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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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瀝瀝的雨帶着寒意將我敲醒。身邊的金天樞蜷曲着身子，看上去像個純稚的嬰孩一般，天雨夜的寒氣，讓我的寢宮由絢爛的宮，變成了涼的瓷瓶。

窗格外浸漫着濕濕的光，恍兮惚兮間，仿拂嗅到了如檸檬般酸酸的味道。我掃視了一眼已經悉了的寢宮，在温馨的‮花菊‬燈下，我再一次看見了那隻裝着《御男術》的小匣子。

《御男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本書？強烈地好奇心驅使我，走上前去打開了匣子。這本書就是鳳姓皇族的魂魄所在。我懷着忐忑又虔誠的心情，輕輕地將它開啓，淡淡的香氣就夜空中散逸開來。映人我眼簾的扉頁上，用古拙的大篆寫着的，竟然是六祖慧能最有名的一段偈語。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偈語下還有一行娟秀的行書作了註釋:若想御男，心中無男。心中有男，難上加難。

這短短的幾句話，卻是我見過的最震撼的文字，霎那間我的心陟地收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在另一個時空失敗的婚姻和愛情。

從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是我的愛情觀。我在另一個時空最喜歡的一句歌詞…我能想到最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前世我願意和高達峯一生守侯，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這樣的我竟錯了嗎？過去，在這樣夜雨霏霏的夜裏，我總會醒來，細心地為高達峯蓋上棉被。

他的腳總是在睡着了以後，還會不安分的胡亂踢蹬，這樣的夜，想起來就讓人不住唏噓…我依然清晰地記得過去的一切，而現在卻像是活在夢裏，這樣的清醒對我來説，又何嘗不是一種煎敖？

“無憂…無憂…我愛你…爰你！”金天樞斷斷續續的夢囈，讓怔怔出神的我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夜涼如水，金天樞修長的身子在了外面，我走上去輕撫着他的身子上，與我歡娛時留下的標記。

印，齒痕，清晰可見，現在的金天樞看上去，像是蓋上了鳳無憂專用圖章的戰利品！觸手的冰涼，讓我不由自主拉過牀側的錦被，想要替他搭上。猛然間，一個聲音便在我的腦子裏迴響，‘若想御男，心中無男。心中有男，難上加難。’猶如被烈火燒灼一般，我趕緊甩掉了手中的錦被。一聲焦雷，怎能驚轉一江水？一句話，能改變我關愛別人的靈魄？我苦笑一下，翻開了第二頁。第二頁赫然寫着‘鳳翔三十六式’。

下面就是用工筆細描的歡的男女，畫工美，又飾之丹彩，還配有闢的註解。只淡掃了一眼，我的臉便顯出醉人的酡紅。沒想到，我在這飛風國的第一次驚豔登場，用的居然是一招‘雛鳳還巢’。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看着這些畫面，一種很美的覺，就在心中飄蕩起來，‘鳳翔九天’，‘鳳舞沙’，‘彩雲追鳳’，‘金鳳投懷’…直至‘百鳥朝鳳’。

漸漸地，便一點一滴消弭了我對於愛的罪惡。一種氤氲的情絲開始在我的心中纏繞…愛原本也可以是這樣美好的一件事。

難怪母皇她們會毫不避諱的享受和沉淪在裏面。這套‘鳳翔三十六式’若是有能力做完，那該是何等的消魂？‘鳳翔三十六式’，佔據了這本，《御男術》的大部分篇章，看着，看着我就明白了。

開篇講的是原則和綱領，中篇則是如何實現這個願望，末篇卻只畫了一幅北斗七星。我思忖了半晌，沒有看懂其中的玄機。合上書，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翌清晨，我在鳥鳴聲中自然醒來。俗話説鳥雀呼晴，看來今天會是一個好天氣。我舒展着自己的身，信步走進花園。

最近我覺得神格外的矍鑠，覺身子越發的柔軟舒展。深呼，雨後的花園，芳草熙熙，桃紅梨白分外的妖嬈。

“太子殿下，有八位大人在正廳求見。”金天樞躬身向我稟報道。

“八位大人？本太子尚未參與國事，他們到我這兒來幹嗎？”我疑惑地問道。

“太子殿下，依奴才看，他們都是為自己家的兒子求名份來了。”金天樞一臉瞭然地説道。

“求名份？”我越發的疑惑了“他們都是太子殿下成人禮那晚，那八名美少年的父親。”金天樞一語驚醒夢中人。

“天樞，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淡淡地説道。

幸虧有金天樞的指點，否則我在這飛鳳宮裏，肯定會舉步維艱的。還好金天樞很有分寸，並沒有出小人得志的嘴臉，在人前人後，對我都是必躬必敬，無一絲狷狎之，只是他俊美的顧盼間，目光會時時的粘在我的身上。

稍一對視，便立刻紅着臉迅速移開。挑逗他，也不失為一種樂趣。來要名分？那八個被我破了身子的美少年，我卻絲毫沒有什麼印象。母皇的安排，是想我在其中選一位太子妃嗎？

可惜，在這個時空，我不喜歡別人再控我的生活…＊＊＊“太子殿下，您今天看起來格外美麗，想必是昨夜的風調雨順，潤物而有聲吧？”禮部尚書李承澤卑躬屈膝的對我笑臉相。我知道他是朝廷重臣，言語中絕對無心調笑。這種口吻。

只是飛鳳國的男子對我的愛戴和讚歎之辭，可是我還是有點不習慣，讓一箇中年男子公開當面談論我的私生活。

“令公子是？”我彈了彈衣袖冷淡地問道。

“犬兒李小桐。不知太子殿下對他可還滿意？”李承澤笑眯眯地説道。

“李小桐？”我微蹙秀眉，努力地在記憶深處搜索着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

“太子殿下，李小桐就是那夜第一位讓你駐足的公子。”金天樞在我耳畔低聲輕語。

“哦！”我淡淡地應道，其實並沒有什麼印象，不過那場旎的風月，讓我的俏臉兒不由一紅。一人獨品八美，我哪裏還記得細節？他們都生得如花賽玉，歡愛時亦如錢塘江的水般，變換着姿式向我湧起，來。

退後仍就是一頃汪洋，讓人不辨前後。李承澤見我臉紅，以為我是想到了他的兒子的消魂。

不由得意地捋着下巴上的鬍鬚。他身後的其他七位大人可就坐不往了，齊刷刷地跳起來，大聲向我嚷嚷着他們兒子的名字。

“犬兒叫倪青松…”

“神枝，犬兒叫付神枝…”大廳內頓時就喧鬧了起來。

“太子殿下，犬兒就是一直使‘鐵牛耕地’那一招的那個少年，您對他可有印像？犬兒叫壬鐵杵…”另一個大臣也忙不迭的介紹着。

“犬兒叫魚歡水！就是魚水之歡的那個魚歡水。太子殿下可記得？”

“太子殿下，犬兒叫紀情。”

“犬兒叫遊子歸”

“犬兒叫丁力”眾大臣你一言，我一語，鬧得我頭昏腦脹…“閉嘴！”忍無可忍，我終於向着這幫名利之徒發出了一聲惱怒的咆哮，隨後又是一陣其寒刺骨的視。太可惡了！他們一口一個犬兒的叫着，彷彿曾經與我燕好的，都是些小狗一樣。

他們如此大張旗鼓的叫嚷着與我有過肌膚之親的人的名字，讓我實在臊得無地自容！天哪！但願我跟眼前的這些人，並無一絲瓜葛…“太子殿下，您…您怎麼了？”李承澤跪下身子顫顫驚驚地説道。

其餘幾個大臣也都怔怔地跪了一地。權勢！這就是權勢嗎？一聲斷喝就足以令眾多堂堂七尺男子，在我的腳下俯首，顫抖。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人前歇斯底里地發怒，沒想到竟然嚇倒了這麼多大官！心中隱隱升起一絲快！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看見別人因我而現出的恐慌之，我不由得興奮莫名。看來我是越變越壞了…

“太子殿下，今兒您心情不好，臣等先告退了！”李承澤見勢不妙就想開溜。其它大臣，也紛紛説要回去上朝。想必他們是趁早朝前的空隙前來拜見我。

“慢着！你們一大清早跑來，犬兒，犬兒的叫個不停。卻什麼事兒也沒説就走了，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們是故意前來擾我清修，讓我不得安寧的？”大臣的怯懦助長了我的信心，我底氣十足地質問起這幫顯貴的朝中大臣。不經意間，我又瞥見金天樞向我投來的欽佩的目光，心中不由一暖，征服的快，讓我身子一緊，我再次有了想要他的衝動…

“太子殿下，臣等是為犬子的名分而來。盼望太子殿下明示，以正視聽。我等急着上朝，因時間緊迫，故爾喧囂，望太子殿下恕罪。”李承澤一臉誠惶誠恐地説道。

“看樣子，太子殿下並無心立妃，臣等也絕無怨言。太子殿下天賦靈異，只望太子殿下能勤修‘素女經’，早功成，實現我飛鳳國一統天下的夙願！”户部尚書丁原野向我叩首禮拜。

“立妃？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立誰當太子妃，難道母皇沒有待嗎？”我蹙眉問道。在這個女尊國裏，身為太子的我，貌似有幾個妃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既然佔了人家的清白，給個名分也還合理，我也並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只是立誰，不立誰，我並不想去多餘的費神。

“回稟太子殿下，皇上己對臣等明示，皇上説:‘鞋合不合腳，只有腳才知道。她不是那雙穿鞋的腳，一切以您的意願為準。’所以我等才冒昧前來打擾。”吏部尚書遊方恭身説道。

母皇！我在這個時空的媽媽！鳳雲翎美豔的身影，立時就浮現在我的眼前。我兩眼濕濕，好想撲進她那柔軟温馨的懷抱裏。看來我似乎是冤枉了這八位忠心耿耿的大臣。

到底要怎麼收拾眼前這個僵局呢？我不由陷入了沉思中…“誰大誰小，不如你們抓鬮吧！”我思忖了半晌，才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還真是慚愧呀！

“好…”

“不錯，聽天由命，公平！”

“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