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巨資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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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國華的眼神惝恍離,透
出難以掩飾的焦慮。
方鋭深了一口氣,緩緩轉過了頭,注視着呂國華。方鋭早就料到會有今天,也不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是擔心實施起來會把自己牽連進去。可是眼下形勢
人,必須儘快作出抉擇。
呂國華立馬朝他出希冀的目光,猛地上前一步,拽住方鋭的手:“怎麼?有法子了?”方鋭面目深沉,朝呂國華微微點了點頭。
“快説啊!”呂國華彷彿抓住了一把救命稻草,急不可待。
“發展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最本辦法。”
“什麼?別來這些玄的,直白一點。我都快急死了!”
“你們不是還有近兩個億的後備資金嗎?按照正常思維,你們應該繼續把這些錢再投進去,把這隻股票再往高處拉起來,引誘散户跟進。有了買盤,你們快速出貨,往下打壓。換一批人被套,你們就解放了。不過,你們十幾個億扔了進去,散户還不跟進,説明你們被看破手腳了。我早提醒過你:如今投資機構運作股票,不能再用簡單的坐莊的手法,你偏不當回事。”
“那我該怎麼辦?”
“你把南海酒業的存貨全部自行消化掉,而且還要追加定單,最好再讓產品提價。把業績做上去,把聲勢造起來。”
“那起碼要耗三五個億呀?我哪還有那麼多錢?”
“誰要你動真金白銀?你想辦法跟南海酒業公司的許總和海州銀行的老潘達成君子協議:先由銀行貸款給你,你再把貸款穩步有序地劃到南海酒業公司賬上,營造出業績穩步增長的態勢。”
“老潘怎會同意?銀行肯定不願承當這種風險。”
“只需再額外加一條:相關貨款必須存入海州銀行,三年不得提現。你想想看,銀行的錢無非就是左手挪到右手,沒有絲毫風險,還能穩賺一筆利息。老潘會不幹嗎?有了業績支持,股票估值可以被拉下來,投資價值立刻顯現。你的作豈不如虎添翼?”
“可是,我要那麼多酒幹嗎?”
“不是真買,只是要許總配合你把公司基本面做漂亮點。”
“要是證管局來查怎麼辦?”
“就讓許總把貨都藏起來。酒又不會變質,反倒是越發酵越香。再説,省證管局的黃局長是我本科時的導師,真有那麼一天,我想辦法幫你勾兑勾兑。”
“妙計,就這麼幹。多謝!”呂國華那張臉立即揮別陰霾,透出微紅,情緒明顯舒緩許多。
“我只是幫你想了個法子,這錢你還是收回去。”
“你這個法子就值一千萬。”送走了呂國華,宋韻有些困惑:“呂總為什麼用現金不用轉賬支票?那麼麻煩!”
“這錢見不得光,用現金要比用轉賬支票不留痕跡。”拼命破產將一百多公斤百元大鈔處置妥當,方鋭打算找陳定南説説今天這事,想聽聽前輩的看法。當局者,局外人反而能把問題看得更清楚,方鋭一直把陳定南當成自己的第三隻眼睛。
陳定南住在海州城東的別墅羣“景泰花園”裏,方鋭進入小區,步行十來分鐘,止步在一套設計巧的明清式的小樓面前。外觀上看,古典、開朗兩相宜,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自然建築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經典而不落時尚。
方鋭直接進入陳定南的書房。書房居中擺放一張黃花梨大書案,上面擺着文房四寶。牆上掛着幾張古畫,靠牆的黃花梨鳳紋翹頭几上擺着一盞裝飾用的古燈。
陳定南年近50,身穿一件中式立領上裝,坐着輪椅,仍顯整齊利索,手上拿着一個常年不離手的沉香雕件。
1980年會計學校畢業,無處可去的陳定南成了一家化工廠的鉗工,經常要像消防隊員一樣套上防護裝置,下到幾十米深、污泥齊的險惡的地方,工作環境相當艱苦。每當勞累之後一個人躺在出水泵房的水泥地上,陳定南望着南去的白雲,捫心自問:難道一輩子就在這裏度過嗎?
陳定南不久便隨波逐投入商海,在整個80年代,起伏多次,仍舊沒見起
。進入90年代,陳定南無意之中成了中國第一批股民,絕對意義上的前輩。中國股市當時處於草創初期,摸着石頭過河,正孕育着巨大機會。
1992年,陳定南沒能經受住一級市場中籤表暴利的誘惑,開始走南闖北申購新股(當時還沒有實現電子化易,需要持幣在地申購。),並從申購長印、重慶萬里、瀘州老窖、武漢中商等股票中挖到第一桶金。可沒想到,自己這從股市中挖到的第一桶金,後來又連“金”帶“桶”還給了股市,還差點搭進了
命。
1995年1月6,西藏明珠正在拉薩發行,這是西藏發行的第一隻股票,輿論普遍看好。當時,發行方式採取向銀行存入半年期定期存款,視存款數目決定中籤率。當天的《中國證券報》報道:一架飛往西藏的飛機上的申購現金有兩百多億,超過了飛機本身的價值,陳定南也是這架飛機上的乘客之一,誰料此行竟然成為他一生中最刻骨銘心的旅程。
陳定南當時是從券商處透支了數百萬現金去申購的。一生中第一次攜帶了那麼多現金,足足裝滿了一個登山包和兩個密碼箱。當搭乘着淘金者們的民航班車在距市區十公里的雅魯藏布江邊拋錨時,一位同行者倒一口冷氣説:“要是這時跑出一幫搶匪,可就中頭彩了。”這一車足足拉了幾十億人民幣現鈔啊!在拉薩市農行,六張乒乓桌上現金堆積如山,所有的點鈔機都因超負荷數錢數壞了,錢多得
本來不及一張一張去數。
存完錢後,陳定南終於走進了賓館。當他徒步攀上六層樓高的賓館時,忽然雙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醒過來時,陳定南已經躺在了醫院的急救病牀上,這才知道自已是因缺氧而導致嚴重腦水腫。後來他才知道,幾乎與他同時送進醫院的另外兩位淘金者,已經停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