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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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煙和徐達，回到軍中，把所見所聞向朱元璋稟報。朱元璋千猜萬想，獨獨漏掉了郭天敍一人。他一直以為郭天敍只是一個黃口小兒，不成大事，卻沒想到恰恰是他，讓朱元璋連連吃敗仗。

朱元璋按照楚煙的計劃，將計就計，在狼牙坡劫殺張士誠的軍隊，痛痛快快打了一場勝仗。殺死張士誠兵將不下一萬人，而己方卻幾乎沒有很大損傷。而郭天敍，朱元璋也不會情意放過他。

但是，他始終是郭子興的兒子，要是光明正大殺了他，會讓天下人寒心。於是，朱元璋就藉故派郭子興去戰徐壽輝的軍隊。陳友諒是何等人，區區一個郭天敍又豈會是他的對手。很快，郭天敍就在戰爭中被陳友諒殺死。為朱元璋除掉一塊心病。只不過這麼一來，楚煙心中暗暗心驚。她深深意識到，此時的朱元璋，已經不再是昔那個朱元璋了。

正當楚煙心有憂思的時候，卻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就是劉伯温帶着開心和笑笑來投奔朱元璋了。自從柳依依跳崖自殺後，劉伯温的情緒一直無以平復。過了這一年，他漸漸把這件事淡忘，想起當初楚煙和常遇的殷勤邀請，就前來相助朱元璋了。

朱元璋見到劉伯温，大喜，拉着他的手，説道:“先生這一來，我們奪取天下有望了。”劉伯温向朱元璋提出了“時務十八策”他説道:“元帥，如今我們雖然被夾在中間，形勢看起來對我們不利，只不過麼，張士誠這個人難成大事，唯一令人擔心的就是徐壽輝手下的陳友諒。現在陳友諒已經控制天完證券，徐壽輝不過傀儡而已。我們只要集中全力對付了陳友諒，剩下一個張士誠，就不足為道了。然後，再北取中原，南伐諸雄，可成霸業。”劉伯温的一席話，甚得朱元璋的心，他手下的將領也都很是贊同。唯有李善長，原本對楚煙女人為軍師，已經很是不忿，如今又多了一個可於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比肩的劉伯温，讓他更是心懷妒忌。

之前，朱元璋曾經給張士誠寫過一封信，希望可以於張士誠和平相處。不過張士誠寧願兩線作戰，也不肯答應。劉伯温、楚煙等人都建議朱元璋先重重打擊張士誠後，全力對付陳友諒，再謀後着。

恰好，張士誠為朱元璋傷了他一萬兵馬的事情，耿耿於懷，他在七月對朱元璋動了進攻。朱元璋聽從劉伯温和楚煙等人的建議，任命徐達和常遇為主帥，對張士誠的軍隊頭痛擊，大敗張士誠於龍潭。

此時，出現了一件事兒，是和常遇有關的，讓朱元璋頭疼不已。那就是“殺降”自從打仗以來，常遇東征西戰，驍勇無比，戰功赫赫，他為人也不錯，可是他卻有一個特殊的癖好，那就是“殺降”每次見到投降的士兵，常遇整個人就如同着魔一般，思想再也不受自己控制，會把那些投降的人悉數殺死。龍潭一戰，常遇活埋五千人。這讓天下人聞之震驚，一時之間，殺常之聲不絕於耳。

朱元璋既愛惜常遇的才幹，又很為他殺降的事生氣。更讓朱元璋生氣的是，殺降一事，已經在天下間引起公憤。他唯恐天下人會聯合起來，共同打擊自己，這麼一來，縱然手下有再多的強兵猛將，也難敵人多勢眾。

唯一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就是把常遇出去。可這常遇不但是朱元璋的大將，更是於朱元璋從小長到大的兄弟。朱元璋出他去，又有些於心不忍。更何況，在朱元璋的印象中，常遇並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得不信。一時之間，他很是猶豫，就把常遇從前線調了回來。

楚煙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常遇會做這樣的事的。在她心目中，常遇一直是一個雖有些魯莽，卻絕對正直的人。常遇從前線回來後，她就去看望他。

“常大哥。”楚煙端着一碗蔘湯，笑着走了進來。

常遇正呆呆坐在房中，看到楚煙，也不吭聲。

楚煙慢慢走到他面前，説道:“常大哥，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説了。我楚煙相信，你並不是那樣的人。”常遇的眼睛，忽然有些亮，他滿臉痛苦，看了楚煙一眼，喃喃道:“煙妹子，你當真當真相信我麼？”楚煙很堅定了點了點頭，她緩緩説道:“常大哥，只要我相信你，那也是沒有用的。到底生什麼事兒，你要告訴我，我們想法子解決才是。”常遇猶豫了一會兒，他雙手抱着頭，十分痛苦，對楚煙説道:“煙妹子，我説起來，可能你並不肯相信。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每一次在戰場上征戰，看到鮮血，我就覺得中像是有團烈火在燃燒一般，見人就殺，一直殺紅眼。再見到投降的人，我心裏面的那團火，燃燒的更加旺盛，我只覺得要是不殺死那些人，我心底的火焰，就不能平息。整個人，就如同狂一般。本不能控制。我明明知道那是不對的，可是卻沒有法子抑制。”常遇説着，像是在説起了一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一般，他整個人的臉都青了，他用力的搖着頭，説道:“我懷疑我是不是鬼神附體，才會生這樣的事！我並不想濫殺無辜，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楚煙輕輕拍着常遇的肩膀，安他道:“常大哥，你先不要這樣。你告訴我，是最近才這樣的呢，還是以前見到血都會如此”常遇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從在和州開始征戰，就開始這樣。只不過那時候，還是能控制的。到現在卻是想控制也沒有法子了。”楚煙聽到，心中也覺得十分可怖。難道説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魔鬼？等到適當的時候，魔鬼就會肆人的內心，讓人從一個人，變成一個魔鬼麼？這簡直是太恐怖了。可是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會生在常遇身上呢？

楚煙凝神靜思了一會兒，她忽然想到，在她孃親的札記中，似乎有這方面的記載。那就是厭勝之術。厭勝之術，是巫術的一種，原本並不是壞事。在安石的《元》詩中寫道:爆竹聲中一歲除，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户曈曈，總把新桃換舊符。總把新桃換舊符，就是厭勝的一種，是用來趨吉避凶的。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就是利用人的生辰八字，來控制人心力，讓人做一些原本自己並不想做的事情。

可是，對於這種術數，楚煙也只是記得曾經看過而已。至於怎麼解決，她也是沒有法子的。她把想法告訴常遇，讓他暫時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然後就去找劉伯温商議。

劉伯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厭勝之術也有耳聞，可是卻從來沒有得見，更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除。

楚煙決定回一趟老家鍾離縣，去把她昔藏起的孃親的札記，都給取回來，想辦法幫助常遇。徐達在前線打仗，指揮千軍萬馬，是不能陪同她去的了。於是，就由笑笑陪同她前去。

到了鍾離縣，取到札記，她與笑笑趕回應天。這時，她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就是杜子曰的兒子杜皮蓬，以及胡來等人，都已經被亂軍殺死。她想起昔之事，沒想到就這麼輕而易舉，大仇得報，心中很是慨。

去鍾離縣，這一來一往，已經走了六七天。回到軍中，楚煙來不及休息，就去翻閲孃親記載的那一摞厚厚的札記，以希望可以找出破解厭勝之術的法子。

在劉伯温的幫助下，翻閲了大半，果然找出了關於厭勝之術的記載。據陳四喜説，厭勝之術，在她的家鄉那裏，就叫做巫術，是利用人心理中的陰暗面，來控制人的內心，讓人做一些平時都不會做出的事情。一旦這種觀**深入一個人的內心，就會如同魔鬼一般，在人的心中，生芽，瘋狂滋長，很快就能完全改變一個人，到最後，那個人明明知道這是錯的，也會去做，久而久之，不做就不能平復心情，不做就會坐立不安，這就形成了“強迫症”楚煙雖然不明白“強迫症”是什麼東西，不過她知道，常遇遇降不殺，就會坐立不安，可見中這厭勝之術，已經很深。要想治，必須找出源頭，進行破壞，再對常遇進行開導，讓他慢慢忘記心中被下的魔咒，才可以徹底解決。

可是，到底是誰給常遇下了厭勝之術呢？那個人必須要有常遇的生辰八字，難道會是身邊的人麼？楚煙想到這個，心中就覺得不寒而慄。柳依依的事，已經讓她深嘆息，要是再有身邊的人來陷害常遇，那豈不是更令人痛心不已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