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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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很堅強。我很羨慕你的堅強。”柯順芬重重點頭,又説道。
“是這樣嗎?”
“因為我現在最缺的,就是你這樣的淡定與堅強,但我卻必須儘快學會。”説着,又忍不住苦惱起來。因為她過完農曆年之後,就要去公司正式上班,去財務部坐鎮耶,天哪!
“翠微,以後我有工作上的問題,可不可以找你請教?”
“如果有能幫得上你的地方,當然沒問題。”商翠微深思的望着她,原本想説些什麼,終究還是忍住了。
“啊!那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柯順芬聞言歡呼了聲,非常快樂的笑眯了眼。
商翠微也笑了,沒有再説些什麼,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兩人走出去,婉拒了柯順芬要順路送一程的好意,道了再見。柯順芬讓司機載走,而她,招了輛計程車,以很平民的方式離開。
“翠微,我那件鐵灰的羊
背心你收在哪?”清晨七點,十度的低温,讓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相當的冰冷,他沒有生氣,只是沒法有好情緒。
“嗯…”被電話從睡眠中擾醒,她整個人糊糊的,以暖呼呼、軟綿綿的聲音道:“更衣室右手邊第三個櫃門打開,第四個層板最左邊,第三件。”電話那頭情緒不佳的男人依言走進更衣室,冰冷的空氣讓他的臉也化成冰雕。他打開第三個櫃子,果然看到這裏是所有背心放置的地方。伸手
拿——啪!
“唔!”他發出微乎其微的悶哼聲。
“…怎麼了?”雖然睡意濃重,但她還是聽到他在那頭髮出的聲音。也沒有多想,就明白了——他一定被衣上的靜電給電到了。
“沒事。”被靜電電到這種小事,不值一提。雖然他的臉已經不止冰,還很臭了。
“嗯…也許你該讓李小姐住下來的…”雖然不喜歡這樣,但想到他早上還得四處找衣服,也沒人幫他將冰冷的衣服燻暖,生活上如此的不便利,總是看了不忍心。
“總管也這樣建議過,我拒絕了。”他一手抓手機,一手開始套衣服。
“…以律。”她聲音還是好軟好軟。
“嗯?”
“對不起。”
“為了哪件事?”他揚眉。讓他的生活變得如此不便,她愧疚了?
“為了…”她聲音裏帶着笑意,聽進耳裏,像是嚐起來又甜又綿的棉花糖。
“為了,這麼冷的天,我還窩在蠶絲被中好眠,能夠一直賴着;而你卻得早早起牀,準備上班工作。”
“嗯哼。”他在那邊冷哼,懷疑自己正在被消遣。
“…只要一想到你這樣努力工作,這樣努力的…為了賺我的贍養費而風雨無阻的出門工作,真是到過意不去,所以,覺得必須跟你説一聲對不起。”他果然被消遣了。
而無言,是他唯一的反應。
這女人!居然在他心情這麼差的時候,還消遣他!
只是離個婚而已,對她打擊有這樣大,得她
情大變嗎?而離這個婚,還是她提出來的呢!懊
情大變的人是他才對吧?
羅以律到百思不解,也對這樣陌生的前
有一種束手無策的
覺。
正想説些什麼回敬時,就聽到那頭傳來女兒童稚的聲音——“媽媽!睡覺覺,不吵——”
“寶寶乖,再睡一下。媽媽不吵你了。”
“電話,吵!”
“來,寶寶,跟爸爸説早安。裏面是爸爸哦。”
“爸爸,早安!不吵!”睡意正濃的女兒大聲叫着。
“小愉兒…”羅以律也只能無言。
“嘿,跟女兒打完招呼之後,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哦,快去上班吧。”她提醒他。
羅以律聽着她與女兒的聲音,那種在最寒冷的天氣裏,躺在最温暖的被窩中所發出來的聲音,實在讓人忍不住要嫉妒!
是的,他嫉妒,可他卻不太得清楚他真正嫉妒的是什麼。所以當他問出下面這個問題之後,連自己也為之一怔。他這樣問道:“你跟女兒睡?我們向來不都是讓孩子自己睡,培養他們獨立的嗎?”
“那是男孩子啊!女孩子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現在我都跟小愉兒一同睡。”
“過去兩年,並不是這樣的。”
“那是當然啊。”她説道。
“什麼當然?”
“那時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們的牀當然不能讓別人分享。而現在,我最重要的人是小愉兒,情況不一樣了。”很認真的聲音。而,因為他沒法看到她的表情,所以無從判斷她是説真的還是隨便説説而已。無法確定的覺讓他心中湧起絲絲煩躁,躁得他氣堵於
,悶得緊。
他…現在已經不是她最重要的人了嗎?
她是真的這麼想嗎?還是決定要這樣做了?
説了再見,結束通話。他看着時鐘,知道司機已經在下面等着了,該去上班了。自從翠微搬走之後,李小姐也被遣回祖宅,白天會過來幾個小時整理家務,但不準備餐點。如今他的早餐,都是司機從祖宅裏帶過來,讓他去公司用餐。所以他必須比以前更早出發去公司,不能在上班時間用餐是他的規矩,連他自己也不能打破。
該走了…
他套上西裝外套,將羊大衣掛在手臂上,走出更衣室之後,即往玄關走去,走了兩步,才想起他的公文包與手提電腦還放在書房裏呢。而且昨天工作得太晚,所有文件還散亂的放在書桌上沒有收拾…
轉身走到書房,站在書房門口,有些無奈的看着一桌的凌亂。是想要收拾的,但當他的目光不經意瞥到原本放着全家福相框的地方,卻發現空空如也時,為之一愣。
那裏…原本是放着全家福的相片,他沒有記錯吧?
對!不可能記錯。雖然沒有特別記住,但該有的東西不見了,他還是知道的。
是誰將相片拿走了?
是李小姐?還是翠微?
不,不可能是李小姐,她應該不至於自作主張做這種事,那最有嫌疑的,就是翠微了。
她為什麼要拿走?明明她那裏也有相同的一份不是嗎?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喃喃低語。走到書桌旁,弓起食指,輕輕敲着原本放置相框的地方。
“如果我一直沒發現,你又能怎樣呢?”他不是個喜歡算子的人,不過,他卻發現自己竟然記得——今天是他離婚的第二十天。