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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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糊糊的覺得有人往自己背上擦東西，涼涼地很是舒服。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有個人坐在牀前，手裏正拿着一白小瓶。衞小七看清來人，高興地叫了一聲，一把抱住眼前的人。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思念已久的思毓小鬼。思毓尷尬的咳了一聲，臉上立時現出了一抹紅暈，衞小七有些詫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正赤着上身，不由得乾笑了幾聲，又趴了回去。思毓連忙扯過牀旁的薄被，温柔的給她蓋在身上，衞小七看着他嘴角眼角都滿是笑意，思毓也望着她，滿眼的温柔，似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冷漠小孩了。

衞小七忽然發現一年不見，以前的那個小孩似乎長大了許多，人也有些長開了，穿着明黃的龍袍，眉眼之間都透着一絲威嚴之氣，只有臉上那個小小的酒窩看起來還那麼可愛。

思毓也看着衞小七，那個傻里傻氣跟自己相依為命的大女孩一點也沒變，還是一臉的白痴笑容，只是這一抹笑容是自己夢中都想見到的。在這個國家也只有她會讓自己覺得有點温暖，想到這裏眼角不由得有些濕潤，伸出手想要去觸摸一下這一抹笑顏。

手剛伸出去，忽然聞到一股很可疑的臭味，不由怒吼道:“衞小七你在幹什麼？”衞小七連忙舉手道:“我沒放。”一副此地無垠三百兩的樣子。

思毓大叫:“來人。”一太監連忙走入，跪下磕頭“聽憑皇上吩咐。”

“準備洗澡水。”衞小七想，我很髒嗎？

太監應聲退了出去。

衞小七看着思毓疑惑的問道:“莫非你是皇上？”思毓點點頭。

衞小七又問:“那在那個什麼堂上審我的是你，打我的也是你了。”思毓又點點頭。

衞小七指着他的鼻子道:“那你還打我，打得那麼痛，枉我還一直惦記着你。”思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動作是跟衞小七學的），説道:“你還好意思説，一到京城你就闖這麼大禍，要不是我吩咐刑房執事打輕一點，你這會還能有力氣跟我説話。”衞小七想想也是，剛才瞧見閻雲山被打得昏死過去兩次，受的傷必然是很重的，反觀自己只是略微紅腫了點，傷輕的多了，頓時覺得冤枉了思毓，連忙拉着他的手晃來晃去，一副小狗的搖尾乞憐樣。

思毓噗嗤一笑，道:“看在你説還很惦記我的面子上，我就原諒你了。”跟衞小七説話，思毓從來不用朕之類的字眼，也放任衞小七你呀我呀的隨意稱呼。這會兒功夫幾個太監把一個很大的洗澡桶搭了進來，放在地上，幾個宮女捧着各式各樣的洗澡用具在旁候着。

衞小七從來不喜歡別人知道她是個女人事實，就跟思毓説要自己一個人洗。

思毓命這些人都退下，抓起一個大巾等着衞小七。

衞小七疑惑的問道:“你要做什麼？”思毓沒好氣地説:“當然是伺候你洗澡。”衞小七乾笑幾聲連忙道:“不用了吧，你可是皇帝呢。”思毓不語，上前一把掀開了被子，抱着肩斜睨着她（這個動作也是學自衞小七）。

對於衞小七來講，思毓從八歲的時候自己就不敢惹他，更何況現在人家還是執掌生殺大權的皇帝，權衡了半天，衞小七終於磨磨蹭蹭的爬了起來，一步一趨的走道澡桶前，爬了進去，剛一入水，受傷的後背接觸水面，疼得她噝了一聲。

思毓罵了句:“笨女人。”連忙過去，拿起一個小凳放進桶裏，然後道:“你墊着它坐起來，把後背的傷口出來。”衞小七連忙照做。思毓拿起一柔軟的巾，細心的給她擦着背上的水漬。嘴裏説着:“一會還得重新上藥。”一邊洗着澡，兩人一邊聊着天，大部分都是衞小七在説，思毓在聽，聽着她喋喋不休的説着話，思毓很難得的沒有覺得她煩。

想當初衞小七給思毓洗澡的時候哪有這麼温柔過，從來都是胡亂的擦抹一番，經常得思毓渾身上下通紅一片，氣得思毓每次都拿舀水的瓢砸衞小七的頭，二人也難得有這麼安逸和平的時候。

當衞小七説起因誤看女人洗澡被一羣女人狠揍，後來居然還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子摸了自己一把的時候，兩個人都哈哈大笑。思毓眯着眼睛道:“其實小七的身材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部，手真的不錯。”衞小七看了看自己還算很的部，當真剎有其事的摸了一把，也點點頭道:“確實滑的。”思毓聽了之後，痛苦不已，心説，這是誰教出來的孩子，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都沒有，她師傅都是這麼教的嗎？其實思毓冤枉了雲中天尊，這老人家可沒教過這個，衞小七純屬自學成才。這邊陳思毓在那裏暗自下決心，以後要好好看着點這個女人，別哪天讓人佔了便宜去自己還不知道呢。

洗完澡，上了藥，穿上衣服，衞小七的肚子就叫了起來。思毓命人拿來一些糕點，看她狼虎嚥的吃着，思毓也覺得餓了，拿起一塊陪她一起吃。

等她吃完，思毓問道:“你現在有地方住嗎？”衞小七想想説:“可能去公子易那兒吧。”思毓靜默了一會道:“也好，你先住那裏，過幾天我有件大事要做，你來了正好幫我。”衞小七點頭説好，思毓的事他從不問是什麼，就像剛遇到他時，她也沒問過思毓是什麼身份，反正該知道時自然就會知道。思毓囑咐她不要隨便透他們相識的事，衞小七也點頭答應。

兩人又隨便閒聊了幾句，思毓叫進一個太監，囑咐悄悄送衞小七出宮。

出了皇宮，衞小七這才吐了一口氣，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這裏連空氣都是壓抑的，每呼一次氣都覺得困難，也難為了思毓小鬼，這麼小的年紀就要在這裏生存。

對思毓，她一直是很憐惜的，從第一眼在土坡前看見他，就知道這個孩子經歷了很多，他沒有一般小孩的天真活潑，有的卻是連很多**都不具備的沉穩、冷漠和深不可測。是啊，也只有這種地方長大的孩子才能像思毓一樣與眾不同。或許思毓也是特別的，特別的睿智，特別的於算計。但在衞小七眼裏思毓只是一個缺乏愛的小孩。

從皇宮出來很久，衞小七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到底怎麼才能找到公子易？當然衞小七找他絕不只是為了求他收留，主要原因當然是公子易欠着他很多錢。

到底怎麼找公子易呢？貌似很多王宮貴族都有府邸的。想到這兒衞小七連忙拉了幾個人，問他們晉陽王的府邸在哪，還真讓她給問到了。

來到晉陽王府門前，這個王府還真夠氣派的，光這個大門就夠自己一輩子的挑費。剛往王府門前一站，還沒來得及説話，幾個門口的管家就過來攆人了。

“哪裏來的要飯的，一邊去。”看看自己落魄的衣服，確實有點像要飯的，暗自埋怨思毓不夠意思，連件衣服也捨不得給自己。她也不想想宮裏的衣服可不是隨意能穿出來的。

衞小七連忙上前道:“在下衞小七，求見公子易，請管家大人通報一聲。”

“你就是衞小七？”上一眼下一眼的把衞小七打量了一番，説道:“跟我來吧。”走進大門，衞小七懷着羨慕的眼光看着金朝晉陽王府的房子。王府進去是一片開闊的庭院，中植合抱的巍延大樹，幾分威勢，讓這樹便壯了出來。房間也很大，常見的是通間——這從門窗的數量即可看出。人來人往，看打扮，有穿見客禮服的，有下人打扮的，行匆匆，最多隻是耳語，絕少出聲。

掃量了半天，衞小七總結出了一句話:有錢人就是好。

那位所謂的管家大人指着前面的一套院子道:“你自己進去吧，裏面有人回事，我只能帶你到這裏。”富貴人家規矩多，你的身份不該去的地方多邁一步也不行。

衞小七走進院子，有僕人向裏面回話:“衞七公子到了。”裏面傳來公子易的聲音:“讓她進來。”衞小七心説，怨不得自己這麼容易就進到府裏來，看意思公子易早就吩咐過了，不然自己這會兒早讓人打出去了。暗道幸好，幸好。

進到大廳，看見廳堂上白馬四公子都在，那喝茶的悠閒樣子，讓衞小七很是氣惱。自己在鬼門關裏爬了一圈，他們過得倒很瀟灑的，暗自鄙視一番。

看她氣嘟嘟的樣子，公子易笑道:“看樣子你還不錯嘛。”衞小七哼了一聲表示不理他。

這時有丫環捧茶進來，盧子玉道:“小七，過來坐着喝茶吧，我們等你半天，看你好好的就放心了。”衞小七此人最不得哄，別人給個好臉立馬就能顛顛的。此時聽盧子玉這麼説，早就心花怒放，跟哈巴狗似的湊了過去。

丫環把茶端過來，李陽對丫環説:“拿點點心給小七。”衞小七連忙點頭如搗蒜，早忘了她剛才已經在皇宮吃了一大通了。衞小七的原則向來是有東西不吃就是極大的費。

卓敬也説:“今就早點用膳吧，叫廚房燉點補品，小七這幾天身子虛，需要補補。”衞小七立刻眼含淚光的看着卓敬。

公子易見幾人指揮自己府裏的下人，渾不把他放在眼裏，居然不怎麼在意，依舊微微笑着，搖他那把破扇子。

幾人隨意聊了幾句，也沒人問衞小七為什麼現在才來。衞小七早就想好説辭了，就説自己是一時找不到地兒，結果大家誰都不問，讓她很沒成就。

過了一會，衞小七坐着喝茶吃東西，其餘四人聊起科考的事，再過幾天卓敬就要參加科考了，今年的主考官是曾任太子太傅的朱霖昌，幾人商量着要不要先去拜訪一下今年的主考官。商量了一會，有僕人來報已經準備好飯菜了，請幾位公子去前廳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