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終於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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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掀倒了屏風,冷沉的目光如玄鐵一般掃過眾人頭頂,在已經哭暈的長樂公主臉上頓了頓,最後,向了皇帝:“本宮沒病,何須去行宮?你,還做不得本宮的主。御林軍何在?”叫了一遍,無人應答。
“御林軍何在?”太后加重了語氣!
皇帝淡淡説道:“母后無需再叫了,你叫多少遍御林軍都不會來了。”太后眸光一涼,滿是血污的臉在燭火的照下分外猙獰,餘老太君跟餘侯爺深深地低下頭去,廖子承把太后都給揍了,聖上竟還護着他,而且為了護他不惜反抗掌舵了北齊數十年的太后,這簡直…太令人驚訝了。
太后冷冷地問:“你把他們怎麼了?”看着生母臉上永遠一成不變的冷峻,皇帝甚至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兒臣沒把他們怎麼樣,只是城東有暴亂,兒臣派他們前去鎮壓了。”太后笑了,鮮血順着嘴角入口中,她呸的一聲吐出來:“好好好,你竟一早就設下陷阱,等我往裏跳!這就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好兒子!真是太孝順,太給我長臉了!但今天,我就是不去!你有本事在這兒殺了我!看這天下,還是不是你的天下!”華珠眉心一跳,太后用
將法了,眼下時局非比尋常,赫連笙打死朝廷命官,被文武百官聯名彈劾,這個節骨眼兒上,若再爆出聖上殘殺太后的風聲,百姓的輿論便要朝着燕王那一脈一邊倒了。聖上不能來硬的,可如果不來硬的,這個老女人死賴着不走,也不是個辦法呀。只要一想到她連廖子承都覬覦過,華珠就恨不得衝上去給她一耳光。
皇帝沉默,目光冷凝。
太后嘲諷一笑,看了廖子承一眼,又對皇帝説道:“皇帝,你想清楚了,他不過是染如煙跟廖彥清生的野種,值得你跟母后反目成仇嗎?沒有母后的支持,你這皇位,很難坐得穩啊。”皇帝埋在寬袖中的拳頭握了握,面不改道:“他是誰的孩子兒臣心中有數,這皇位坐不坐得穩兒臣心中也有數。”太后眉頭一皺,冷聲道:“把生身母親趕出皇后,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嗎?我朝以孝治天下,你竟違背道德綱常,不怕被千夫所指?”
“兒臣怕!”皇帝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眸中漸漸有水光溢了出來“所以兒臣才忍了這麼多年,明明心裏憤怒得如同火燒,卻不敢與母后公然撕破臉,兒臣甚至…連質問母后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偷偷摸摸地殺掉幾個罪妃,藉助血淚的名義提醒母后曾經犯下了什麼樣的罪孽!”講着講着,情緒再度動了起來,淚水也掉了下來,他顫抖着身子和聲音,雙目如炬:“害她…害她一次不夠,你又來第二次!你宣她進宮,表面上是安撫她,實際你讓她看到你跟她丈夫…你…你真是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現在…”他隱忍了二十年的怒火,爆發起來,比廖子承的更恐怖,紅着眼,掉着淚,面目猙獰“現在…現在你又要來殺朕的兒子!你做夢!朕今天就算死在這裏,也決不讓你得逞!”語畢,皇帝行至一名銀衣暗衞身邊,奪了他手裏的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是,我不能弒母,但你也不能弒君!有膽子試試看,我死了,你還有沒有活路?”
“聖上——”皇后嚇得臉大變!怪道人都説,經常發火的人並不可怕,從不發火的人一旦發起火來才最是可怕!
太后氣得肝膽巨震,指着自己兒子,怒不可遏道:“瘋了!你瘋了!赫連奕你瘋了!你簡直是個瘋子!”皇帝似是而非地一笑,整張臉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那麼母后,你要跟兒臣一起瘋嗎?”
“你…你…”太后的腦袋一陣眩暈,連呼都不暢了,歪在椅背上,用目光狠狠地凌遲着他“本…本宮…本宮…沒…沒病…憑什麼…去行宮…養病?”
“餘二老爺求見——”門外,突然傳來汪公公的高聲稟報。
餘二老爺,餘楨,染如煙的戀人和愛人,終於要出現了嗎?他來,又是想幹什麼的?
帶着濃濃的疑惑,華珠望向了門口。
只見夜幕深處,一道白月光斜斜打來,照在盛放了紫羅蘭的地板之上。忽然,月光一動,一片素白衣角如一縷輕煙,在空氣裏柔浮了起來。
整個畫面,好似突然間便有了一種隔着輕煙,嫋嫋升騰,不盡真實的覺。
華珠了
心口。
靜了。
連風聲都止住了。
九天銀河瀉下的光,寒冰美玉淬鍊的髓,才彷彿堪堪打造出這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風骨。
華珠想,這一定是一個被歲月遺忘的人,連薄薄的角都沒有細紋。
美之一字,於他而言,竟似一種褻瀆。
他的豔,已非言辭所能形容,只覺哪
若走到天際盡頭,回眸遙望,於滾滾紅塵中看到的、想看到的、能看到的,一定會、也只會是…他的臉。
“餘楨,你來做什麼?”太后拿出帕子,擦了滿臉血污,渾身的戾氣在他看見時瞬間化作了繞指柔。
“幀兒…”餘老太君張大了嘴。
“二弟…”餘侯爺瞠目結舌。
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餘楨全都聽到了,汪公公所謂的稟報,不過是他下定決心要跨入門內而已。
他緩緩走入大殿中央,像漫步在雲端之上,周身隱約縈繞着穹頂的光。
他看了一眼生他養他卻不知如何保護他的母親,又看了一眼疼他護他卻狠心算計他子的兄弟,温柔一笑,整個天空都彷彿多了顏
:“原來,我才是最傻的一個,
子被我情人和我大哥聯手算計,又被皇帝‘好心搭救’,而我,被矇在鼓裏那麼多年。難怪她吵着跟我和離,原來不是嫌棄她自己,而是嫌棄我。是啊,嫌棄我是應該的,連只跟她有一次魚水之歡的皇帝,都悄悄地報復着傷害過她的人,可我…與她同牀共枕五年的丈夫,卻連什麼都沒做,還給罪魁禍首做了二十年的男寵!”太后的眼底掠過了一絲冷光。
皇帝單手捂住眉眼,無顏以對。
餘老太君、餘侯爺愧疚得面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