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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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香哪裏會管珠玉對自己擔心,她對自己容貌也有着十足自信。因端着茶杯拿着點心來到桌前,卻見沈千山寶劍已經掛到了牆上,他此時正對着一直泥捏小豬發呆。

珠香微微一笑,刻意將聲音放得嬌柔,小聲笑道:“這是爺從哪裏小豬?竟這般醜陋,難不成是從外面買來?那起泥腿子也真能糊人,這樣東西也敢拿出來賣。”一邊説着,就將茶水點心放桌上,刻意沈千山面前輕輕扭了扭肢。

一陣香氣緩緩散發開。沈千山從先前聽見珠香話,面便陰沉下來,此時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身上穿着一件緋紅夏衫,那料子如煙繞霧籠,十分飄逸,襯着珠香曼妙曲線,顯得誘人。

沈千山又不是傻子,哪裏看不出這丫鬟目?心中便添了厭煩,但因為對方是母親送過來,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因此他只是淡淡道:“這茜雲紗料子,你從哪裏來?”珠香伸出手耳畔輕輕一抹,聽見沈千山動問,只以為他將自己風姿都看眼中,不由得連一雙眼睛都亮起來,嬌聲道:“這是太太賞奴婢,奴婢今兒也是第一天上身,只是沒想到到了夜裏,卻還有些微寒。”如今不過是末,還沒有入夏,穿着茜雲紗衣服,何止是微寒?珠香雙手不着痕跡抱前瑟縮了一下,顯楚楚可憐,讓人覺着只有將這尤物拖進被窩裏,才算是憐香惜玉。

“憑你,也配穿茜雲紗料子?太太真是糊塗了。”卻不料這一番作態,卻只得了沈千山這樣一個評價,珠香原本還想再扭一扭身子立刻就僵住了。一雙大眼睛裏也充滿了淚水,掛睫上要掉不掉,一邊小聲哽咽道:“爺,婢子究竟哪裏惹爺厭煩…”

“像你這種不知自重蕩婦,後不要再進我房間。”看着那惺惺作態女人,沈千山不由得便想到寧纖碧,那個平凡女子別説他面前作態了,就算是面上一點親熱,也吝嗇要命,絲毫不肯給自己展一下。她她那該死表哥面前可以笑得那般開心,可自己什麼時候看到過她那樣燦爛笑容?

想到這裏,沈千山便覺着怒氣不可抑制。而對着面前這麼個妖妖調調妖,他覺得自己也沒有抑制怒氣必要,所以他立刻就爆發了。

珠香嚇得整個身子都哆嗦了,那兩滴眼淚終於落下來,只是她終究不甘心就這樣離去。人一旦被*矇蔽,往往就連理智都不見了。若是她識趣,這會兒趕緊出去,總還能府裏保持一個大丫頭身份,即便不沈千山房中,哪裏又有人敢輕看了她?

偏偏她對自己容貌太有自信。以至於説什麼也不相信自己會犯了沈千山忌諱,還掙扎着又叫了一聲“爺…”

“滾…”沈千山怒氣終於爆發到了頂點,他今天已經非常不了。就連反覆擦拭寶劍也不能讓他心情平靜,寧纖碧拒絕清楚傳遞出一個信號:她不喜歡自己,不論沈千山多麼想自欺,想把寧徹寶和周鑫話奉為至理名言,把對方那種冷淡當做一個合格閨秀正常表現。但是他本做不到,他心底非常清楚。寧纖碧那就是拒絕表現,這讓他平生頭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怒氣。

這一聲“滾”伴隨着一個揮手動作,桌上那個茶杯一下子就倒了,茶水四溢,一瞬間淹沒了小豬底座。

沈千山愣了一下,然後他就像是搶奪什麼稀世珍寶一般,一把伸出手去將小豬握了手裏,反覆查看着那下面藥泥是否融化。

藥泥被水浸濕,又沒有及時擦掉,於是便有些發軟。沈千山猛然回頭,瞪着珠香目光似乎是要吃人,只將珠香嚇得瑟瑟發抖,哆哆嗦嗦道:“是…是是…奴婢這就滾…這就滾…”沈千山面孔陰沉暴戾似乎是要滴出水來,他冷冷看着那個試圖引誘自己嫵媚丫鬟,冷冷道:“現滾,已經晚了。”珠香愣了一下,接着那雙眼睛中猛然就迸發出一股希望神采,她以為自己後恐懼模樣終於起了沈千山憐惜之心,雖然對方口氣陰冷無比,但她寧願相信這是主子故意嚇唬自己。

“爺…爺,珠香還小,爺饒了她這一遭,後她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不懂事了,爺饒了她…”珠玉從外間奔進來,只看到沈千山陰沉臉,她就知道珠香闖了大禍,不由得“撲通”一聲跪下,嘶聲求饒着。

珠香一瞬間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一貫自信和小人之心讓她還以為珠玉這是看到自己終於得到了機會,所以不忿之下要過來破壞。她狐疑看了對方一眼,卻不料這一眼就落了沈千山眼中。

這樣一個愚蠢東西,母親竟然會把她派到自己房裏來,沈千山心中冷笑,面上笑容冷,沉聲叫道:“來人。”立刻就有幾個外間門外候着婆子走進來,看見跪地上珠玉和珠香,幾個婆子面上閃過驚悸之,越發恭敬地彎下去,其中一個小聲道:“爺叫老奴們是有什麼事吩咐?”

“把這個不知好歹東西拖出去。”沈千山一指珠香,殘忍話語像刀子一般又鋒利又寒冷:“和二門上莊管家説一聲,李鐵子為王府趕了半輩子車,不能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就説這個丫鬟是爺賞給他,讓賬房撥出二十兩銀子,給他辦喜事。”

“爺…”直到此刻,珠香才知道自己犯錯誤有多麼離譜,她後悔自己沒有聽珠玉勸告,後悔腸子都青了。她爆發出一聲淒厲大叫,跪爬幾步抱住沈千山大腿,哀嚎道:“爺饒了奴婢這一回,奴婢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爺饒了奴婢這一回吧。”沈千山厭惡地看着她,看樣子很想一腳踹開,但他終究忍住了,只是冷冷道:“爺從來不打女人,你趁早兒鬆手,不然話,李鐵子那裏你也別想去,後廊上那個管瘸子前些子不是也剛死了老婆嗎?”珠香尖叫一聲,立刻就鬆開了那兩隻緊緊抱着沈千山小腿胳膊。李鐵子不過是個車伕,長得醜了一點而已,總還算是年富力強,不到四十歲。那個管瘸子卻是已經奔五十人,還瘸了一條腿,脾氣也暴躁很,私下裏許多人都説他那老婆是受不得他打罵,活活兒氣死,如果真落到了管瘸子手裏,那才真是進了地獄。

因此珠香再不敢説話,如同一隻冬天裏被拔光了鵪鶉似得,被幾個婆子拖了出去。

珠玉看着珠香悽慘身影,不免有幾絲兔死狐悲之,傷道:“爺,求您看珠香是太太撥來服侍份兒上,饒了她一回吧。”沈千山眼皮子也不抬,只是眉輕輕跳了跳,然後他便專注一下一下温柔吹着小豬底端有些鬆軟藥泥,似乎是這樣做就可以讓它乾涸。

珠玉跪腿都有些麻了,才聽他淡淡説了一句:“你是不是也想配人了?”珠玉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知道事已至此,是不可能挽回了。雖然珠香是薛夫人送過來丫鬟,但府中誰不知道?沈千山子其實一點兒都不好,別看面上總是温柔笑着,可是千萬別惹得他發火,不然就連太太,也要讓這個兒子幾分。他畢竟是大長公主疼愛孫子,皇帝陛下看重外甥啊。

若不是因為這個,珠玉憑着這般容貌,又怎麼可能始終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可憐珠香糊塗油蒙了心,又偏偏這麼個要命時候兒惹了這位爺,還留着她一條命,已經算是這個主子極力壓抑怒氣結果了吧?

看着珠玉卑躬屈膝身影退出去,沈千山忽然自嘲一笑,衝小豬底部又輕輕吹了口氣,喃喃道:“臭丫頭,爺今天晚上這衝冠一怒為紅顏是為了誰?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心難道是鐵石做嗎?就算是鐵石做,爺這麼多年來一直小意温柔,你也該融化了些吧。”他嘆了口氣,將那小豬拿到牀旁桌上,輕輕放倒,然後自己躺牀上,看着桌上燭光,心中滿滿全都是寧纖碧身影。

“讓父母去提親麼?”他喃喃自語着,但是想到寧纖碧清清冷冷模樣,想到她外柔內剛烈,再想到這些天着意調查結果,他立刻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寧家三老爺對這個女兒極為溺愛,聽説那位老太太也是個和藹慈善卻又明老人家。若是貿然提親,一旦寧纖碧堅決不肯,寧世泊那裏下了死口拒絕,這事情就再也沒有轉圜餘地了。

無論如何,總是要一擊成功,才能派人去提親,不然話,決不能貿然冒險。沈千山手輕輕藥泥小豬豬身上撫摸着,深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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