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看着這些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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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吧！朕不會與爾等計較的。你們到車上待著去，待會兒隨太子殿下回‘棲鳳宮’。記住了，獻身時要全心全意，不可有一絲保留。否則…”鳳雲翎冷傲地一笑，並沒説出會是怎樣的懲罰。

“是、是、是！”那些貢品美男連聲喏喏，小心恭敬地退了出去。那十名美男，母皇真的要給我嗎？＊＊＊“無憂，母皇老了嗎？”鳳雲翎忽然戚威然地看着我問道。我和鳳雲翎咫尺相對，第一次看見這位冷傲超羣的美女聖皇面愁容，説實話，風雲翎一點都沒老。她光潔的額頭上連一絲皺紋都沒有，鳳目中的顧盼秋波閃爍。

雙豐滿紅潤，絲毫不輸二八佳人。她身上有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最美的風情…成睿智又風情萬種，風華絕代，渾身彌散着誘人的魅惑力量。

這樣的美豔，又怎麼能算是老了呢？

“母皇，您駐顏有術、光彩照人，哪裏會老。母皇不要太多心了。”我惶惶然地回答道。看來女人的忌諱可真是萬世同一，越是美人就越是忌諱，自己美人遲暮那一天的到來。

卻偏偏又是我催生了鳳雲翎心中的悲涼，令我不傷…鳳無憂淡淡地笑了笑説:“天道輪迴，分毫不！這些事是遲早要來的，不過你是我的太子，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母皇還是很欣的！”

“母皇不要取笑無憂了，無憂哪裏比得上母皇儀態萬方。”我真心誠意的説道。鳳雲翎的綽約風采是我平生所僅見。她此時出的女兒家姿態，在冷豔的外表下，反而平添了幾分温婉與嫵媚。

“無憂，你為什麼不懂母皇的良苦用心呢？你的‘素女功’原本已有小成，現在卻虧損了血，原本也無大礙，只要採補得當，一切都不成問題，可是你竟然將自己到如些虛弱的地步，實在是太任了，太讓我痛心了！”鳳雲翎輕壓雲鬢，痛心疾首地對我説道。

看樣子鳳雲翎是真的生氣了，我收束起自己的是非觀，垂着頭不去頂撞她，免得又令她傷心了。看來在這飛鳳國裏，‘失血’是比失節要嚴重得多的問題！唉！入鄉隨俗吧…

“無憂，為了我們飛鳳國的千秋大業，母皇什麼都捨得。只有你才能完成我們鳳氏皇族多少代的夙願。徹底了結男權國家，建立起一個女尊的世界。你知道嗎？”鳳雲翎越説越動。

雖然我早已知道我在這個時空的使命與宿命，但是面對言之鑿鑿的鳳雲翎，我還是顯得準備不足。傻傻地望着她，就連自責的話都不會説了。

“無憂，只要你練成了‘素女經’，又攜有七星輔佐，那麼你將天下無敵！到了那個時侯，只要有你出現的地方，眾人便會像對侍女神一樣對你頂禮膜拜，兵士們見了你，也自會丟盔棄甲。

你的臉上會有一種榮光，你的身子會有一種魔力，你將無所不能！但是要達到那樣的境界，首先你要做到心中無男。你貴為太子，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割指賜血，你説，你這個舉動到底荒唐不荒唐？”鳳雲翎恨恨地説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母皇，為什麼我們飛鳳國一定要去統一西方七國？我們已經可以對男人們呼來喝去，生殺予奪，這樣的子難道還不舒心嗎？”我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輕啓朱開口問道。

鳳雲翎也不回答，轉身望着大殿外的天空，此時已是黃昏，天空中蝙蝠亂飛，殘霞如血。鳳雲翎在這樣一幅瑰麗畫面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崇高。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男權國慾橫，已禍害我們女子千萬年。也到了該重整倫常的時代了！右國師曾經説過七星下凡之事。

天上方一，地下已十年。到你以飛鳳國的太子身份出宮那一天，正是這七星風華正茂之時。成與不成，就看你的修為造化了，可惜呀，當年沒有讓朕遇到這樣的機遇。空有一身‘素女功’，卻僅能偏安一隅罷了！”鳳雲翎無限傷地説道。

從小就怯懦且隨遇而安的我，也不被鳳雲翎這一番話深深地打動了。她的話在我的腦海裏勾畫出了一個藍圖，在我心裏注入了理想。我渾身的血，不由開始加速動。曾經高達峯的背叛，讓我錐心刺骨般的疼痛，對這樣的侮辱，我恨入骨髓。

正是有了這一份令我的生命都無法承受的痛，我才毅然地選擇了自焚…當烈火燃燒的那一刻，冥冥中我似乎聽到了如天籟之音的嘆息！可惜我並不明白，此時我卻彷彿明瞭。

當時的天籟之音，也許正是鳳雲翎對女尊世界的憧憬！我漸漸相信天道輪迴，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對這項陌生的心生懼意的偉大事業，第一次有了熱情。倘若天命真的在我的身上，那我就義不容辭…

“無憂，你在想什麼？是在埋冤母皇妄顧你的意願嗎？”鳳雲翎見我怔忪的出神，拉着我的手柔聲問道。

“母皇，無憂知錯了！請母皇原諒無憂往的草率！”我慚愧地請求道。

鳳雲翎出了一個舒心的微笑。接過嬪妃侍琴奉上的一本《七國志略》轉遞給我説道:“無憂，這本書你一定要好好研讀。時侯不早了，母皇賜給你那十位美男，都急着為你獻身呢。快帶他們回去吧！

明午後，再到飛鳳宮來，讓母皇測一測你的功力恢復得怎樣了。”

“這些美男都是母皇的壽禮，無憂豈敢據為己有？”我俏臉一紅，惶恐地説道。

“無憂，你就別推遲了，你的功力恢復了，就是母皇最好的壽禮！”母皇樂呵呵地説道。

“是！”我應聲告退。十名美男？唉…＊＊＊從母皇的‘飛鳳宮’出來的時候，下弦月已掛在青天之上。侍從提着紅紅圓圓的燈籠，站在一頂豔紅的小轎前等着我。

母皇賜給我的十名貢品美男，一字排開，兩人一頂，坐在五頂大轎子裏，每頂轎由四名宮人抬着，空手而來的我，現在卻滿載而歸。

着實在令我受寵若驚…路過‘玉樹堂’時，閣樓上一盞孤燈明亮，整個‘玉樹堂’在夜中像一個寂寞孤館。夜風乍起，‘玉樹堂’外的翠竹沙沙作響。一絲涼意爬過我的心頭，蕭青竹今夜在做什麼？還是走吧！

免得又讓母皇傷心。放下簾攏，我默然收回關注的目光，無奈地閉上了眼睛。豔紅小轎輕輕地晃悠着，讓我的嬌軀盪漾在淡淡的憂傷中…蕭青竹俊朗的容顏和拔的身影，在我的腦中忽閃忽現。

而女尊世界的洪鐘大呂，又在我的心裏反反覆覆轟鳴！讓我不擁有了驟生的使命。沒想到剛動了點關注男子的心緒，《御男術》的訓誡之聲，又象配樂詩朗誦一樣，在耳邊振振然地響起。唉…還是入鄉隨俗吧！回到‘棲鳳宮’，金天樞早已恭候多時了，伸出修長温柔的手將我扶下轎。

看見這麼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眼中閃過一絲苦澀，轉瞬就平靜的説道:“恭喜太子殿下！”

“天樞，這些男子都是母皇所賜。你看着安排吧！我先回寢宮去了。”我略微有些尷尬地説道。

卻發現金天樞似乎也在迴避着我眼神的探詢。

“太子殿下，有一事，天樞不知道該不該回稟太子殿下。”金天樞斂眉垂首，恭恭敬敬地問道。才不過幾個時辰沒見面，金天樞似乎就變得和我生疏了許多，説話的語氣公事公辦。全然少了那份往那份讓我到輕鬆安適的温情。

他是吃醋了嗎？身為我鳳無憂的男人，要呆在我的身邊，他應該要有容人的自覺！

“有什麼話不能説，幹嘛吐吐的？”我面帶愠説道，瞄都懶得瞄他一眼，徑直朝‘金梧閣’走去。我承認金天樞在我心中已經有些特別。

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在我面前肆意任地惺惺作態。

“太子殿下，蕭太傅晚膳前曾經來過。”金天樞似是察覺出我的不快，三兩步跟上來小聲説道。

“太傅？他來做什麼？他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我不由停住腳步蹙眉問道。

“蕭太傅見你不在，留下一幅字便告辭了，什麼話也沒有説，不過，我看他的神卻不大對勁，看起來似乎很沮喪。”金天樞此時説話正常了許多。

“天樞，你説太傅給我留下了一幅字？”我心念一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時候蕭青竹還有心情舞文墨嗎？

“是的，太子殿下。我把它放在你的書房裏了。”金天樞恭敬地答道。

“哦？那我倒要看看，也好學習學習。”我訕笑着掩飾着我的尷尬。展開墨寶，竟然有兩幅字，一幅是千姿百態的‘壽’字。

另一幅卻是摘抄於曹植的《洛神賦》。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督。

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僕伕而就駕，吾將歸乎西路。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我有這麼美嗎？蕭青竹是把我當成洛神再世了？有了如此美男子的傾慕，我心中不由喜不自，忍不住反覆多看了幾遍。自幼讀古籍，細看下猛地一驚。曹植的《洛神賦》結尾的那一句可是吾將歸乎東路。

為什麼蕭青竹寫的卻是西路？難道他到‘飛鳳宮’鳴冤，卻未得伸張，一氣之下陰生了去意？

蕭青竹曾答應過，要親手教我寫一幅百壽圖。現在卻先行寫好了，看着這些‘壽’字，和那個改動過的‘西’字，我不覺疑竇叢叢。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