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義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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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洲集團的職工們如同一隻積存好久的炸藥庫,集團副總經理潛逃就是這個炸藥庫的點火線,積憤好久的人們終於爆發了出來,洋洋幾千人集結到了集團辦公樓門口,在找負責人對話無望的情況下,他們將橫穿大半個市區的國道線攔截斷。

和他們預想的一樣,只一會工夫,鬧事點的兩端被堵的機動車輛越來越多,那情形如同兩條線,往相對的兩個方向無限的延長,馬路兩邊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形成了一道很不協調的風景,倒是一些明的商販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提着各種香煙副食礦泉水方便麪之內的東西沿着國道線逐一向那些被困在半道上罵聲連連的司機和乘客兜售着。

滿哥、王五蛋、肥鴨和張婷四人正在滿哥家裏商量事情,經過他們的確定,家裏確實是來過人,而且還從電腦上下載了視頻,肥鴨趕緊聯繫潘燕妮,她的手機怎麼也無法接通,他們當然想不到這個視頻早就傳到了歐陽志強和何律的手裏,而且他們輕而易舉的就聯想到了潘燕妮,此刻的潘燕妮正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據張婷的敍述,滿哥基本可以肯定,這個下載視頻的就是譚浩,長海市檢察院情報蒐集科科長,譚浩曾經也來過滿哥的家裏,所以一切都順理成章。

這個譚浩滿哥認識,也沒有過多的往壞的方面想,既然譚浩是檢察院的人,也許讓他知曉了並不是什麼壞事情,可能是老天開眼吧,張婷一直在撥打着譚浩的手機,只是不知道為何總是無法接通,原來這個固執的小夥子在一遍一遍的撥打着孫海的手機,終於把自己的手機也給撥得沒電了。

譚浩趕到檢察院的時候,門衞告知孫海剛離開,聽説是市委開會,職業的馬上讓他意識到出了什麼事情,顧不上多説,連忙駕駛着他的那台桑塔納轎車朝市委開去,剛到半路上,就碰到了這羣鬧事的羣眾。

譚浩通過車玻璃往外看了看,道路兩旁擠滿了人羣“打倒貪官”

“持股五年成廢紙,天理難容”

“貪官不除,我們死不瞑目”

“還我股本金,還我血汗錢”之類白紙黑字的標語充斥着他的眼睛,譚浩馬上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擔心了很多年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為了維護長海的形象,不在其他兄弟省市或者國際友人的面前丟臉,譚浩決定先不去市委大院,將車一掉頭,朝鬧事地點開去。

路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為了清除路障,譚浩不得不將車內的警笛拿出來掛在車頂上,拉響着警笛朝前快速開去。

破舊的桑塔納開得飛快,一路上看到幾乎所有的駕駛室內都探出着掛滿了焦慮和憤怒的司機面孔,那些動着的嘴明顯在罵人,看到這場景,譚浩打心底的為這些沒沒夜奔波在外的司機師傅們着急,同時也為長海的形象着急,因為鬧事羣眾堵住的是國道線,鬧事堵車的事情很快傳到全國各地的,想到這裏,譚浩將油門踩到底。

當譚浩將車開到出事現場時,這裏已經人滿為患了,小小的一個叉路口至少聚集了四千以上的人,以至於譚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穿過這厚厚的人牆到達鬧事的中心區域。

譚浩注意到人羣周圍佈滿了各種警察,市局的,各分局的,還有派出所的便衣民警,有些甚至嘴裏還叼着牙籤,這中間還是屬特警最專業,都配有了警、盾牌等武器,那覺就如同如臨大敵。

警察的周圍,馬上又水般的湧來了很多鬧事的職工和好奇的羣眾,從這些羣眾和員工的眼神來看,他們似乎對警察很反,甚至有人公然挑釁拿起石頭説“砸警察”但是由於效仿的不多而只能放棄。

老天似乎要跟現場所有的人過意不去,突然下起了小雨,細細的雨點和着寒風打在人的臉上讓人很不舒服,譚浩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羣,心情跟他們一樣的沉重,這時候現場的一陣喧鬧引起了譚浩的注意,順着喧鬧聲看去,只見人羣裏有好幾個壯小夥子攙扶着一個老人站到了一輛“東風”牌大卡車前端的保險槓上,被踩的是一輛嶄新的十噸大卡,儘管司機的心裏一萬個不了以,但是他仍不敢有半點絲毫的表,誰叫自己的車被堵在最前端呢?於是乾脆做了個順水人情,從駕駛室裏跳了下來,攙扶着老人上了前面發動機的引擎上。

司機的這一動作讓鬧事的羣眾情緒更加高漲,這就似乎肯定了他們遊行堵車的正確和羣眾擁護,於是幾個壯漢三下五除二的把老人推了上去,這個老人的年紀約六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比較矮,一米六還不到,加上有些駝背,身體顯得更加的佝僂。

譚浩注意到老人穿的是工廠的工作服,但是不是汪洲的工作服,而是汪洲收購工廠前的工作人,這是一套普通的深藍的的確良衣服,譚浩環顧着四周,還有很多人都是穿着這樣的衣服,這隻有兩個原因,第一是這些老職工們很是懷念以前的企業,第二是他們確實很貧窮。

老人剛爬上去,就有人將兩塊用繩子串在一起的硬紙殼遞給了他,老人欠了一下身子,將那硬紙殼掛在了脖子上,這下頓時引來了羣眾的陣陣尖叫。

譚浩定睛一看,只見老人的前和後背處掛着的紙殼就像古代戰場上士兵用的鎧甲,這種用家用電器包裝盒子拆卸下來的硬紙板上面用黑的彩筆寫着兩個大大的“餓”字。

雖然老人算不上老態龍鍾,但是一舉一動都很遲緩,這大概與老人站在離地一米多高的汽車引擎上讓他害怕有關,此刻的雨一直沒有停下來,而且越下越大,氣温也有所下降,由於風吹雨打的原因,老人家那佈滿刀刻般皺紋的臉已經被凍得通紅,鼻孔處也能看見有了出來,於是他不停的用別人遞上來的紙巾擦拭着那透亮的鼻涕,一些同情者或者好事的司機朋友們為老人送上了香煙,並不斷詢問事情的原因,當得知又是一起因為因為貪污而讓職工沒有飯吃的事情時,這些司機和羣眾們都發出了義憤填膺的聲音,有人開始大聲的罵娘,把那些狗官的祖宗八代都罵了進去,大家紛紛的講述自己所見所聞的關於貪官們的事情,政府在民眾心中的形象和地位瞬間就體現得淋漓盡致。

老人聽到羣眾和司機們的議論,笑了出聲來,當譚浩看到老人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時,他的心裏難受極了,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就差點掉了下來。

譚浩在想,自己能為他們做點什麼呢?

陸小川也趕了過來,與其是是趕過來的,還不如説是被歐陽志強罵過來的,歐陽志強的車剛開回市委大院,他就收到汪洲集團那個辦公室主任的消息説羣眾已經開始鬧事在示威遊行,氣得在辦公室裏摔椅子砸桌子的,幸虧秘書聰明,馬上通知特警,各派出所的民警去維護現場。

當歐陽志強得知陸小川只是在辦公室指揮而沒有去現場的時候,他的鼻子都幾乎氣歪了,他搶過秘書手裏的電話,大聲的嚎叫道:“你他媽的這公安局長怎麼當的,這麼大的羣眾鬧事堵車事件你不去一線指揮你還縮在辦公室裏,我告訴你,如果今天出了什麼事情,我立即槍斃了你!”陸小川知道歐陽志強就如同女人一般,是個受月經控制的傢伙,心血一來還真的做得出,雖然不能當場槍斃了自己,但是現場撤了自己還是有可能的,因為這關係到歐陽志強臉面的問題,於是放下手裏的事情,和另外一名副局長一起朝事發地點趕去。

當陸小川開着那台拍照為“長o0000警”的“凌志400”的警車開到現場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人們對他的敬畏,相反,人們對這個走路都還還有點八字腳的中年男人報以很不友好的目光,老百姓對局長大人的座車在沒有任何障礙物的馬路上尖叫的做法很反,這種橫行霸道的行車方式只能在老百姓的面前體現一種特權的意識,特別是坐在副駕駛上的那位副局長,似乎為了討好陸小川,一路上用報話器叫個不停,什麼“讓開讓開!聽到沒有,那個穿藍背心的,靠邊”之類的喊話很傷市民大眾的心。

這一點譚浩也很有同,他認為一個人民公僕在執行公務的時候大可不必如此誇張,沒有人賦予警察特殊的權利,可是警察卻處處表現出一種特殊的權利,有幾個開警車的又把紅綠燈看在眼裏呢?同時又有幾個司機敢不把紅綠燈看在眼裏呢?這就是懸殊啊,執法者和被執法者之間的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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