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離奇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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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驅車到了臨安路,這裏已經接近郊區了。這條路左邊是高樓,右邊是一排平房,大多數房子都寫有"拆"的字樣。郭小川指着旁邊一位老大爺:"這就是報案人,莫大爺,他在下午七點遛街時,發現兩個人很可疑,太陽帽壓得很低,有意無意地遮着臉。"郭小川遞過一張素描,上面畫了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都戴着時尚的小帽和太陽鏡,看不清面貌。右邊一人拎着一個大皮箱,左邊一人明顯更健壯,戴着口罩。郭小川道:"莫大爺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他説這兩個人是坐一輛特長的車來的,他知道那是奔馳。"

"哦。"韓峯又拿起畫像看了一遍。郭小川道:"通過這一細節,從左邊這人的體型和大致面貌特徵來看,他可能就是丁一笑。"韓峯將畫像遞給冷鏡寒,"去現場看看吧。"郭小川邊走邊介紹情況:他們是七點進入這邊的平房,然後一直開着燈,莫大爺就住旁邊五單元三樓。大約十一點,莫大爺聽到一聲慘叫,他起初沒留意,但當他準備關窗睡覺時,風將這邊的窗簾吹開了,他看見了屍體,馬上就報了案,那時是十一點十五分,我們趕到時,是十一點半。郭局推開兇案現場的門,讓韓峯他們進去,自己和冷處在外面等候。

韓峯仰頭看了看右邊三樓,然後進入兇案現場——左邊一間平房。

房間內打掃得非常乾淨,水泥地板上有掃帚留下的痕跡,除了一具屍體以外,幾乎什麼都沒留下。一男一女正在檢查屍體,女的正是見習生雷婷婷,男的韓峯不認識,但那人抬起頭來,向劉定強打招呼道:"教,教授,你也親自來啦?"

"嗨,婷婷,我們又見面了。"韓峯揮揮手。

劉定強問:"小波,有什麼發現?"雷婷婷紅着臉道:"這,這是我師傅,周小波。"那周小波看上去三十歲不到,戴着眼鏡,體型較為瘦弱,面有些黃,蓄着短鬚,對劉定強道:"初步判斷,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但是兇手打掃了房間,並且將受害人毀容。致命傷是背後捅的一刀,從傷口看估計是匕首一類的兇器,死者的姿勢也比較奇怪。從屍體僵硬程度看,死亡時間在三小時前。"

"三小時前?"韓峯看了看屍體,皺起眉道,"可那莫大爺是在十一點聽到慘叫的啊?"劉定強道:"我們待會兒還要作檢查,這裏留兩個人就足夠了。"

"哦。"雷婷婷知道是説自己,她站起來,向門口走去。韓峯笑呵呵地把手搭在雷婷婷肩頭,道:"走,我們出去聊聊,等他們在這裏檢查。"劉定強問:"你,你也走了?"韓峯笑笑,"這個現場有什麼好看的,雖然兇手用水沖洗了地板,移走了房間裏的東西,但這裏長時間沒人住,很多痕跡都很明顯嘛。"他指指周小波道:"屍體之所以是那樣的姿勢,是因為你站的地方原來有一個桌案,或是類似的東西,比較重,四條腿,死者死後第一姿勢是撲倒在那桌案上的;你身後是矮組合,靠窗一方是沙發,沙發旁是廢紙簍,右邊有一個飲水機,在桌案旁,用一個支架撐起一個重物,估計就是他們拿進來的那個大皮箱。"韓峯仰頭道,"還有,屋裏的燈泡被換過了,而説屍體已死亡三小時,很值得懷疑。"直到韓峯離開房間,周小波還愣着,他已忙活快半小時了,可韓峯從進屋到離開,不超過兩分鐘,他看着教授,也擦着細汗,不由暗中驚呼:"這究竟是什麼人?他是兇手嗎?"韓峯在門口對劉定強道:"你查了之後,再來叫我,如果不能肯定的地方,千萬別亂動。"又對雷婷婷道:"走,我們出去辦我們的正事。"劉定強點點頭,拿出酒布擦乾淨手,開始戴手套。周小波更加驚訝了,心想:"這人到底是誰?是教授的教授嗎?可是,他看起來比我,不,比雷婷婷還年輕許多啊!"韓峯正待離開,突然發現,牆角有一堆灰燼,蹲下仔細查看。

雷婷婷蹲在旁邊,問:"是兇手留下的嗎?"

"還不能肯定,拿工具來。"雷婷婷馬上取工具去了。

韓峯戴上手套,拿起鑷子,細細撥着灰燼。雷婷婷問:"這些灰燼有什麼特別嗎?"

"這堆東西燃燒前,還混合有化學物質,有點像酒類的易燃物。"韓峯取證完畢,道:"好了,現場周圍沒什麼新發現了,現在,我們該去詢問證人了。"韓峯帶着雷婷婷,走到冷鏡寒他們那裏,冷鏡寒問:"你們怎麼出來了?有什麼發現?"

"胖子在裏面檢查,我們待會兒進去,現在我要問大伯幾個問題。"郭小川道:"去吧。"韓峯看了看記錄員遞過來的筆錄,問:"莫大爺,他們進屋後就一直開着燈的?"

"是啊,我出去時他們就進了屋,把燈就點上了,我八點左右回來的,燈也一直開着。"

"你怎麼那樣肯定慘叫是十一點?而你看見屍體時是十一點十五分呢?"

"我每天晚上看中央三台的整點新聞,十一點開始的,那時候聽到的聲音,聲音也不是很大,我就沒有留意。後來新聞完了,我準備關窗户睡覺時,正好就看見一個人,躺在那屋裏,新聞就是十五分鐘時間,那肯定是十一點十五分咯。"

"你沒有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或是別的什麼聲音?"

"沒有。"

"周圍還有沒有別的人住?你肯定就只有他們兩人進去了?"

"你看,這周圍的房子都是快拆遷的,哪裏還有人住,所以他們進去後,還開着燈,我才會特別留意,否則晚上我也不會發現了。警察同志,我可以去睡了吧?這麼晚了。"

"謝謝你。你可以走了。"韓峯喃喃地道:"這樣説來,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足一個小時。"雷婷婷問道:"為什麼那麼相信那老伯伯的話?"韓峯道:"這個是常識,有的叫習慣謊言,有的叫習慣真實。"雷婷婷凝眉道:"好複雜。"韓峯微微一笑,"那麼先前我推論的,或許有些錯誤。走,我們去別的待拆房看看。"韓峯拉着雷婷婷的手,兩人提着探照燈,去查看周圍的房屋去了。每一個房間都空空如也,只留下少許垃圾。雷婷婷問:"你説你剛才推論有些不對,是哪裏不對了?"

"我曾認為,屋裏擺滿了普通家庭用品,現在看來不對。雖然屋裏曾經放過那些東西,並留下了痕跡,但一定在今天或更早的時候移走了,只留下了一張桌案和一個紙簍。"韓峯和雷婷婷回到案發那間房的門口,韓峯舉腿跨,同時問:"還沒完成嗎?"劉定強驚呼:"別動!"韓峯只能抬着半條腿,一動不動,劉定強道:"快了,最後一道工序。"他拿着放大鏡從韓峯腳下細細地察看一遍,隨後道:"果然如此,好了,你可以放下來了。"

"哎喲,哎喲,不行了,腿筋了,啊啊啊,嘶——"韓峯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

劉定強道:"才讓你抬腿幾秒鐘,你就筋了,看來你缺乏鍛鍊啊。"韓峯挪動了幾步,問劉定強:"有什麼發現?"

"有啊,剛才你説的不十分準確哦。"

"我知道,這房間裏原本沒有那麼多擺設,就一桌案而已,還有個紙簍。"劉定強面佩服之,"你倒是轉變得快的,正是如此。"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你們都知道?"雷婷婷好不驚訝。

劉定強道:"你進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雷婷婷進屋一看,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到處都是血跡,和剛才完全兩個模樣。劉定強道:"你看,這些都是血跡直接濺在牆上的,如果這些地方,原來有傢俱擺設的話,血跡是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濺在牆上的。"周小波解釋道:"血跡一旦與物體表面發生接觸,通過分子擴散,就會在物體表面留下信息。雖然被清洗過了,但是通過特殊的溶,依然可以提取出血的痕跡來。不管隔了多長時間,這些痕跡都是存在的。這種溶,是今年三月才從國外引進的,可以將非常微量的血元素顯現出來。跟着教授一起勘察現場,每次都能學到新知識。"劉定強道:"這種體叫艾莫可氏,歐美國家早就開始使用了,我們已經落後了,而且,現在我們用的,還是從法國進口的,我們自己還不能生產。"雷婷婷道:"可是,韓峯,你沒有看見這些血跡吧,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很簡單,如果當時屋裏有很多大型傢俱的話,那麼按照犯罪心理學,兇手在行兇之後,為了使現場更容易清理,要把那麼多傢俱都搬出去,肯定會發出很大的聲響。可莫大爺卻説,他沒聽見什麼響聲,那就只能是,那些傢俱在兩名嫌疑人進屋後,或是進屋前就被轉移了。剛才我説過,死者的姿勢是曾伏倒在桌案上留下的,所以桌子是存在的,而我們在房間發現那被燒過的塑料灰燼,想必就是燒過的紙簍,所有事情,都有一定的聯繫,你仔細一些,就不難發現。真相只有一個,不管用什麼方法,得出的結論也只有一個。"在雷婷婷發愣的當兒,劉定強對韓峯道:"你來看看這個。"韓峯一看,喃喃道:"連手也被強酸泡過了,這下也沒辦法比對指紋了。"

"不僅如此,死者的衣物也被換過了,這地板經過兩次沖洗。在現場找到一些髮、纖維,收集了一些血樣本,都要帶回實驗室化驗。你説,兩人同時進入房間,離開時,一個人一刀直接刺穿了另一個人的心臟,沒有掙扎的痕跡,到處都是微小的血跡,他們到底在裏面幹什麼呢?"劉定強好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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