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賀婉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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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丫鬟口中的小姐肯定是賀婉貞了，看來這姐姐果然有主意，竟然直接派人叫我過去，可她叫我過去幹什麼呢？我心裏卻是沒譜！

“我去告訴我舅父一聲，稍等片刻。”我對那小丫鬟説完，便返身去見義父李雲飛，當我把賀婉貞讓我過去的事兒告訴他之後，他笑了，對我道:“她這是想相一相你，你如果被她相中了，這事兒也就成了，如果她沒看上你，聽賀子平的意思，這事兒還真就難辦。”薑還是老的辣，義父一説我就明白了，心中不暗怪:一個殘廢，長得又不怎麼樣，有什麼資格相我！看來，這姐姐還真是身殘志堅，有點兒脾氣！

既然已經清楚了賀婉貞的用意，我也就沒必要再跑到紫薇和清影那兒去找麻煩，轉身回來便跟着那小丫鬟出了大門。來到街上不驚奇，今天比昨天可熱鬧多了，到處張燈結綵，各式的花燈掛滿了街道的兩邊，彩鮮豔，令人目不暇接，我忽然間醒悟，今天不就是正月十五元宵節嘛！

赤霞山並不大，其實就是一個緩坡的山崗，房舍看上去不是很多，但風景卻是不錯，青松白雪，鑲銀掛翠，看上去別有一番景緻，看來這座赤霞山實際上就是賀家的內宅。山下是濃濃的節氣氛，山上卻是莊嚴肅穆，一盞盞大燈，一杆杆大旗。

因為有小丫鬟引路，所以把守山門的莊丁連問都沒問就放我進去了，我跟着那小丫鬟三轉兩拐來到山後，舉目望去，只見前邊只有一片松林並無房舍，小丫鬟也不理我，顧自向松林走去，我低頭看了看，果見山路上有兩道車輪的壓痕，看來那賀姐姐是想跟我玩點兒漫。

進到樹林，果見背對着我有一輛輪車，旁邊還有一個小丫鬟。輪車上坐着一個姑娘，只是背對着我，我看不到她的面容，不過我知道，她肯定就是賀婉貞了。

“小姐，張公子來了。”小丫鬟道。

“你們出去吧。”賀婉貞先將兩個小丫鬟打發出了松林。

我本以為賀婉貞會將輪車轉過來，所以我等了她片刻，可是她一動沒動本就沒有要面對我的意思。我只好拱手道:“賀姐姐，弟弟這兒有禮了。”

“是你要娶我嗎？”她竟然直截了當地向我問道，我不知道她是有意刁難我還是她本就是如此，反正這一句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轉念一想，既然她跟我玩橫的，那我也跟她愣的！便道:“是！”

“為什麼？”她馬上跟出一句。

這個可的確讓我不好回答她了，素未謀面談不上喜歡，我想要她赤劍卻又不能告訴她，説因為神劍山莊想和赤霞山結盟，這個又有太利害化，雖然她也心知肚明，但真讓我把話説出來，也肯定是要傷她情，倒讓她更有話説了。於是我乾脆就充愣到底，對她道:“不為什麼，我就是想娶你！”她放出一聲嗤笑，道:“連真話都不敢説，我又怎麼敢嫁給你呢？”這姐姐倒真有意思，還沒怎麼樣呢，就張口一個娶，閉口一個嫁。我也看出來了，不管我怎麼説，她總是有後話等着我，不過既然她把我叫來了，那就説明她還是有嫁的意思，她要相看我，也絕不是想看我虛偽的一面，但我也不能傻乎乎地太實在了。我稍稍組織了一下言辭，對她道:“姐姐既然要聽真話，那我就説了，現在江湖動盪，豪強突起，人人自危，我到赤霞山來求親的確是與門派利益有關，但我要娶姐姐卻是另有原因。”

“哦？另有原因？那就説説看吧。”

“其實弟弟已經仰慕姐姐好久了，赤霞山有很多女孩兒，而我只知道姐姐一個，常聽人説姐姐聰穎賢惠，飽讀詩書通情達理，是世間少有的好女孩兒，所以此次特意上山來求，非姐姐不聘。”她又一聲哼笑“你不必説得那麼好聽了，我能名傳江湖那是因為我是賀空唯一的廢人，你非要娶我那是因為賀家已經再沒有適嫁的姑娘，其實你也很可憐，明知道我是個廢人，卻又不得不求。”

“姐姐這話就錯了。”我馬上反駁道:“江湖人都知我們神劍山莊屬於化外世家，從不過問江湖事，雖然現在江湖紛亂，我們也受到了一些威脅，但我們並不強求與他人結盟。年前，令伯父曾派人到神劍山莊來給我表哥提親，只因為我表哥早有室，所以我舅父雖然也有與赤霞山結盟之意，但還是謝絕了。後來我將仰慕姐姐的心意向舅父表明，他這才帶我來求親。説句真心話，就算當時不是給我表哥，而是給我提親，我也是要聘姐姐的。”

“哦？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我回道“姐姐應該明白一個道理，結盟的實質是雙方互利，聯姻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只要利益相關，不聯姻也會結盟；而如果利益衝突，即便是親兄弟也會反目。以我們神劍山莊的地位和實力，並不需要非得通過聯姻來達到結盟的目的。況且，雖然賀姓之中沒有適嫁的女孩兒，但令伯父説外姓之中還是有幾個的，但弟弟我非姐姐不聘！”我想我的理由已經很充分了，所以她也沒有再跟下話，半晌她才説了一句:“可我是個廢人。”

“我會侍候姐姐一輩子的，説真的，我到很榮幸，如果姐姐健如常人，還哪裏有我的機會？”我又道“姐姐只是不能行走罷了，我又不是需要姐姐為我洗衣做飯的，只要姐姐能陪我説説話就可以了。”

“你真的想娶我嗎？”她又問道。

“嗯！”我點頭應着。

她忽然道:“那你把‮腿雙‬斷掉吧，只要你和我一樣都坐在輪車上，我就嫁給你！”

“不會吧，姐姐！”我不口驚道，這姐姐也太她媽的怪異的，她‮腿雙‬不能走了，就得讓我也把‮腿雙‬廢了，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心中不火起，真想破口大罵，若不是為了赤劍，我要你這樣的！但現在我也只能忍氣聲，撿好聽的説吧:“不要吧，姐姐，我的腿就是你的腿啊，我還要用它來侍候你，推着你周遊世界呢。”她失聲笑了出來“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媽的，有這麼開玩笑的嗎！我將心氣平了平，問道:“姐姐，你嫁嗎？”

“我想嫁啊，可就是怕你不敢娶！”她悵然道“五年前，我練功走火入魔，不單單是‮腿雙‬廢了，而且容貌也毀了，我現在的樣子非常醜陋。”她緩了一口氣，忽然問道:“你想看看我嗎？”我心裏早已有了思想準備，於是點點頭，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