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簽訂結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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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離開學校，就拜師學木匠，學成了便到上海打工。他和肖淑華後來斷了聯繫，聽説她考上了華北的一個大學。丁小龍考上了一箇中專學校，畢業後回到家鄉當了村幹部。

每天下班後，鄭到最無聊。宿舍裏有個破電視，但這種臨時工棚不可能安裝有線電視線路，把天線轉來轉去也只能勉強收到三四個台，最清楚的是中央一套。他不喜歡看新聞，中央一套節目黃金時間電視劇放完才到10點鐘，那邊麻將才打幾圈呢。也難怪農民工好賭，不賭幹什麼呢？

鄭便出去轉悠，看車來來往往，看萬家燈火連到天邊，轉悠回來人家麻將也結束了，便上牀睡覺。天天如此，他也覺得很難堅持，可如果再回頭打麻將，他真的會當着志的面把手指剁掉的。

鄭打電話給周信峯:“信峯，我想到你那邊工地上班，能不能和你們老闆説説？”

“你到這邊來幹什麼？錢又不會多拿。”

“實話跟你説，我現在發誓不賭錢了，天天晚上急得沒地方去，我怕忍不住又會再賭上，想去和你做個伴。”周信峯也不好賭，只在別人三缺一強拉的情況下救救急，他説:“好。我和彭大羣説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你千萬不要提我們和大力賭錢的事。”

“放心吧。那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不會説的。”大羣為人厚道，平時就好説話，覺得下面人求到自己了，一定會有難處，正好現在木工人手也有點緊張，處於添不添人都可以的狀況，便答應了。

鄭過來上班後，天天和周信峯在一起，他不想把自己追志的事告訴周信峯，所以怎麼擺周信峯又成了問題。好在周信峯有時也陪人打打麻將，他便趁機到志家樓下轉悠。等所有人家都滅燈睡覺了，他悄悄上樓，在志門口聽一會，他知道此時敲門志不會開，還有可能驚動隔壁的志紅夫婦。他站一會，知道今晚沒有機會見志了，便下樓回去。

鄭剛下到一樓，覺得頭頂被什麼重擊了一下，劇烈的疼痛使他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鄭發現自己躺在志剛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志剛和陳友正坐在一邊冷眼看着自己。頭頂還很痛，他摸了一下，看到手上有血跡，心想這一下打得狠，一定是志這個做瓦匠的姐夫打的。

他坐起來，拿張紙巾擦手上的血跡。

“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嗎？”志剛冷冷地問他。

“知道。”鄭身上的橫勁一上來，什麼都不怕，“你打死我算了。你要不打死我，就讓我娶志。”陳友説:“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個無賴。我不打死你，我報警，讓警察來對付你。”

“我都不怕被你打死，還會怕警察？你儘管報警。可是我今天什麼都沒做，在人家門口轉悠一下還犯法？”志剛説:“深更半夜地在人家門口轉悠，為什麼？你跟警察解釋去。”

“我就是不開口，警察能怎麼樣？他能打死我？”陳友站起來説:“好，我今天不把你打死，我把你打殘。”志剛制止住了陳友，説:“我們不打你。你就算是個無賴，也會有無賴的邏輯。我們還是來講道理吧。”

“我還是那話，要麼你打死我，要麼讓我娶志。”陳友説:“就你這種無賴，志會嫁給你？”

“你給我三個月時間，要是志還不願意，我就再也不騷擾她了。”志剛問:“你真的戒賭了？”

“真的。我兩個月沒賭了。”

“兩個月時間太短。賭錢的人説話都是放，一轉身就會再賭。”

“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把手指剁下來一個。”志剛説:“別玩這一套，你知道我不會讓你剁的。小子，我告訴你，我二姐是一朵花，絕不能在牛糞上。別看大力這一攤牛糞給剷掉了，也輪不上你。你真想娶我二姐，第一要我二姐願意，第二要能證明你不是牛糞。”

“怎麼樣才能證明？”

“還是兩條:第一，一輩子不賭錢。就算將來結婚了，你只要賭一次就離婚。第二，你的學歷要比志高。”

“這兩條我都能做到。我現在學歷已經比志高了。”

“不高。你高中沒有畢業，只能算初中生。”

“行啊。我去上一個技術學校，學了技術還能抵高中文憑。”

“不行。志已經上大專課程了，等她畢業，你就得考本科證書。”

“我也考大專，和她一樣不行嗎？”

“不行。你必須比她高。”這可難倒鄭了。他一個農民工，必須每天上班才能生存，累死累活的，要想同時考一個大學本科文憑出來，無異於天方夜譚。他知道這是志剛故意在為難他，讓他知難而退。

見他不説話，志剛知道難住他了，便讓他再想一會。

鄭想了足足有十幾分鍾，説:“要是我拿到了本科文憑，志卻和別人結婚了怎麼辦？”

“那是你們沒有緣份，怪不得別人。”

“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有條件。”

“你還和我講條件？説説看。”

“你給我安排一個清閒點的工作，好讓我有時間看書。”陳友不高興了，説:“哪裏有這種好事？給你安排工作，你就滿足了，不娶志也不‮試考‬了。”

“我不是要多好的工作，當保安就行，不過要允許我上班看書。”志剛説:“你條件還不少。當保安工資少，連你現在一半都不到，你願意幹？”

“願意。只要能養活自己就行。”

“好。我答應你。不過不能在這裏幹保安，離志遠點。”

“那…”鄭猶豫着説，“我們能不能籤個協議？”

“當然可以。不過協議裏要説清楚，等你拿到文憑後，如果志已經結婚，就不能嫁給你了。”

“行。就這樣籤。”志剛在電腦上打了一個協議:甲方:馮志乙方:鄭甲、乙雙方經協商達成本協議。

1、甲方承諾，如果乙方拿到大學本科文憑，甲方在未婚前提下，必須與乙方結婚；2、在乙方拿到大學本科文憑以前，甲方有和任何人結婚的自由，如果乙方拿到大學本科文憑時甲方已婚，則乙方從此不得騷擾甲方；3、甲方承諾為乙方安排做保安工作；4、乙方在拿到大學本科文憑前，不得騷擾甲方；5、如果雙方有一方違約，必須賠償另一方的經濟損失。

6、本協議一式兩份，甲、乙雙方各持一份。

甲方（簽名）:乙方（簽名）:期志剛打印好兩份給鄭，鄭仔細地看過後，指着第4條問道:“這一條能不能不要？”志剛説:“不能。你經常騷擾她能考出文憑嗎？再説，你都能騷擾她了，目的也達到了，還需要考什麼文憑？”

“我的目的是想娶她，不是騷擾她。”

“那也不行。”其實志剛的目的就是讓他不要騷擾志，所以這一條他不會讓步。

鄭無奈，只得同意，在上面簽了字。志剛拿給陳友説:“你給志紅，叫她叫醒志簽字。”陳友拿着協議出去了。鄭説:“馮總，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拿這個來嚇我，想讓我知難而退。可我偏偏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不管能不能娶到志，就是考到老我都會考出文憑來。”志剛已經頗為欣賞這小夥子了，但現在都只是嘴上説的，還不能證明什麼。如果他真的做到了，即便志不能嫁給他，志剛也會給他個人發展的機會。

陳友回來了，拿着志簽好字的協議，給了鄭一份，另一份志剛收起來。

鄭走了。陳友説:“志剛，你怎麼能和他籤這種協議呢？要是他真的考出文憑怎麼辦？”

“那就讓志嫁給他呀。委屈志了嗎？”

“可就算他考出了文憑，也是個無賴、**犯。”志剛笑了，説:“這樣的無賴有什麼不好？你也無賴個文憑出來，我叫大姐再嫁你一次。”

“將我軍了？我可不會跟你籤協議。不過，到時候志答應嗎？”

“廢話。志都簽字了，能不答應嗎？大姐夫，我告訴你，這小子最讓我恨的是他**了二姐，其他的我都還欣賞的。而且我擔心的就是二姐沒等他拿到文憑就愛上他了。”陳友一想也是，能做到這一承諾，他就不是平常人，志嫁給她當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