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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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對她很好，什麼都很好，好得沒話説，好到令她…骨悚然。

突然照三餐打來噓寒問暖的電話還好；電話講半天就是不肯掛，累得她快把電話線拔掉也還好，每到他下班就把她便拖出去吃晚飯更是還好，可是…

雖然眼裏瞪着熒幕上麻噁心個半死的男女主角吐綿綿情話，劉穎若卻到頭皮發麻，陣陣雞皮疙瘩不斷在黑暗中襲上她的全身，不是電影院的冷氣太強，而是…因為他！

他把她的手握得好緊。

幹麼？怕她會跑掉嗎？十指纏，他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扣住她的指頭，這種握法簡直就像…情侶似的。她很慶幸陰暗的環境裏得以遮俺住她紅熱的臉頰，讓她不至於在他面前顯出尷尬的神，但是他已經握那麼久了，他還想握多久？她咬了咬，壓低聲量地喚他，“喂。”

“什麼事？”過來的不僅是朱展麒低沉的聲音，連他的頭都靠過來了。

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地直瞅着熒幕，耳梢的髮際卻覺得到他呼出的氣息，她又咬了咬牙，將頭偏離他遠一點，“你以為你在着恐怖片嗎？”

“什麼意思？”他霎時不懂她的意思，不擰眉地瞅着她。

“又沒什麼血成河的場面，幹麼把我的手握那麼緊？”劉穎若象徵地甩甩握的雙手，語調儘量當成平常的對話一般平淡。

“因為你的手很冷。”他的聲調裏有一絲笑意。

冷？她都快冷汗直了！她連瞧都不敢瞧他，“別胡説了，快把手放開啦，要不然我怎麼看片子？”

“你不喜歡？”

“其實有點…”驚覺自己差點説出亂七八糟的答案，她用力地撇下，將回答説得斬釘截鐵。

“非常、不喜歡。”

“我卻很喜歡。”為了表示他的確喜歡，朱展麒故意又將手勁加大了點。

完了，她全身的血都快衝到臉部了。劉穎若開始扭動手指，拼命地想從他的掌握中逃開，甚至將另一手掐住他的手背，他卻怎麼也不肯鬆開手措。

“你喜歡於我什麼事？”

“因為我喜歡，所以我也希望你喜歡。”他一面忍受着她的攻擊，邊卻躍上賴皮的賊笑。

“你這頭豬？我要告你騷擾！”她終於忍不住地由座位上彈起來。

剎那間所有電影院惡毒的眼光全膘向他們的位子，伴隨着陣陣的噓聲，劉穎若難堪地望了望黑壓壓的人頭，死抓起他不肯放開的手拖着跑，“跟我出來！”朱展麒依畜含着温和的微笑隨她離開放映廳，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逗她了。

“你…”好不容易逃離了烏塗抹黑的電影院，劉穎若將他硬拖往停車的地方，然後冒火的雙眸回頭狠辣地怒殺他，“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可惡！他的手還握得緊緊的。

“大概吧。”他掛在臉上的，不太像一個快受害的人所擁有的温暖笑容。

瞅着他怪異到極點的舉動，她怔了下，眉間詆譎地扭成一團，“你今天怪怪的，不對，你是這幾天都很怪，你瘋了嗎？”

“大概吧。”依舊如前一句答案，只有朱展麒才知道他是為什麼在微笑。

“你真的瘋了。”劉穎若蹩眉地評論道，“總不會無緣無故瘋掉，要瘋總要有個理由，你的理由是什麼？”

“為了一個很笨的理由。”和曦尤那邊總算有個結局，他的心頭居然很沒良心地鬆了口氣，當所有外在的因素沉澱下來後，只是跟穎若在一起，想起她腹中的小生命，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咧出甜的傻笑。

“什麼理由？説來聽聽。”她隱忍住怒氣。

“我戀愛了。”他的回答簡直像一顆炸彈爆炸。

“戀愛？”她馬上被他的炸彈炸到，直覺頭昏昏。腦脹脹，情況恍若回到了她十八歲時，第一次聽到他親口告訴她他與徐曦尤戀愛的反應，有些錯愕，也有些震驚，更恐怖的是那種又開始在心氾濫成災的醋意。

她沒好氣地瞪他，“和孫曦尤？”去他的，她就知道孫曦尤曉得懷孕的事是一場誤會以後，鐵定又會把這頭笨豬搶回去，她又不是沒看過孫曦尤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