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敏之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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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長壽久等不見太后迴音,便試探着問道:“太后,您如今的意思是”太后沉着臉不語,半晌方皺起了眉頭:“你馬上去傳皇上過來,不管用什麼方法,必須讓皇上馬上來”
“母后這麼急着找兒臣,是有什麼事嗎”祁敬之聽説了太后召見姽嫿貴妃的事情之後便知道等下定是要傳召自己,便匆匆趕來,正巧在門口聽了太后的話,由不得應了一聲。
太后不語,只是嘆了口氣,向祁敬之揚了揚頭:“皇帝來了,坐吧。”祁敬之依言落座,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母后急着找兒臣,想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太后臉愈發沉了,她嘆了口氣:“皇帝啊,這麼長時間了,你覺不覺得
之有些不大對”
“不大對”祁敬之訝然挑了挑眉“母后怎麼這麼説”
“那小子怕是知道了”太后着額角,臉
陰沉之中帶着疲憊。
“知道什麼”祁敬之猶自不解。
“知道關於他身世的事情了。”太后冷冷道。
祁敬之一怔,繼而便是輕笑:“母后怕是多慮了吧自您與兒臣説起這事,兒臣便詳加防範,莫説是西遼的人了,就是南詔的人,兒臣也一直注意着不讓他們與之私下見面,
之
本無由知道真相,又豈會”
“皇帝,你難道忘了之當
所言了嗎前
哀家宣皇帝前來,
之可是在皇帝面前親口説出
同身受四字,試問他一個王爺,有什麼資格當着你的面對你的妃子説這四個字”太后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
“那不是”祁敬之話説到一半,猛地怔住,半晌方回過神來:“母后的意思是説,之那話不是氣話,而是”
“是啊,之雖然輕佻,但畢竟不是魯莽,如何會留下授人以口舌的把柄他説是
同身受,那就一定是解釋得通的,他身為王爺,固然是沒資格對皇帝的妃子
同身受,但若是考慮到那小子的家世,這便説得通了。”太后言及此處,不由得臉
一冷,咬了咬下
“算起來也近二十年了,到底是沒瞞住啊呵呵,宜妃可真是好手段,到底擺了哀家一道兒”
“可是這些年咱們一直嚴加防備,西遼那邊並沒有派人跟之有過接觸啊屈指算來二十年,母后自登上鳳位到如今,何曾”祁敬之滿臉的不可置信,猶豫再三還是出言質疑。
“呵呵,宜妃那蠻女手段高的很,莫説是哀家了,就是你,當初不也是險些讓她籠絡了去嗎她人都沒了近這麼多年,還能設法讓自己的兒子知道真相,也算是高明瞭你口口聲聲説沒人與之接觸,難道你忘了,這後宮之中還有一個蕭嬪嗎”太后言及此處,已是滿臉的冰冷,臉上的表情不似她平
裏的平靜祥和,反倒滿是殺氣,依稀看得出當年統領六宮的皇后氣概。
“蕭嬪蕭嬪雖是西遼細作,但卻從來不曾與之相見,母后這話是從何説起啊”祁敬之蹙起眉頭來。
“你只道防着蕭嬪與之相見,卻忘了防備別的你是讓美
眯了眼睛,
令智昏那蕭嬪雖不曾令人着意
之,卻時常叫人留意着清商的行蹤,而清商又是
之的心上人,若由她來知會
之,難道
之會不相信嗎”太后冷笑道。
祁敬之聽到這兒,心裏雖是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太后是動了真怒,沐家是太后的心頭寶,而葉棠花就是保住沐家富貴的護身符,太后若不是真的氣狠了,斷然不會在他面前説出這種話來,但若是但憑太后的幾句話就讓他信了葉棠花是西遼細作,卻也有些難辦。
“母后,您會不會是誤會了咱們且不説棠兒為何要那麼做,棠兒的身世,母后您是最清楚不過了,她父是我南燕尚書,母是您孃家親侄女,她是徹徹底底的南燕人,又何必與西遼為伍呢再者説,蕭嬪有問題的消息,還是她透給毓兒的呢,設若她真是西遼的探子,她又何必把蕭嬪賣給毓兒呢”太后搖搖頭,眉頭一挑:“誤會不可能皇帝滿心裏只想着那丫頭家世,覺着那丫頭出身南燕就不可能叛國,但如果葉棠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葉棠花,又當如何呢”
“棠兒不是棠兒這此話何解”祁敬之愕然。
“有件事,皇帝怕是還不知道吧。”太后冷笑“前些子威遠侯府老夫人進宮的時候,哀家也曾問過她,為何將葉棠花養的那般好,卻又處處給她使絆子,不讓她出頭,可是老夫人親口跟哀家説,她
本沒有教葉丫頭什麼東西在威遠侯府的
子裏,她是存着捧殺了葉丫頭的心思哀家當
還不信
,又傳了侯夫人來,結果答案也是一樣的,乃至千紅千藍也都是這麼説的,沐傢什麼都沒有教過葉丫頭,那葉丫頭是怎麼會的那些才藝反彈琵琶也好,梅花篆也好,哪裏是十天半月便學得會的更別説那丫頭還通調香,懂古籍這也就罷了,你説那丫頭今年也不過十三,這名聲憑什麼傳的那麼遠,傳到西遼去,傳的那西遼太子都慕名求娶哀家怎麼不信那丫頭厲害到這般地步呢她一個小小的大臣之女,縱使品貌出眾些又能如何惹得西遼太子千里迢迢跑來求娶,皇帝不覺得奇怪嗎”
“母后的意思是説棠兒被人調包了”祁敬之一怔。
“不然還能作何解釋呢哀家當初也想過這個可能,可是那丫頭進退得宜,聰慧機,又從不曾害我皇家,哀家想着若是這個丫頭比原先的棠兒做得好,那哀家忍了也罷,可沒想到,這丫頭竟是存着這樣的心思皇帝,如今這臉皮已經撕開,你可萬不能再心軟了,馬上下旨,召長平王夫婦回京”太后言及此處,一雙眼盯緊了祁敬之。
祁敬之一聲苦笑:“母后,您是不是忘了當初九歌出京的時候,説是要找他那雲遊天下的師父去救治棠兒,如今誰知他們走到何處去了朕就是擬好了這聖旨,又該去找誰宣旨難道叫上一羣太監拿着聖旨,天南海北地碰運氣”
“什麼這竟叫他們給逃了”太后臉一僵,繼而又是一沉“如此説來,那長平王府亦不是局外之人了不然何以護着那丫頭從京裏
身”祁敬之一愣,繼而皺眉:“母后,九歌帶着棠兒離去,其實是怕”
“不必説了,皇帝,你馬上下旨,不管用什麼藉口,都必須立刻把之帶回來,如今
之因着那丫頭跟皇帝生隙,這時候若是讓他知道了身世,誰知他會做出些什麼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萬一這小子衝冠一怒為紅顏,南燕江山又當如何皇帝”
“母后”眼瞧着太后越説越動,祁敬之不得已出言打斷:“母后還請三思設若真如母后所言,棠兒是西遼派來的細作,那
之又豈會對她真心相待既然如此,母后所言衝冠一怒為紅顏豈不是不成立了
之縱使知道了身世又能如何他身份本是尷尬,西遼如今立有太子,老皇帝又行將就木,他若是這時候回了西遼,那不更是找死母后切莫忘了,
之的身世尷尬,他母妃的身份更是尷尬”太后猛地一怔,繼而倒是平靜了些:“倒也是,
之這小子若是此時回去,那西遼皇太子焉能容得下他西遼老皇帝向來是個腦子糊塗拎不清的,若是見了
之,還不知鬧出些什麼來咦,如此説來”祁敬之接過話頭兒:“正是如此了,若是
之真回了西遼,到時候西遼內政必將大亂,於咱們南燕反而是百利無害,若母后真是為南燕着想,反倒該盼着
之回去才是”
“倒也是可、可萬一西遼那邊容下了之又當如何”太后思忖片刻,倒是猶豫起來。
“母后又差了,兒臣坐上這皇位不過十年,之便已然不能與兒臣相抗,遇了事也只能避禍遠走,那西遼皇太子自出生之
起便立了太子,到如今也有小二十年,況且西遼老皇帝只那一個獨子,定然是愛如珍寶,
之不過是那老皇帝一個外孫,身上又雜着南燕的血脈,老皇帝就是想要立
之為帝,大臣們恐怕還要掂量掂量,旁的不説,放着一個現成的太子爺不要,倒讓這半路出家的掌了大權只要那西遼太子不是個太糊塗的,
之都討不了好去。”
“依皇帝所言,倒是哀家杞人憂天了”太后怫然皺眉。
“杞人憂天談不上,母后只是太顧忌宜妃罷了,宜妃已經故去多年,之但凡有她半分手段,也不到今
的境地,如今成了這樣,
之竟是兩頭不討好,在南燕被咱們顧忌,去了西遼又是送死,以
之的
子,縱使知道了真相,怕也不會如何吧況且這麼多年下來,咱們對
之如何他心裏也該有數才是,母后真的覺得,
之會舍南燕而奔西遼”祁敬之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