牛頭山，所以專程來找楚王報仇，以報他的亡國奪之恨。

沒想到卻看到了如此令他心酸的一幕，她竟然懷了楚王的孩子。他説得不錯，他也早已經做了爹，又如何能指責她的心的背叛。

鬥丹皺眉看着呆掉的教主，急得揮馬擋在馬車前。

他冷聲笑道:“如果這麼容易讓你走掉，我鬥丹又怎麼能對得起我息國的上下百姓。”熊貲搖頭道:“你讓開，你不是我的對手。”綠兒也急了，看到鬥丹的不知死活，迅速跑到馬前，大聲呼道:“你還是快走吧。”熊貲眨着美麗的雙眼，輕笑道:“你既然來送死，那可不要怪我。”綠兒把求救的眼神看向姐姐，如今只有姐姐能制止楚王了。

恨兮嘆道:“算了，我們走吧，畢竟是我們有愧在先，看在息國的份上，也該放了他的。”熊貲笑道:“看在夫人的份上，放過你了，快走。”鬥丹倔強地回答:“今天如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鬥兼比下馬，走到前面，對着鬥丹輕輕一笑，説:“如果閣下想要報息國之仇，那找我吧。當是我帶伏兵入息宮的。”鬥丹紅了眼，出佩劍直指向他的雙眉，咬牙切齒的怒道:“原來就是你，那你可要小心了。”鬥丹的劍有如有不要命的往他身上刺去，鬥兼比輕靈地一轉身子，躲開他凌厲的招式。他如此以命相搏，這種打法還令人頭疼。

熊貲輕輕靠在馬車旁，眯起雙眼看着他們兩人，鬥兼比的武功明顯高於鬥丹，想要取勝，本就是輕而易舉。可是，不知什麼原因，鬥兼比竟然在讓着鬥丹。他的眼神經常有意無意地瞟綠兒。

熊貲笑了，看他的樣子，鬥兼比對綠兒似乎有意。

綠兒在旁急得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只有跑到恨兮身旁，央求道:“姐姐，快想想辦法，把他們分開吧。”恨兮搖頭道:“依鬥丹固執的個，這場架勢必要打下去了。”呆掉的姬符堅卻忽然醒了，看到場上正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人，他大喝道:“鬥丹，回來。”聽到聲音，鬥丹不得已退了回來。

姬符堅看了看已經坐上馬車的恨兮，然後又把冷傲的眼神轉向熊貲:“你滅我息國，搶我愛，此仇不報，我姬符堅何以面對天下，死後又要何臉面去見地下的祖先。所以，今天勢必是一場生死之戰。”恨兮痛苦地閉上雙眼，眼淚直往心裏去。命運何其殘酷，讓她再次面對生離死別的場面。

熊貲也無奈地看了一眼恨兮，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由不得他來喊停了。

“出手吧。”鬥兼比護在熊貲身前，他們人數與天池聖教相比，明顯處於弱勢，他們人多勢眾，再加上他們身旁還有大着肚子的王后和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袁亂秋在這裏，讓他們的實力更加懸殊。

鬥丹知道熊貲的武功也是奇高，所以他轉轉眼珠，突然大聲喊道:“快上，報息國之仇啊。”話剛落音，那羣教眾都湧而上。

熊貲身後的鬥兼比也等他命令便帶領部眾戰。場面混亂得連熊貲與姬符堅兩人都控制不了。

身旁的千軍萬馬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兩人，兩人仇恨的眼神令他們只能看到彼此。

姬符堅與熊貲同時出劍了，兩劍碰在了一起，還閃出火花來。姬符堅為了報仇雪恨，一直躲在天池聖教修煉新的武功。相反，而熊貲因為找尋恨兮，沒有心思來練武功，再加上他的新傷剛好沒有多久，所以略處下風。

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處處都牽引着恨兮脆弱的心。看到熊貲因為處於下風，她的心裏更加急了。

雖然覺到對不起姬符堅，可是卻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出世就沒有了父親。

兩方正打得如火如茶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陣笛聲，聲音清亮而又振奮人心。

恨兮臉上出了笑容，是申應仇到了。

果然，半空急馳而來是一位身着白袍披着白髮的申應仇。

申應仇一眼就看到了馬車前面，臉上出焦急神情的恨兮。

多不見，她的肚子大了許多。可是，卻依然無損她的輕靈美麗，反而更多一種孕婦的風韻，天下最為美麗的孕婦。

天池聖教都是一高手，再加上他們人數眾多，很快對方就損兵折將，再熊貲等人都圍在中間。

看到恨兮臉上擔心的表情，明顯是為熊貲擔心。難道在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恨兮笑了，説:“你終於來了。”綠兒也驚喜地叫道:“師兄，你來得正好。”姬符堅陰冷地看着申應仇的入，他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測，自己與他相搏，委實沒有十足把握。再加上此人六親不認，唯一隻聽恨兮的話，不用説，他會幫恨兮困。

“申先生，我姬某人一向很尊重你，希望你不要手這件事。”申應仇把笛子拿在手中把玩，漫不經心地應道:“我無意手這件事，我只是來報她回無情谷。”姬符堅咬牙看向她，點頭道:“好，你帶兮兒她們走，其餘的事我和他自己解決。”申應仇冷漠地看了一眼熊貲，然後又看向恨兮，眼中隨即出一絲温暖來，説道:“那就要看恨兮的意思了。”恨兮看到他來的眼神，到了自己該明確意思的時候了，她嘆道:“我要帶他走。”她頓了頓，低首，爾後又抬起堅決的眼神望向姬符堅，勇敢地説道:“我要帶走我孩子的父親。”姬符堅有如受傷的野獸，痛苦的嚎叫聲響遍山崗中。

鬥丹駭然看向他，有些擔心地扶着他不穩的身子，卻被他用力一揮，直打在他的口，突然挨此一掌，令他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姬符堅看也沒看，整個人有如瘋狂般地跑開了。可是鬥丹還是強忍着，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其餘的教眾都跟着急馳而去。

看到他消失的身影，恨兮的心也痛得不可自抑，自己為什麼這麼殘酷，要如此來傷害他。他所受的傷害也已經夠多了，為什麼還要這麼殘忍？老天，你究竟為什麼要如此安排。

一串眼淚徐徐爬上了恨兮的臉，她從來沒有這麼脆弱過，世事何其殘忍，可是她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她也不忍心就這樣看到熊貲死在她的眼前。

熊貲輕嘆一聲，走到她身旁，讓她哭泣的身子就這樣靠在他前。讓她如此傷心，可是，卻是不得不面對的。只有這樣痛過以後，他們才能拋棄過往，讓一切重新開始。就讓一切都隨風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